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的是人以群分,出了賭場後,幾名大戶走在一起,好像就是要顯得比別人高一個檔次。霍剛離得不遠不近跟在他們之後,到了馬路口,注意看他們開的什麽車。因為來得晚,張老板的車也停得較遠,張老板上了車,掉轉車頭一溜煙開走了。五點多鍾,天基本亮了,視線還可以,霍剛定睛一看,是輛奔馳500。另三位大戶的車看來最貴的也就是一輛淩誌,其它再沒看見什麽好車了。貴州經濟不發達,有錢人還是不多。

幾十個賭客紛紛開著自己的車走了,最後隻有霍剛與另四名賭客坐著賭場的車回了貴陽。而這四名賭客中,有兩個就是與他鬥了一夜地主之人。看來他們在賭客中屬於貧下中農。霍剛在車上向幾個同伴套話:“坐大戶室的就是不一樣,開的車都是奔馳。”另一人接過去道:“那個張老板很有錢,其他人錢都沒他多,我看他前幾次都在輸,每次都輸了不下十萬,今天運氣還算好的了。”再一人道:“別人有錢,輸幾十萬不當回事,我們輸贏這點渣渣錢,別人看都看不起。”霍剛問道:“他是幹什麽的喲,這麽有錢?”一人道:“那次聽二樓那幾個跟張老板談起修房子什麽的,估計不是開發房地產的就是個包工頭。”霍剛又問:“他常來賭嗎?”一人答道:“他來得多喲。我不是每天都來,都見過他不下五次了。”

霍剛回到出租屋,人也疲倦了,好好睡了一大覺。下午五點多鍾他起床,有些餓了,就獨自去吃火鍋。他邊吃邊開始計劃以後的行動。兩瓶啤酒下肚,他腦子裏已經有了一幅藍圖,也有了些酒意。他再喝了一瓶,頭開始犯暈,回去後倒頭又睡了。

第二天,霍剛在網吧查到了貴陽市的幾家租車公司,打電話去詢問租車的價格和手續條件。比較後,他選擇了一家價格便宜並且條件要求低的公司,桑塔納2000,租期一個月,租金4000,隻要身份證和駕照,而且讓霍剛喜出望外的是居然不收押金。他都沒搞懂為什麽這家公司的車如此容易租,可能是公司不太正規吧。當他到了這家公司看到車時才明白,原來這家公司的車都已經很舊了,就算拿去賣也值不了幾個錢,難怪連押金也不要。

霍剛租車用的是真身份證和真駕照,在這個環節上他不需要作假。付了4000元錢之後,霍剛開走了桑塔納2000。

有了車,就方便多了。霍剛每晚開著車去賭場,那種感覺真是不擺了,似乎自己已變成個大老板。

霍剛每晚都在留意著賭客的情況,一周以後,他對一樓的賭客已完全失去了興趣,隻關注大戶室的人。兩周以後,大戶室的情況他基本摸清了。除了第一天見到的四個大戶外,他還見過三個賭客出入過大戶室,這七人中張老板去的次數最多,達到九次,帶的錢也數他最多,每次來的時候箱子裏不會少於三十萬。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張老板每次都是很晚了才來,在他之後就很少有人來了。霍剛把目標鎖定在了張老板身上。

霍剛暗中開車跟蹤了張老板,調查了他的一些情況。張老板名叫張萬春,是貴陽遠達建築安裝公司的老板,這家公司生意相當不錯,張萬春賺了不少錢。張萬春這人喜歡熱鬧,不喜歡住郊區別墅,平時住在中天廣場的一座躍層式房子裏。霍剛還看到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和他住在一起。他一般上午很晚了才到公司,下午離開公司也晚,而且經常有應酬,陪客人吃飯喝酒,沒應酬時也要先回家才去賭場,所以到賭場的時間都很晚。如果要搶劫張萬春,最好的動手地點就是在去賭場的路上,在那裏作案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這段時間霍剛還在打聽另一件事,就是貴陽的黑道人物中誰手裏有槍。霍剛套別人話時都裝成隨便問問的樣子,不經意間將話題轉到那個方向。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打聽到一個叫夏澤海的人手裏有槍。夏澤海二十九歲,高中輟學後一直在道上混,在蟠桃宮一帶名頭響亮,平時槍不離。人也很好認,留了一頭長發,還染成了黃色。

霍剛跟蹤了夏澤海幾天,觀察他的活動規律,看有無可乘之機。一天,機會來了,夏澤海與一幫哥們吃晚飯,吃完都九點多了,還喝了不少酒,夏澤海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不知夏澤海還要去會什麽人,打了個的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霍剛開車跟著。的士停了,霍剛也離了一段距離停下。夏澤海迷迷糊糊,完全沒意識到有人跟著他。夏澤海下了車後向一條陰暗的小路走去,霍剛見四周無人,便悄悄跟了上去。霍剛走得很輕,沒發出腳步聲。

夏澤海平時威風凜凜,沒想到有人敢暗算他,正走著走著,突然後頸窩挨了一掌,力道很猛,頓時昏了過去。後來他被人推醒了,摸了摸後頸窩,還在隱隱作痛,才知道自己被襲擊了,一摸褲袋,發現身上錢、手機等都沒少,單單槍不見了。***,哪個敢整老子,被我找到了不打死他個***,夏澤海心想。襲擊他的人顯然不是為劫財,他本來懷疑是跟他有過節的人報複他,但那人隻一掌將他打暈,並沒有再拳打腳踢,不像是刻意報複。看來是衝著他的槍來的,而且選擇在這裏動手,應該是一路跟著來的,夏澤海努力回憶今晚和這幾天是否有人跟著他,但霍剛跟蹤手法巧妙(這都是從書上學來的),夏澤海的回憶是白費力。

槍被人搶了,這多丟人,夏澤海沒敢在兄弟們麵前說,很快又去雲南買了一把槍,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也沒人知道他丟了槍。霍剛心裏很清楚,夏澤海絕不至於笨到去向警察報案說自己槍被搶了。所以,霍剛搶的這把槍無論如何都不會查到霍剛的頭上,頂多查到夏澤海,可惜夏澤海也不知道這把槍落到了誰手上。

霍剛有時候開著車到一些郊區偏僻路段轉悠,觀察車輛來往情況。他必須再弄一輛車,租的這輛桑塔納是絕不能用來作案的。桑塔納一個月租期到了,他退了車,他已經不需要它了,弄車的地點他已經選好了。這是霍剛的準則,任何可能被查出來曆的作案工具他都是不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