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霍剛又監視了薛青山一個星期。要搶薛,在其它地方沒有什麽機會,他隨身估計也不會帶多少錢,隻有在他家動手。11月19日,周六,霍剛發現又有幾輛車停在薛的院子裏,有兩輛好像上周六見到過,看來又有人來打牌了。而且這一次,牌玩得更晚,晚上十一點多鍾才收工,這正是霍剛期盼的。

此時,霍剛主意已定,薛青山,還有幾個不走運的牌客,目標就是他們了!過些天就動手,弄他個天翻地覆。

世事真是出人意表,自己與萬曉潔糾纏不清,萬曉峰可以說已經將自己當成未來的姐夫了,自己卻……霍剛對薛青山並不反感,如果非要找點殺他的理由,就當是對他冷落了萬曉潔的懲罰吧。

周日,萬曉潔帶霍剛去圓通寺上香。霍剛告訴萬曉潔他有事明天就要回重慶。他得為行動做準備了,而且他要給萬曉潔等人造成在薛青山被殺前他就離開了昆明的假象,這樣別人就懷疑不到他。萬曉潔問他什麽時候再來昆明,霍剛說至少得一個月以後。想到一段時間見不到霍剛,萬曉潔有些失落,霍剛安慰說會給她打電話發短信的。走在路上,萬曉潔一直都挽著霍剛,至少今天霍剛還在她身邊,要抓緊時間多親近親近。

萬曉潔拉著霍剛在笑嘻嘻的彌勒佛前敬上三柱香,十分莊重地磕了三個頭,祈求將來能過得開開心心的。霍剛又為財神爺上了香,心中默念:財神菩薩保佑自己行動順利,盡快大功告成!萬曉潔則祈求財神保佑霍剛生意發達,不行,不能太發達了,不然又要步薛青山後塵了。

晚上,在萬曉潔家裏,萬曉潔已經明確表示希望霍剛在她家留一夜。麵對萬曉潔的濃情厚意,霍剛真有些心動,但他還是克製住了自己,說自己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不會做一些不負責的事。萬曉潔聽到這話,心中感歎霍剛這樣的好男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她說她等著霍剛歸來。雖然相識的時間並不長,但霍剛覺得萬曉潔對他的感情不亞於何婉婷。

周一,霍剛開始著手準備。為掩人耳目,他將書林新村的房子退了,對房東的說法也是有事要回重慶,其實他在粟樹裏另租了一套房子。以往常去的地方霍剛都不去了,當然更不會涉足和平村了,他不想讓任何認識他的人發現他還留在昆明。

槍是必須的,霍剛在想是買槍還是搶槍。如果要搶槍,就得花很多功夫再尋找目標,等待機會,而這正是目前盼望早日成事的霍剛所不願耽擱的。他想過能不能把賣槍的人搶了,但這些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燈,防範甚嚴,他沒有把握。霍剛綜合考慮了一下,警方隻能在現場找到子彈,槍他是不會讓警方找到的,買槍的風險並不算高,可以接受。

霍剛聯絡上了賣槍的人,高價買了一把五四式手槍、兩個彈夾和五十發子彈。握著槍,霍剛湧起一陣激動,有槍在手的感覺真好,特威風、特踏實,天不怕地不怕。

好久沒用槍了,手有些生,霍剛要熟悉一下槍性,找找手感。霍剛開車到山上去,擺了八個小酒瓶作目標,它們也暫時成為了別墅裏將會遇到的八個人的替代。霍剛站得遠遠的,舉起槍,呯、呯、呯……打空了一個彈夾,擊中兩個酒瓶,成績不如人意。他又打空了一個彈夾,擊中五個酒瓶,這次成績還算不錯。隻剩一個酒瓶孤零零立在那裏了。霍剛填上一發子彈,用心瞄準,呯的一槍,擊碎了目標。

該買的都買了,一切準備就緒,霍剛隻等好戲開鑼。想到要一古腦殺這麽多人,他不但不緊張,反而感覺特別興奮。有句話叫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自己練武多年,練槍也有好幾年,以往每次作案都是對付的一兩個人,現在以一敵眾,英雄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其實這次的行動不確定因素很多,別墅裏的房間布局、有沒有保安設施他一無所知;屆時別墅裏總共會有多少人不一定,可能不隻八個;他們分別會在哪個位置當然也不知道;那兩個保鏢身手如何、有沒有槍也不清楚,一切都需要隨機應變。總之,稍有疏漏,或者運氣不佳,就可能陷於被動。麵對如此高難度的行動,霍剛感到前所未有的挑戰,他所能倚仗的,惟有他的本領、經驗和信心。

幹完這一票,霍剛打算直接去果敢拜見未來的嶽父母,再回重慶張羅一下,明年年初正式迎娶何婉婷,甚至渡蜜月的地方他都想好了,聽說馬爾代夫很漂亮,就到那去,也讓何婉婷開開洋葷!他告訴何婉婷他在生意方麵已積累了相當的經驗,也有了一定的資本,準備自立門戶了。他很快就會辭職,先把婚事辦了,再夫妻共同創業。何婉婷高興得不得了。

11月26日,周六下午,霍剛來到薛青山家。他發現還是那幾輛車停在院內,看來又有人來打牌,太好了。

霍剛將車開到附近一家“吉祥旅館”,住了下來。旅館離薛青山家超過兩公裏。這家旅館是霍剛精心挑選的,幾天前他特意在這裏住過一晚。一來,他覺得這旅館名字吉利;二來,這家旅館有些方麵利於他的行動,三來,這家旅館住宿條件還不錯。霍剛準備作案以後回旅館避風,他也知道逗留在案發現場附近有風險,但那條小路包括大路路口一段不適合停車,停在那些地方相當打眼,他隻好選擇了這種潛藏方式;警方會認為凶手想的是逃得越遠越好,想不到凶手膽敢躲在如此之近的地方,這是一種心理戰。旅館的人也隻會把他當成一個趕路趕累了需要休息的過客,哪能想到他是來幹大買賣的。

吃過晚飯,在房間裏,霍剛整理好作案用的工具,最後一戰馬上就要打響了,他保持著平靜,看起了電視。

晚上八點半,霍剛換上一身黑衣,動身了。

霍剛住在一樓背街的一麵,一樓的房間窗戶分上下兩部分,下麵是鋁合金窗,上麵是一小塊用於透氣的紗窗,紗窗外裝有鐵欄,鋁合金窗因可以從內鎖住外麵並沒有裝鐵護欄,這是這家旅館的一大“好處”。樓後麵是一個很陡的向下的斜坡,並且是一片樹林,不會有人在此活動(除非是盜賊),可以進退自如,非常利於隱蔽。

霍剛輕輕拉開窗簾,移開鋁合金窗,很慢很慢,盡量不讓窗子發出聲音驚動隔壁。窗子打開了,霍剛探頭在外望了一圈,沒有問題。霍剛背著一個大黑包,吐了口氣,躡手躡腳翻出窗去,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