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懲一儆百

夏月扶著聶燃回到房間,給他倒了一杯茶,輕聲問:“聶叔叔,你真的認為他是聶痕嗎?如果真的是,他為什麽這樣對你?我想不通。

聶燃悲涼的苦笑:“正因為他這樣對我,我才更加肯定他是聶痕。我從來沒有對他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也沒有對瑩瑩盡到做丈夫的責任,還害得他被人嘲諷鄙視,這樣的父親,怎麽值得尊重?”

“聶叔叔,你不要這樣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無論怎樣,你都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應該尊重你。”

夏月憐憫的看著聶燃,就連風雨這個隨從都不把他放在眼裏,對他們來說,他隻是風冷冽的一個棋子。

聶燃感慨的說:“算了,月兒,這個世上什麽都能控製,就是感情不能控製,他要恨我,就讓他恨吧。其實我能夠得到你的尊重,已經很難得,我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父母的事,可你還一直對我那麽尊重,這是我的幸運,也是痕的幸福,他能夠得到你的愛,真是天大的榮幸!”

夏月輕輕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麽,沉默半晌,她突然沉重:“聶叔叔,如果,我是說如果,今天早上在機場派人暗殺你的人,真的是……風冷冽派去的,你會怎麽辦?”

聶燃沉默了半晌,唇邊揚起淒涼的淺笑,堅定的說:“我從來沒有為聶痕做過什麽,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真的與他的命運產生衝突,我寧願死……也會保住他!”

夏月渾身一震,心如同被針紮了一下,一股濃鬱而複雜的思緒從心裏**漾開來,聶燃的話讓她很感動,她希望今天早上那件事不是風冷冽做的,否則,她會徹底瞧不起他,不會原諒他。

“月兒,你不用擔心我,去吃飯吧。”聶燃輕輕拍了拍夏月的肩膀。

“聶叔叔,我去給你做飯,你先休息一下吧。”夏月起身離開了房間,帶著沉重的心情下樓。

……

風冷冽和安未然正在用餐,安未然坐在夏月的位置上,優雅的切著牛排。

風冷冽慢條斯裏的品著紅酒,麵前的食物一點都沒有動,見夏月下樓,他轉眸看向她,夏月卻冷漠的撇開眼,快步走去廚房。

貝拉已經將廚房整理出來,並蒸好了米飯,夏月從冰箱裏拿出新鮮的雞肉和蔬菜,做著中餐,大概半小時左右,她就做了一份宮保雞丁,一份炒青菜,還有一份蘑菇肉片湯。

風冷冽在餐廳聞到了誘人的香味,他伸長了脖子,瞄著廚房裏的夏月,她係著圍裙,熟悉的煮著蘑菇肉片湯,旁邊的兩道菜肴色香味俱全,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風冷冽的唇角微微勾起了惑人的弧度,她這個樣子,真像個賢妻良母!

夏月將湯盛在大碗裏,一邊洗手,一邊對貝拉說:“貝拉阿姨,麻煩你先將菜和米飯端到聶叔叔房間,湯由她來端就好,對了,盛兩碗米飯,我跟聶叔叔一起用餐。”

“好的,夏小姐,您身份嬌貴,沒想到還會下餐做飯,真是難得。”貝拉一邊盛著米粉一邊感歎道。

“自己喜歡吃中餐,就學著做幾道簡單的菜,很久沒下廚了,嗬嗬。”

夏月輕輕一笑,用毛巾擦著手,轉眸看向風冷冽,發現安未然正在給他倒紅酒,並體貼的叮囑他多吃點,兩人親密得真像一對情侶。

夏月心中妒意,卻仍然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用托盤端著熱騰騰的蘑菇湯,跟在貝拉後麵上樓。

貝拉端著菜,很快就走上了二樓。

夏月小心翼翼的走在後麵,步伐很緩慢,來到弧形樓梯的轉角處,從樓上下來的風雨突然“無意中”撞了她一下,夏月眼明手快的躲閃,沒有絆倒,可是托盤裏的湯卻灑在她右手上。

“啊!”夏月痛得失聲驚叫,差點把整個托盤都丟掉,她強忍著火辣辣的疼痛,用一隻手將托盤撐在腰間,騰出另一隻被燙傷的手,對著傷口處不停吹氣。

這隻手剛剛才被風冷冽咬傷,現在又被燙傷,熱燙剛好灑在傷口處,那塊地方很快就變得紅腫,血肉都現了出來,這剛剛煮開的湯,溫度可不是一般的燙,夏月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所有人都看向這裏,風冷冽盯著夏月燙傷的手,眼中湧現了徹骨的寒光,拳頭緊緊握起來。

“風雨,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看把夏小姐燙的。”安未然嚴厲的責備,回頭對傭人說,“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拿藥?”

安未然亦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是。”傭人立即去拿藥。

“對不起啊,夏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風雨急忙道歉,眼中卻沒有半分的悔意。

夏月心中怒火中燒,臉上卻依然平靜,她冷冷一笑,突然將托盤裏剩下的半碗湯潑向風雨手上。

“啊……”風雨燙得直叫喚,不停的甩著手,冷厲的質問,“你幹什麽?”

“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夏月冷冷一笑,將碗狠狠甩在地上,快步上樓。

風雨站在那裏,氣得直咬牙,盯著夏月的眼睛裏閃爍著森冷的殺氣。

“風雨。”風冷冽突然喚道。

風雨渾身一顫,惶恐不安的走向餐廳,隔著三米的距離,彎著腰,垂著頭,恭敬的問:“主人有什麽吩咐?”

“過來。”風冷冽勾勾手指,風雨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風冷冽突然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柔和的說,“這雙手保養得很好,纖長細致,要是被燙傷了,還怎麽拿槍?”

“主人……”風雨臉上**起一片紅雲,眼神有些羞澀,這是風冷冽第一次與她有肢體接觸,即便隻是摸一下手,她已經是心跳加速。

“風雨,你左手能用槍嗎?”風冷冽挑著眉,邪肆一笑。

“能,主人忘了,風雨雙手都能用槍,百發百中。”風雨自信的說。

“就那好……”風冷冽眼眸微眯,一股殺氣乍現,突然將風雨的手按在餐桌上,抓起餐刀狠狠刺向風雨的手背。

“啊——”風雨淒厲的慘叫。

鮮血濺在安未然臉上,她驚恐的睜大眼睛,恐懼的看著風雨的手,身體微微在顫抖。

所有傭人都看著這裏,個個都畏懼膽怯,不敢多言,包括風燁。

剛剛走到二樓長廊的夏月聽見慘叫聲,愕然回頭,看見餐刀刺穿了風雨的手背,將她的手牢牢釘在木製的餐桌上,鮮紅的血液洶湧直流,從餐桌的邊沿滴下來。

風雨驚恐萬狀的看著風冷冽,痛苦的乞求:“主人饒命,主人饒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一個隨從,永遠都是!”風冷冽殘忍的撥出餐刀。

風雨癱軟的倒在地上,用左手捏住受傷的右手,痛苦的流著淚,卑微的說:“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冒犯夏小姐,再也不敢了。”

風冷冽將染滿鮮血的餐刀隨手丟在地上,用餐廳優雅的擦著手,掃了一眼大殿裏的傭人和隨從,包括驚魂未定的安未然,然後,高高在上的說:“記住,這裏的女主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夏月!”

“是,主人!”所有傭人和隨從異口同聲的回答。

夏月渾身一震,呆若木雞的站在原處,愣愣的看著風冷冽,有些不知所措。

風冷冽擦淨染血的手,起身離開座位,一邊向樓上走去,一邊高傲的對風燁命令:“將地毯和餐桌都換掉,我不想再聞到血腥味。”

“是,主人!”風燁立即領命,走過去扶起風雨,甚至都不敢說一句安慰的話,隻是拍拍她的肩膀,暗示她快點去包紮,然後開始著手讓傭人更換地毯和餐桌的事。

風雨臨走之前,抬眸看了一眼夏月,眼中是恨之入骨的仇恨。

安未然還坐在原處發抖,直到風燁提醒她離開,她才反應過來,抬起眼眸看向二樓,這時,風冷冽已經走到長廊,將夏月摟著懷中,溫柔的說:“回房,我給你擦藥。”

這一刹那,安未然的心就像裂開一樣,濃濃的妒忌之火油然而生,冽從來沒有這樣重視過一個人,從來沒有,那個人不應該是夏月,應該是我,是我。

……

回到房間,夏月還有些驚魂未定,貝拉拿來醫藥箱,風冷冽洗了下手,親自替夏月擦藥,動作溫柔而細膩,眼神專注的看著她的手。

夏月茫然的凝視著風冷冽,許久許久,忽然疑惑不解的問:“風冷冽,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狠鷙的時候像魔鬼一樣殘忍,掌控全局的時候像神一樣萬能,溫柔的時候像天使一樣蠱惑人心。

“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風冷冽語氣隨意。

“可是,傷害我最深的人,是你。”夏月淒涼的淺笑。

風冷冽抬起眼眸,專注的看著她,微笑的說:“有麽?我這麽愛你,除了在**有些粗魯,什麽時候傷害過你?”

夏月撇開眼,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沉默了幾秒,她突然鄭重其事的問:“你把靜依關在哪裏?我要見她。”

“不行。”風冷冽果斷的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