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薑家,沒有開口,所有人的視線卻都落在了薑檀身上。
他們不懂薑檀在想什麽,為什麽非要堅持離婚,又為什麽要把局麵弄得這般難看。
“薑檀,有句話你說錯了,我們還沒有離婚,所以並不存在複婚這件事。隻要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我不去民政局跟你領證,那離婚這件事就不做說!”
霍思遠突然這般說,那無賴的樣子讓薑檀氣得牙癢癢的。
“霍思遠,你好無恥!”薑檀咬牙,怒目凝視他,像是在看什麽令人感到惡心且窒息的東西,不帶一絲感情,好像恨不得霍思遠能立刻在自己眼前消失才好。
薑檀眼底的嫌惡濃得都快溢出來了,可她越是這樣,霍思遠越是開心,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覺得薑檀的情緒變化是因為她而發生變化的。
這幾日他過得備受折磨,他真的受不了離開了薑檀的日子,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有點離不開薑檀了。
所以隻要能讓薑檀回來,他做什麽都可以。
反正該丟的臉麵早就丟光了,倒也不在乎是不是會讓薑檀心裏難受,反正他要的隻是自己心裏痛快而已。
誰讓薑檀那麽絕情,不管不顧地不理睬自己呢?
霍思遠從來沒有那麽挫敗過,而所有的挫敗感都在薑檀身上深深體會了一番。
而這種滋味,著實不好受,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遍,索性還是厚厚臉皮,把薑檀哄回來再說其他的。
“我是無恥,但是薑檀,我說了,我可以原諒你,隻要你回頭,我永遠站在原地等你。”
薑檀簡直要被他的話惡心到了。
“霍思遠,你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相信嗎?你別把自己說得那麽深情款款好嗎?你真的是在乎我嗎?你在乎的從來都是你自己,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你也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薑檀著隻要想到自己這些年受的委屈,就覺得喜歡霍思遠的那些年好像喂狗了,如果不是霍思遠,她何至於現在這般傷心難受?
“霍思遠,你一直都是一個自私的人,結婚的時候是,現在依然是。隻是這麽多年,我從未認清過現實罷了,我原本以為你哪怕不愛我,也會慢慢愛上我,事實證明,是我太天真!”
霍思遠從來不會愛人。
他隻愛他自己。
薑檀叱罵完,隻覺得萬般疲憊,渾身都不自在了。
“沒什麽可說的了,霍思遠,希望冷靜期結束你不要後悔,否則我就隻能起訴了。”
說著,轉身就準備走。
一直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這會兒卻突然開口了。
“薑檀,你是女孩子,不管你是否跟小霍離婚,我覺得你都應該把公司交出來,畢竟你小叔也回來了,家族的公司還是得交給自家人來打理,你說是不是?”
老太太的話,讓薑檀懸著的那顆心,徹底死了。
薑檀怎麽都想不到,小叔打的主意竟然得到了奶奶的支持。
要說誰能在這個家說一不二,那必然是薑檀奶奶。
她中年喪夫,晚年喪子,的確是個可憐人。
但如今她的決定,卻不公平極了。
“公司是我父親的,我不會給小叔。”
她小叔是個什麽樣的人,薑檀最清楚不過了。
公司如果交給她小叔,怕是不出半年就得宣告破產了。
薑檀內心思考著如何應對的方法,卻始終不得其法,腦海中一點辯駁的想法都沒有。
“你也說了是你父親的,但現在你父親死了,那公司給你小叔又有什麽問題呢?”
薑檀不由冷笑,卻抿著唇沒開口,倒是霍思遠,卻在這個時候遞出了一道台階。
“奶奶這話說的,我還以為回到了什麽封建迷信時期呢!”
薑檀冷笑,語帶嘲諷:“這公司的確是我爸爸的沒錯,可我爸爸走了以後,就把公司留給我了,所以,跟小叔有什麽關係呢?”
“爸爸走的時候,我那麽求小叔回來,也沒見小叔挪一下窩啊。”
薑檀一回想以往,就恨得牙癢癢。
她視線一一巡視,從在場所有人麵上掠過,唇角揚起的弧度又恣意放大了不少。
她眼底的苦澀眼都化成笑意,融在了眼角眉梢。
“小叔,你說,我到底為什麽要把公司給你呢?你有什麽資格繼承我爸爸的公司啊?”
薑檀曾經想過,她還小,什麽都不懂,要不就讓小叔來負責吧。
可最後呢?
她求了小叔多少次,每一次都被無情拒絕。
他父親都走了三四年了,可小叔呢?
這可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回家啊。
“胡說,我怎麽就沒資格了,既然你處理不好,那交給我來處理如何不行?你就非得眼睜睜看著公司在你手裏倒閉破產嗎?我在國外做了那麽多年生意,不管是人脈還是相處模式,我都比你更清楚,也更得心應手。我願意接手公司這個爛攤子,已經是看在母親的麵上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進來發生的事情都妥善的解決掉。”
“你呀,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該在家相夫教子。”
薑誌國說話,總是一股說教的爹味,還是醜爹的那種,真是令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倒胃口呀。
薑檀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什麽樣的一種情緒說出這句話來的,總之……薑檀聽著都覺得惡心的厲害。
“所以我就替你答應了,別離婚了,也別耍小性子,好好跟小霍回去過日子。”
“你看看因為你的事情,家裏多少人跟著操心,你怎麽就一點兒也不懂事呢?”
小叔的責備,越發多。
仿佛是在提醒她,她這般不懂事且性子不好的人,除了霍思遠,沒人會要她的。
可他明顯低估了薑檀如今的淩厲程度。
隻見她深吸一口氣,對著小叔飛快輸出:“小叔要是覺得霍思遠很好,那就抓緊跟小嬸再生個女兒,好好培養十八年,也能給霍思遠當個小情人,你們必定跟著享福……”
這一句話,像是導火索,徹底激怒了薑誌國。
他動作迅猛,可不是霍夫人能比的。
隻見他快步走到薑檀麵前,一巴掌高高揚起,狠狠砸在薑檀半邊臉上。
這一下,又狠又絕情,隻打得薑檀整個腦袋都眩暈昏沉了起來。
“你個死丫頭,老子給你臉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