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陶氏家族的客人,但對他們而言,有用的人,可以奉為上賓,無用的人,立刻驅逐出門。

從翡翠的態度,我就能得出結論——他們有求於我,目標就是哈丁王爺的九色鹿。

我不想跟翡翠解釋,畢竟她隻不過是陶氏家族的馬前小卒,根本決定不了我的命運。

真正想要談判的話,我希望跟大人物談。

我搖搖頭:“關於九色鹿,你們有很多渠道去找哈丁王爺問個清楚,為什麽要在我這裏浪費時間,真是沒有意思。翡翠小姐,如果你想跟我合作,就得開出條件,有一定的儀式感,而不是隨隨便便就把我弄到這裏來,你們以為四季酒店的總統套房對我有吸引力,恰恰錯了,我更願意跟寶娜小姐在一起。”

翡翠皺起了眉頭,後退兩步,認真的看著我:“葉先生,難道你不怕死?這裏是總統套房,你可以是座上客,也可以是階下囚,但現在我給你機會,讓你跟我們合作,千萬不要打錯了算盤,覺得自己有多麽高明,你隻不過是一個探險家、盜墓賊,想把這些敦煌文物送回華夏,簡直可笑!告訴你吧,你在各國所做的事我們已經了如指掌,對於你的背後有沒有大人物支撐,我們還不能確定……”

我輕輕的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對她說的話絲毫不感興趣。

翡翠有些尷尬,畢竟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她覺得自己很沒有麵子。

“葉先生,告訴我們九色鹿的秘密,你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不然,在馬六城很有可能你會發生一些奇怪的變故,最終無法活著離開這裏。”

這種**裸的威脅我以前聽的太多了,黑道人物口不擇言,一旦雙方翻臉就會這樣進行恐嚇。

我搖了搖頭:“翡翠小姐,陶氏家族是馬六城的大家族,在南亞一帶赫赫有名,你還是不要敗壞他們的名聲和規矩,要想談就好好談,不然就把我送回哈丁王爺那裏。”

我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強硬,根本不在意外麵站著多少打手,總之,隻有我能解決哈丁王爺和陶氏家族之間的矛盾。

同樣,翡翠想知道九色鹿的秘密,也得通過我。

過去他們肯定想盡了辦法,隻是沒有奏效,我的加入讓他們看到了嶄新的希望。

翡翠又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最後猛地露出了微笑,大聲笑起來:“葉先生果然快人快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一定會請陶氏家族這邊的重要人物出場跟你會談,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九色鹿的秘密,但你至少是從敦煌來的,對於鹿王本生圖,想必有自己的見解。現在,我們聊聊那幅壁畫,怎麽樣?”

我根本不給她麵子,她無法克製我,那麽我就反客為主:“翡翠小姐,我已經累了,而且我剛剛說過,不喜歡在這種狀態下談話,我不想做你的座上客,也不想成為你的階下囚,總之,我隻希望平等談話,否則,大家寧願不合作,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翡翠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退出去,然後關門。

她在我對麵坐下,雙手按著膝蓋,緊緊的盯著我。

我沒有看她,對於這種馬前小卒我沒有必要浪費太多精力,如果陶氏家族也盯上了九色鹿,他們跟哈丁王爺之間的爭奪戰,恐怕就要影響整個國家,

“葉先生,哈丁王爺培養出了九色鹿,這本來就是一個奇跡,所以我願意跟你交談,不管多大的代價也要購買你的見解,現在我可以立刻給你開支票,隻要你告訴我,九色鹿究竟有沒有那麽神奇?”

她已經換了好幾個問題,一直想從我的口中知道秘密,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關係到哈丁王爺的生死。

我搖了搖頭,懶得回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陶氏家族是全球聞名的收藏家,擁有很多獨一無二的古代文物。

他們的收藏從上世紀二十年代就已經開始了,很多文物的價值已經翻了一百倍,但仍然牢牢的把握在手中,翡翠為他們做事,一定知道這個規矩,不可能盲目殺人,讓陶氏家族蒙上一層陰影。

“葉先生,實話實說吧,隻要你肯開價,我們就能合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能收買的人,隻有不夠高的價格,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也讚同這句話。告訴我,什麽價格就能讓你背叛哈丁王爺,到我們這邊來?”

在這場無聲的心理戰當中,我戰勝了翡翠,逼著她亮出底牌,也就是說,隻要我肯投降,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我笑著回應:“現在我改了主意,根本沒必要見到陶氏家族的人,跟你說也一樣,我會在馬六城住下來,繼續追查文物下落。至於九色鹿和鹿王本生圖,那都是哈丁王爺的寶物,所以給我時間,我會慢慢向你們透露情報,而不是在朝夕之間。”

我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餘地,避免過於急躁,弄巧成拙,我答應成為陶氏家族的奸細和線人,這已經是給翡翠麵子。

翡翠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陶氏家族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既然雙方已經和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翡翠向我介紹,哈丁王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雖然創造了九色鹿,卻不知道拿它來幹什麽?那個為了創造九色鹿而付出巨大貢獻的科學家,也已經被哈丁王爺毀掉了。

在翡翠這裏,哈丁王也無比愚蠢,事情還沒有辦妥,就提前結束了那個生物學家的使命,簡直是操之過急,愚蠢到家。

“葉先生,現在很多人都認為九色鹿是上古神獸,很通人性,能夠辨別誰是叛徒,誰是自己人?陶氏家族事業龐大,也希望能夠配置自己的人馬,假如有九色鹿為我們辨別好人還是壞人,效率就太高了。”

我知道她在說謊,九色鹿的終極價值應該不是幫助人們辨別叛徒,而是另有重用。

“葉先生,告訴我,鹿王本生圖來自於敦煌,它帶給我們的除了表麵意思,是不是還有深層的哲理?我的人經過了很多次探索,始終沒有成果,你是敦煌學的專家,應該有不一樣的看法。”

我笑了笑,向她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翡翠小姐,相信你們對於哈丁王爺已經進行了長時間的監控,並且很有可能買通了他身邊的人,作為你們的線人……告訴我,過去五年你們得到了什麽資料?我很願意看看提煉後的版本,為了節約時間,不要否認這件事,更不要繼續提防我。”

我的話過於直白,翡翠立刻變了臉色。

“葉先生,根本沒有這種監視計劃,哈丁王爺是國家的重臣,如果監視他豈不是壞了規矩?”

翡翠在撒謊,我能想到,敵對勢力雙方將會互派線人,破壞對方的行動,但很有可能翡翠這邊棋高一招,對於哈丁王爺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的判斷無比正確,我們兩個來回拉鋸四次,翡翠妥協:“那好吧,葉先生,我們的確有一個小組,專門負責監控哈丁王爺,但是一切都不違法,是在國家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

我擺了擺手:“翡翠小姐,這些全都跳過,我想知道哈丁王爺和九色鹿怎樣溝通?他根據什麽來領會九色鹿的叫聲?”

翡翠笑著點了點頭:“葉先生,你真是太聰明了,什麽都瞞不過你,我們的確是建立了特殊的通道,能夠采集多種信息,加強對哈丁王爺的了解,事情進行的很順利,現在我們的水平能夠重新再造一個哈丁王爺,經過整容,跟現在出現在屏幕上的這個王爺相差無幾。”

大屏幕上出現了哈丁王爺和寶娜的身影,現代化的易容術能夠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再進行動作和氣質上的詳細培養,就能以假亂真。

“你們的目的何在?九色鹿和鹿王本生圖肯定不會引起你們這麽大的興趣?”

翡翠點點頭:“那是當然,我們聘請了那麽多冠絕全球的科學家,對敦煌文化進行研究,獲得的結論足有上千條,是曆史最佳,但是我們無法發現隱藏在壁畫深處的含義,就好像我們可以輕易拿到鹿王本生圖,但是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就不明白了。隻有哈丁王爺提前到達了這一步,他的所作所為應該是正確的道路……”

翡翠開始播放哈丁王爺和寶娜的日常生活,這些人過於大膽,有些鏡頭拍的非常清晰,如果被哈丁王爺識破,那就麻煩了。

我也看到,寶娜跟哈丁王爺之間密不可分,王爺的任何事情都要經過她的手。

“葉先生,請告訴我們,寶娜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透露過鹿王本生圖能夠給他們帶來什麽?”

我堅決的搖頭:“第一,我不會出賣寶娜的秘密,第二,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有發現鹿王本生圖將會引發什麽樣的災難?”

翡翠有些惱火:“葉先生,我們尋求跟你合作,感覺不低聲下氣,如果你持續一問三不知,那我們的合作還有什麽意義?”

我隻告訴她一句話:“把我們的見麵內容告訴陶氏家族的主管人,他一定會同意我的想法,大家可以在寬鬆的環境中合作,而不是像你說的急功近利,恨不得明天就要出成績,那絕不可能。”

翡翠起身走出去,應該是向陶氏家族匯報,我希望這個家族有聰明人,明白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大家的合作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