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南俊倒是沒想到竟然會給薑檀聽了去,他瞬間白了臉,生怕老板一個不高興把他發配到非洲去。

霍衾也沒想到薑檀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便對電話那邊冷聲道:“好了,繼續盯著,還有事,先掛了。”

不給匡南俊開口的機會,霍衾快步走到床邊,俯身看著薑檀,問得小心翼翼:“怎麽樣,難受嗎?”

她身上有許多傷,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看起來可怖極了。

薑檀知道這些都是因為她自己逞強得來的,可她不後悔。

能把這事兒解決了,才是硬道理,不管過程如何,結局是好的就行。

通過這次的試探,薑檀也得出了結論,這事兒沒有表現以為的那麽簡單,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薑檀麵色難看了幾分,心思百轉千回,所能想到的嫌疑人也就隻有那麽一兩個。

她真的不想把人壞了想,可眼下的情況卻不允許她不多想啊。

“霍教授,剛才電話裏那位是……”她沒回答自己的身體情況,也沒說在山上發生的事情,卻隻是問方才的情況。

霍衾輕聲喟歎。

眼底含了幾分無奈,看向薑檀。

她是真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呢。

雖然有些無奈,可霍衾還是知無不言:“是我的助理,日常幫我處理一些實驗室裏的事物。”

當然,他還有自己的公司。

這些,倒是沒有必要單獨拿出來說。

顯得像是在炫耀顯擺。

霍衾:“他剛才說的是近兩日網上的一些不好言論,之前我有看到過一些,但很快就被壓下去了,所以也就沒在意,似乎是從昨日開始喧囂塵上的,並且來勢洶洶,並且有人找了水軍,很擺明是針對你來的。”

剛才掛了電話,他就讓匡南俊把網絡上的消息發給自己。

他簡單過了一遍,也好回答薑檀的問題。

但更多的,他就不想一一告訴薑檀了,因為有些話說得實在過於惡劣,不適合薑檀現在聽。

“需要處理一下嗎?有時候假的說多了,大家就會以為是真的,如果不解釋,怕是會惹來麻煩。”

霍衾善意提醒。

他知道薑檀雖然外表瞧著柔軟,實際心性堅韌,所以必定不會因此屈服的。

薑檀如何能不明白。

可眼下,她還背負著一個……挾恩圖報才求來的這門婚事。

如今,又被人說是為了錢而糾纏離婚冷靜期的前夫。

真是可笑啊。

她薑家還沒落魄到那種地步。

雖說當初父母離世對她造成的衝擊很大,可薑家畢竟家大業大,有著數百年的根基,也不是說倒就倒的。

問題隻是在於她不善經營,更是對管理公司一竅不通,所以當時又亂又糟糕的情況下,一切便都隻能求著霍思遠了。

而霍思遠恰好又是她認識的人裏麵,最善於經營的。

加之她很喜歡霍思遠,便……一下子陷入進去了。

後來,霍思遠也不拒絕這門婚約,他們才順理成章地結婚的。

怎麽到了旁人口中,就成了她薑檀覬覦霍家的財產?

薑檀覺得這完全都是造謠。

她人都要炸了,可眼下也隻能忍著。

於是心中不忿,卻沒發作,隻是神情變得冷了幾分:“我大概能想到這件事是誰做的,他們不過就是想逼我罷了,我不會妥協的,絕不!”

經曆過那麽多事情,反而更加堅定了她離婚的決心。

她隻是恨為什麽還有那個離婚冷靜期,如果沒有,她其實早就擺脫那一家人了。

雖說並不後悔嫁給霍思遠,可如今種種,她回想起來都會覺得窩囊、惡心。

“我知道的,謝謝你霍教授,又給你添麻煩的,這件事等我回去了會好好處理的。”

她倒是想看看,他們除了這些,還有什麽本事。

哦,對了。

還是這邊的事情保不齊也是他們做的呢。

隻是她現在手裏沒有證據。

但她不會坐以待斃的。

“報警了嗎?”她現在什麽情況都不了解,便啞著聲音詢問霍衾。

霍衾點點頭,“都被警方帶走了,這事兒是他們鬧的難看,而且還要把你活埋了,坑都挖好了,簡直該死!”

霍衾說話的時候,渾身都是煞氣,一雙眸子冰冷駭人。

方才瞧著還氣質溫和的霍教授陡然變成這般冷肅的模樣,倒是叫人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呢。

不過薑檀知道,他對自己從無惡意。

單是這一點,便讓她心中對霍衾多了幾分信任與依賴。

好像……

每次遇到大麻煩的時候,都是霍衾陪著自己的。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霍教授才好了。

“如果我們晚來一步,你就要被抓回去活埋了,這件事真的很危險,你太冒險了。”

隻要想到這事兒,霍衾就覺得後怕。

尤其是當助理把山上那處深坑拍給他看的時候,他真的腦子都木了。

如果不是還要陪著薑檀,他這會兒已經殺到警察局了。

不過沒關係,他的另一個助理此刻正在警局交涉,務必會讓那些人把該吐的人都給吐出來。

霍衾目光炙燙,眼底閃爍著的情緒也很濃烈,他視線緊緊鎖在薑檀身上,生怕她從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說話的模樣也有些嚴肅,分明是在教訓薑檀,“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是不在乎,可那些人萬一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怎麽辦?”

“是是是,霍教授說得對,我保證下次再也不這樣了。”薑檀自知理虧,尤其她這次還大大地麻煩了霍衾,讓人跟著自己跑動跑西那麽辛苦,該服軟的時候,必然得客客氣氣服個軟嘛。

薑檀半個腦袋縮在被子裏,隻一雙眼眸亮晶晶地看著霍衾。

白熾燈的光很明亮,甚至能清晰地映照出薑檀眼瞳中的自己。

有那麽一瞬,霍衾心跳飛速跳動了下。

隻是一瞬,又恢複了平靜。

快到他根本抓不著。

所以便輕咳了一聲,低垂眼眸借以遮掩眼底的情緒,再抬眸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洌。

“你還想有下次?這一次的教訓還沒吃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