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這枚戒指並不很貴,但很有特色。霍剛道:“這是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寶物,現在將她送給你,以表心意。”清清笑得合不攏嘴。霍剛坦白道:“不開玩笑了,這是我在緬甸買的,本來準備送給我媽,但她說她這個年齡帶起來太豔了,就沒要。我覺得這戒指很適合你。我並不指望你每天都戴著它,但我希望今天你能戴一天。”說著霍剛向清清伸出手,要為清清戴上。

清清猶豫了一下,伸出右手。霍剛鄭重地將戒指戴在清清無名指上,他雙手輕握著清清的手,清清並沒有縮回去。撫著清清羊脂般滑嫩的小手,霍剛道:“能摸一下你的手,我已經很滿足了。”霍剛將清清的手拉到自己嘴邊輕吻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雖說歡場無真愛,但清清看到霍剛真情流露,也不免有些感動。

清清道:“隻摸一下手就滿足啦?我不信。”這是一句充滿暗示和鼓勵的話。霍剛道:“真的,我希望將來你不再幹這一行。”清清道:“你養我呀?”霍剛覺得他們真有點像周星馳和張柏芝。霍剛很想說“我養你”,不過以他那點資產要養清清確實還嫌寒酸了點。清清與何婉婷不一樣,清清可是長期在大場麵中混的人。霍剛苦笑道:“我養不起。”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霍剛道:“我們是朋友嗎?”霍剛語氣很深沉。一個異性朋友,而不是僅僅為了尋花問柳的客人?這是清清“出道”幾年來沒有想過的,哪個男人不是貪圖她美色呢。清清低聲道:“算是吧。”這是她在千年結識的唯一一個真正的異性朋友。

要說霍剛僅摸一下清清的手就滿足了,那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柳下惠,至少親一親、抱一抱還是想的,但要與清清發生肉體關係的念頭已經很淡薄了。這也正是霍剛吸引清清的地方。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為了活躍氣氛,清清換個話題道:“看你身體這麽壯,應該是體育健將吧。”體育是霍剛強項,霍剛精神百倍道:“還行吧,籃球打得還不錯。”清清酸溜溜地道:“這我猜得到。”糟了,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霍剛忙道:“對不起,我再也不提籃球了。最近在學打網球,你會打嗎?”清清道:“網球,我可是高手。”霍剛道:“那我找高手切磋一下。”清清道:“行呀,讓你嚐嚐我的厲害。”霍剛道:“我雖然是初學,但進步很快喲,你畢竟是女孩子,未必打得過我。”清清道:“哼,女孩子怎麽啦,不信就試試吧,看我不把你打個落花流水。”

竟能約到清清吃飯、打網球,這是霍剛前天晚上做夢也不敢想的。要是讓千年其他客人知道了,恐怕真的有人要找他決鬥。

下午,霍剛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得意地給蔣義斌打電話,約他明天打網球,說還有美女相伴。蔣義斌問他是什麽美女,才交的女朋友?霍剛說是高度機密,明天再讓他大吃一驚,搞得蔣義斌有些茫然。

晚上,霍剛又在翻來覆去地想今天的一切,這出戲正往好的方向發展,比他昨晚想象的還要好很多。如果不是前天那麽一鬧,事情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霍剛給何婉婷發短信,說他的業務前天小遇波折,但經他努力,又柳暗花明了。何婉婷也回短信鼓勵他。霍剛寫道:“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一定會打出一片天地,讓你過上好日子。”何婉婷回複:“我支持你。”霍剛暗叫慚愧。

第二天上午,清清與霍剛、蔣義斌打了一個多小時網球。蔣義斌也沒想到霍剛帶來的女孩這麽漂亮,看著清清穿著運動短裙奔跑在球場上,曼妙身姿盡顯,一副活力十足的樣子,蔣義斌都看呆了眼。乘清清上洗手間,蔣義斌悄悄問霍剛這女孩是誰,霍剛說就是千年的“七仙女”之首。蔣義斌楞了一下,拍著霍剛肩膀由衷讚道:“原來兄弟是超級泡妞高手,佩服佩服。”

蔣義斌問霍剛他是怎麽將清清勾上手的,霍剛說還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帥。蔣義斌當然不滿這種回答,要刨根究底。霍剛於是大吹法螺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女人嘛,你越是不把她當回事,她就越是把你當回事。”蔣義斌笑道:“你怎麽把人家當妖怪了。”霍剛道:“不是妖怪,是蜘蛛精,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蔣義斌道:“看來她是來網人不是來網球呀。”兩人哈哈大笑。

清清並沒有自吹自擂,以女子業餘標準評價,她的網球水平接近一流了。霍剛進步雖快,但練球時間尚短,基礎還不紮實,縱然為爭麵子超水平發揮,仍打不過清清。聽說霍剛才接觸網球不到一個月,清清也驚歎他的天賦,清清說這麽短的時間有很多人連拍都拿不好。

中午,蔣義斌做東,三人一起吃飯。能請到清清這樣的大美人吃飯,蔣義斌感到無比榮幸。蔣義斌是個愛標新立異的人,他請兩人到一家監獄主題餐館用餐。

餐館名字很有意思,叫“二進宮”。當然老板並不希望客人隻二進宮,最好N進宮。菜是清清點的,蔣義斌提醒她這裏的菜份量很少,讓她多點幾個,因此清清點了“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改過自新”、“重獲新生”、“刑滿釋放”、“保外就醫”八道菜,全都不知為何物所做。菜單上也沒有配菜的照片,隻寫了葷素,服務員解釋說是要給客人一種神秘感。

一道道菜端上來了,其實並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菜,都是些大路菜,隻是名字有些嘩眾取寵。“坦白從寬”就是清炒蓮白;“抗拒從嚴”就是桔皮鹽須燉牛肉;最讓霍剛吐血的是,“牢底坐穿”原來就是一盤空心菜。

服務員最後端來一個藥膳煲,將藥膳分別舀到三位的湯碗中,霍剛問這菜叫什麽名字,服務員說叫“保外就醫”。這名字取得好!霍剛讚歎。這個菜是八道菜中最貴的,雖此“煲”非彼“保”,但以此類推,犯人要想保外就醫是要下些本錢呀。

霍剛拿起一顆田螺,將它“刑滿釋放”。嗯,味道還過得去。霍剛突然想,也許某一天自己被抓了,判了刑,何婉婷會不會等自己刑滿釋放呢?那不太可能,她如果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會原諒自己的,何況自己犯的案足以掉好多次腦袋了,恐怕何婉婷隻有給自己燒柱香了,如果她還願意的話。不管怎麽說自己對她還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