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先別灰心。我還打聽到聖達老總也來了,下午我們先去實地看看,爭取晚飯前有個初步設想,去聖達老總那碰碰運氣,興許還能逆轉下局勢。”

王華沒有絲毫氣餒,更不急躁。

俞希點點頭。

兩人打了車去鎮上,王華很專業,也很認真。他拿著筆在紙上塗塗畫畫,時不時和俞希交流著意見。

聽過俞希的想法後,王華推了推眼鏡,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份讚許:“來之前聽說公司新來個花瓶,沒想到也挺實用的。”

俞希:“……”

這話一時之間分不清是褒義還是貶義。

準備去縣裏時,遇到了李秉澤和秦雨柔。

下過雨後,地麵濕滑難受。

秦雨柔又踩著高跟鞋,嬌滴滴挽著李秉澤胳膊。

李秉澤盡顯紳士風度,麵上完全不見不耐煩神色。

俞希掃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要是換做是她,李秉澤不會攙扶,隻**陽怪氣一句甩開她。

“李總。”王華是見過李秉澤的,主動開了口打招呼。

李秉澤眼高於頂,對王華態度淡漠又冷凝,甚至是連敷衍都不肯敷衍。

再加上他自以為十拿九穩,更是不屑客套。

“希希,你們也要回縣裏嗎?”倒是秦雨柔熱絡詢問著。

俞希微愣。

李秉澤也微愣。

她們兩個人關係什麽時候親密到可以喊希希的地步了?

俞希不清楚秦雨柔是抽了哪門子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能弄出什麽名堂來。

“我們也要回縣裏,一起走吧。這裏不好打車的,看天氣又要下雨,等會就更不好走了。”秦雨柔熱絡的說著。

俞希凝眉看她。

就在不久前還嫌棄她髒的人,現在會這樣熱心邀請她上車?

“那就謝謝李總了。”王華秉持著省錢原則,毫不客氣上了車。

王華上了車,俞希自然不會傻傻繼續等車。

隻不過手臂被李秉澤拉住,麵色冷漠又陰沉:“俞希,你又想玩什麽花樣?”

俞希想笑。

從頭至尾她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碩大一頂鍋就壓了過來。

就算想問玩花樣,那也該問問想要玩花樣的秦雨柔吧!

說李秉澤渣吧,他無論是對顧雨凝還是對秦雨柔都是溫柔體貼的。

說他不渣吧,可他對俞希冷漠又自私。

不能說李秉澤這個人有多麽可惡,隻能說他將甜都給了其他女人,將所有渣都留給了俞希!

“輪得著你來管我嗎。”俞希嗤笑著。

李秉澤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咬著後槽牙,腮幫紋理突出。

以前喜歡李秉澤的時候,無論他生氣還是惱怒的時候,都覺得有男人味。

現在不喜歡了,怎麽看他就怎麽油膩。

“一把年紀的人了,別學小年輕耍帥。年輕人耍帥起碼年輕啊,你和他們比起碼油啊。”俞希甩開李秉澤的手,刻意壓低了嗓音嘲諷著:“怎麽離婚了連豆油都買不起,還自己製造上了。”

李秉澤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她竟敢說他油?

俞希快走兩步,直接拉開副駕駛的門:“我暈車。”

王華看了俞希一眼,剛才他看到李秉澤拉著俞希說了什麽。

雖然不知道俞希和李秉澤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可畢竟他們是坐蹭車的。

這樣不太好吧。

秦雨柔隻顧著低頭看腳下的路,完全不知道李秉澤和俞希的拉拉扯扯。加上她剛知道俞希是戰羨的外甥女,巴不得和她交好。

“暈車你就坐在前麵吧,暈車很難受的。”秦雨柔展現自以為溫柔的笑。

俞希淺淺笑著,沒有說話。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司機開車開得很慢。

三個人坐在後排座有些擁擠,晃**的時候,秦雨柔煩躁的不行。

俞希靠著車窗閉眼假寐。

在晃**中還真就睡著了。

“喀嚓!”

雨越下越大,一聲驚雷響起。

似有要將整個天地都劈開的架勢。

俞希在混沌中被驚嚇住,她小臉慘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閃電在迷霧中,伴隨著雷聲。

雨水砸在車窗上,劈裏啪啦。

俞希睜著大眼睛,迷茫又彷徨盯著車窗外不斷砸過來的雨水。

她整個身體輕輕發著抖。

“希希,你怎麽了?”秦雨柔不經意間暼到俞希整個人在發抖,她溫柔詢問著。

俞希牙關在顫抖著,張不開嘴巴,也發不出聲音來。

心髒,好像被膠水給粘住了。

動不了。

她人也像是被水泥給灌注了。

不能呼吸。

鼻翼下能呼吸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張不開嘴巴,不能呼吸快要窒息了。

她哆哆嗦嗦將車窗落下來一點。

雨水從外麵進來,將她胳膊都淋濕。

下著雨的空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好在她可以呼吸了。

“俞希,你發什麽瘋!下這麽大的雨,開什麽車窗!”李秉澤厲聲嗬斥著。

恰逢雷電交加。

俞希嚇得臉色慘白,她的小手落在車窗上,不知所措。

“快關車窗!”

李秉澤命令著。

俞希沒有動作,司機操作關掉車窗。

“啊。”

玻璃夾住俞希的手指,痛得她眼角閃爍著淚花。

“不好意思,我沒注意你的手。”司機沒想到會夾住俞希的手,急忙將車窗落下。

俞希收回手,白嫩的手指被夾得通紅。

手指顫抖,被夾過的地方根本不敢碰。

“是她蠢!下這麽大的雨還開車窗,自己發瘋還想帶著別人瘋!”李秉澤冷哼著,語氣越發的涼薄。

“手沒事吧?”王華問著。

俞希沒有吭聲。

她捧著手,豆大的淚水就含在眼眶裏,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不害怕下午,但怕打雷。

李秉澤是知道的。

尤其那件事之後,她更加害怕打雷。

汽車停在賓館樓下,俞希率先下車,她沒有走進賓館,而是頂著雨走到汽車一麵去拉開後排座的車門。

李秉澤習慣了被人伺候,見俞希走過來就順理成章認為著俞希是來給他打傘的。

俞希拉著他的手放在車窗上,然後關上車窗。

“俞希,你瘋了不成!”

李秉澤手指被車窗重重地夾了下,真疼。

俞希似笑非笑看他:“原來你也會疼啊。”

真神奇。

她以為像李秉澤這種冷漠又自私的人,已經進化到沒有痛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