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近乎這招在我這兒沒有用。”戰羨穿著絲綢睡衣,他慵懶靠在床頭,漫不經心道。
不笑時的戰羨給人一種生人勿近冒犯者死的感覺。
俞希見過戰羨很多麵,像此刻這樣冰冷,看著她的眼神也頗為陌生。
心頭隱隱發顫。
曾經戰羨對她好,是因為血緣關係。現在對她好,或許是因為一時興起。
可一旦觸及到利益,他不會因感情而用事,更不會偏向任何人。
但秦雨柔,或許不在任何人行列。
王華看了一眼俞希,又看了看戰羨,總覺得戰羨看俞希的眼神不太一樣。
為了不影響合作的事情,王華偷偷拉著俞希的胳膊,低聲問著:“你認識戰總?”
俞希抿著嘴角。
套近乎這招對戰羨沒有用,她不認識才是最好的。
於是,她抿唇道:“不認識。”
戰羨單手捏了捏眉心。
不認識?
嗬。
真不錯!
在這小矬精兒麵前說和他不認識,是害怕被小矮矬誤會他們的關係?
剛洗過澡連頭發都沒吹就急著去見的人,就這麽喜歡?
王華冷不丁抬頭就對上戰羨陰鷙眸光,眸色涼得駭人。
他心頭微驚。
這眼神像是把他當成了敵人……
“頭發吹幹,別著涼。”宋北拿著吹風機出來,徑直走向俞希。
“不用了。”俞希拒絕。
戰羨扯著嘴角,不冷不熱道:“那就出去吧。”
嗯?
王華心更慌了。
“俞希,戰總是關心你,快去把頭發吹幹吧。”他生怕俞希不開竅拒絕,對著她擠眉弄眼。
俞希雖不情願卻還是去洗手間吹頭發。
吹風機聲音有些大,戰羨和王華都談了什麽,她聽不見。
等她吹幹頭發出來後,兩人已經結束交談,王華臉上帶著笑容:“戰總,您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俞希看了一眼戰羨。
他是打算給鼎盛一個機會?
不是說套近乎對他沒有用嗎!
從房間裏出來,王華輕舒了一口氣,他拍著俞希肩膀:“俞希,好好努力吧,這次的合作要是達成了,獎金翻倍!”
俞希扯了扯嘴角。
“對了,你晚上住哪兒?”王華才想起來俞希住宿的問題:“沒地方住的話你就住我那兒,我在公園裏找個椅子也能對付一晚上。”
附近賓館早就住滿了,就連他住的招待所也是花了高價搶下來的。隻有一張床,轉個身都費勁。
想要去洗手間還要走去一樓,和一整層樓的人共用洗手間。
環境雖然艱苦了點,但好歹比沒有地方住要強。
而且俞希是個女孩子,長得還特別漂亮。沒有地方住,會很危險的。
俞希知道王華是好意,可她不能讓王華沒有地方住。
眸光一轉,隨口說了謊話:“朋友收留我。”
“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晚上早點睡,明天還有硬仗要打。”王華叮囑著。
俞希點頭。
兩人分別後,俞希在街上轉了轉。小縣城的生活節奏很慢,街上沒有什麽行人。
她漫無目的走著,走一會兒餓了,就在街邊找了家餛飩攤。
等著餛飩上桌,對麵坐著一個人。
偉岸身軀遮擋住大半光線,頭頂都暗了下來。
“一個人吃獨食?”
戰羨拿出一次性筷子搓了搓,將筷子磨得光滑些遞給俞希。
俞希沒有接筷子,大眼睛盯著他:“戰先生,套近乎在我這兒也沒有用。”
剛才在房間裏,戰羨不是也裝作不認識她嗎。
現在還跑過來做什麽?
“生氣了?”戰羨明知故問。
俞希沒有理會他,隻低聲道:“秦雨柔不方便所以來找我?”
戰羨和秦雨柔柔情蜜意,怎麽舍得放下美人跑來找她?
戰羨定定盯著她。
眸色逐漸變得溫柔,眼裏盛著笑:“你看見了?”
俞希胸口有些悶。
難以言喻的悶。
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悶。
她和戰羨是什麽關係,戰羨想要和誰柔情蜜意,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她為什麽要心裏不舒服?
“還像小時候那樣,看見我和女生說幾句話也要吃醋,要我把全部的愛都給你才行。希希,我以為你早就忘記對我的占有欲了。”戰羨麵帶笑容,聲音也染了三分笑意。
俞希臉上有些赦然。
那時候的她還很小,就像是想要一直得到獨寵的小孩子,不想戰羨把對她的疼愛分給任何人。
戰羨也很寵著她,隻要她生氣,就會哄著她。對她有求必應,從不惱怒。
可那是小時候。
“我不是孩子了。”俞希沉悶道。
戰羨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我和秦雨柔沒有任何關係,她對我暗送秋波,想要我將合作機會留給李秉澤。我拒絕她了。”
俞希抿著嘴角:“你不用和我解釋。”
“我在哄你,還沒聽出來?”戰羨輕勾唇角:“小公主,給你台階就下吧。不然我還要絞盡腦汁找一個又一個台階,很累的。”
他尾音拉長,似是拿俞希一點辦法也沒有。
語氣中的無奈令她耳根發熱。
老板娘將餛飩端過來,俞希驚呼:“你不吃香菜怎麽還讓老板娘放香菜!”
“小夥子說你喜歡吃香菜,他不吃香菜可以挑出去,剩下的餛飩留給你吃!”老板娘看起來五十歲左右,店鋪雖然小,但是打理得幹幹淨淨。
俞希垂眸,沒有說話。
“像這樣的小夥子實在是不多了,小姑娘你可要把握住啊!”老板說著。
俞希臉頰微紅,剛想和老板娘解釋她和戰羨不是那種關係。
“老板娘,你別逗她了,她臉皮薄,隻會窩裏橫,回家就該找我鬧了。”戰羨搖頭,老板娘可聞地歎息了聲。
那語氣,那神態,頗為無奈。
老板娘被戰羨給逗笑了,卻也讚許著:“現在怕老婆的男人不多了!”
老板聽到這話從櫃台裏探出腦袋來,幽幽補充著:“什麽叫怕老婆,那分明是因為愛才讓你覺得怕你。我砂鍋大的拳頭還打不過你?”
老板娘叉著腰,不服氣地說:“你皮又癢了?還敢和我揮拳頭!”
“我那是打個比方,比方而已!”老板憨笑解釋著。
老板娘走過去,順勢就捏著老板耳朵往廚房裏走。
老板怕疼,擠眉弄眼說著:“還有客人在呢,給我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