第一章

如果這個人的聰明才智用在正道上,也許將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遺憾的是他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故事的主人公——霍剛,1979年生於重慶市南岸區海棠溪,他小時候本來是個很乖巧的孩子,相當機靈,學習成績也不錯,還考上了重點中學,但在他上初一的時候,他母親因嫌家裏條件差,經常與他父親大吵大鬧。最終他母親以感情不合為由與他父親離了婚,霍剛跟了父親霍宗華。他母親還有幾分姿色,後來據說跟一個條件不錯的男人到深圳去了,從此音訊全無。這可以說是霍剛人生中的一大轉折,那些日子看著父親整天垂頭喪氣的樣子,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貧窮帶給人的痛苦。

他父親因單位效益不好,辭職出來自己開了個雜貨鋪做點小生意,家裏經濟條件稍有好轉。母親不在身邊,父親也沒有時間管他,畢竟是少年,自製力弱,霍剛開始放鬆學業,變得貪玩,跟班上一些差生打得火熱,成績也下降得很厲害。到讀初二時,他已變成了讓老師最頭痛的學生之一。

不久,他父親又娶了一個叫趙麗的女人,這個女人也是離過婚的,還帶過來一個6歲的男孩。趙麗私心較重,對霍剛很冷淡,凡事先照顧自己的孩子,並把霍宗華管得很緊,常在零用錢上卡霍剛,霍剛當然也看不慣這個後媽,幾乎不與趙麗說話。

本來霍剛品德並不壞,最先也隻是貪玩點,但由於缺乏家庭溫暖,叛逆心理越來越重。他不僅與學校的一些不良學生交往,還結識了社會上一些混混,逐漸沾染上了許多惡氣,抽煙、打架、勒索小學生錢財、調戲女生,常與一幫狐朋狗友喝得爛醉如泥。因為打群架,他被學校開除了,又到了另一所普通中學讀書。在家日子不好過,霍剛幹脆經常留宿同學朋友家,後來發展到甚至一連幾天不回家。霍宗華也知道兒子變了很多,起初想管管,但霍剛根本聽不進去,趙麗也在旁邊說些風涼話:“你管他這麽多幹什麽,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喜歡在外麵混就等他混好了,你還能管他一輩子?”這個時候,霍剛已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後來他幹脆不管不問,放任自由了。趙麗當然更是巴不得眼不見心不煩。霍剛也不再找霍宗華要零用錢,他已經有辦法自己弄到錢了,當然都是些不正當的手段。

念完初中,霍宗華也在考慮兒子將來的飯碗問題,不管哪門,總得學點東西吧,不然哪裏去找工作呢。幾所技校他都考慮過,但霍剛根本沒興趣。在南方人中,霍剛個子算是較高的了,初三的時候,已經長到一米七八,而且他身體素質很不錯,長得特別壯實,要說打架,年級裏少有對手。一天,霍宗華在街上偶然看到一張重慶市“名揚武校”的招生啟事,靈機一動,何不讓兒子去上武校,學學功夫,將來可以當個保安什麽的,也不失為一條出路。霍剛在社會上打架也吃過幾次虧,還被捅過兩刀,覺得練好一身功夫以後就隻有自己欺負人,沒人敢惹自己了,也就同意了。

名揚武校在南岸區漁洞,離霍剛家遠,霍剛寄宿在學校內。在這裏,霍剛的生活又起了重大變化。令霍剛沒想到的是,武校管理相當嚴格,晚上不準隨便出去,每天的課程安排得很緊張,練武也很辛苦。教他們武術的一位老師要求非常嚴厲,脾氣也不好,責罰學生是家常便飯,霍剛也挨過他幾次打,每次都痛了好幾天。霍剛平時玩慣了,不願吃苦,學武也隻是應付一下。因為他人長得高大,還是常在同學麵前耍威風,同學大都怕他。

武校二年級時,霍剛一次欺負了一個同學,結果那同學找了三年級的一個學生來與他單挑。霍剛見那人才一米七左右(他身高已達到一米八),也不見得多壯實,並沒放在眼裏,結果那人兩下子就把他放倒在地,再一陣亂踢,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半天爬不起來。

這件事讓霍剛深受刺激,他覺得自己太窩囊,一個比自己矮這麽多的人竟然這麽輕易就把他教訓了。從此他開始對練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成為學校裏練武最積極的分子。隻要不下雨,他每天一大早就到操場跑三千米練體能,一直堅持到武校畢業。紮馬步等艱苦的基本功,他都自覺自願、認認真真地練,有時別的同學都休息了,他還在獨自練功。因為練武刻苦,他經常受到老師表揚。他從小體育就很好,也有一定的學武天分,再加勤學苦練,進步相當快,到三年級後期,他已是班上武功最好的學生,而且因為他在社會上混過,比一般學生顯得成熟些,他成為班裏名副其實的“大哥大”,極具號召力。學校裏有不少女生喜歡他,他與比他低一個年級的漂亮女生陶維談了戀愛。

一年級時,霍剛周末還回去與以往那幫兄弟一起玩,後來他忙於練武,周末也不回家,隻有寒暑假才回去,與那幫人來往就不多了。在這個新的環境,霍剛逐漸過上了比較正常的生活,喜歡看書,不良行為也少了,而且他對以前那種活法也有些不適應了,即便回家,也不熱衷於找哥們混了,而是幫父親看看鋪子,與那幫哥們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他與趙麗的關係也有所緩和,看著兒子的可喜變化,霍宗華感到自己當初選對了路,誇兒子懂事了。

武校的生活確實改變了霍剛許多,但反過來說,如果沒有武校的這段經曆,而是一直跟著那幫兄弟混,霍剛將來估計也就當個地痞流氓,絕對無法憑一己之力犯下這麽多、這麽大的案子,給社會帶來這麽大的危害。武校給了他走上正道的機會,也一定程度上培養了一個可怕人物。霍剛後來對警察說,他讀武校時看過一本關於明朝開國皇帝朱無璋的書,朱無璋還未當皇帝時說的一句顯露野心的話成為了他的座佑銘:我如果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