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百姓還在一股腦的往車駕這邊衝,穆天澤隻能讓禁軍更加嚴格的防守。
但是看這副陣仗,他們今日是沒辦法進去正常燒香了。
林漪連忙說:“皇上,不然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麽耗下去,小心禁軍和百姓起了衝突,這樣對誰都不好。燒香可以以後再來,但千萬不要因此傷了軍民的和氣啊!”
德妃等人也連連稱是。
蔚呈肅一甩衣袖,鬱氣沉沉地吩咐:“穆天澤,起駕,回避暑山莊!”
回去的路上,蔚呈肅一直板著臉,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有多生氣。
林漪坐在他的旁邊,稍微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一切,心中的疑惑突然有了一個答案。
或許,那人在棋譜當中提醒自己讓皇上來青雲觀,並不是想要行刺,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的目的,恐怕就是想讓蔚呈肅看到剛剛的畫麵!
顯然,兵部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到了皇上,等到回避暑山莊之後,也一定會被問責!
所以整件事,她不會有任何的責任,蔚呈肅決計不會認為,她在這其中起了什麽推波助瀾的作用。
那個人,隻是接著她的手,輕輕撥弄了一下,又迅速將她從事件中推了出去。以至於,她的身上,不曾沾染任何的嫌疑。
剛回到避暑山莊內,蔚呈肅就將兵部尚書陳康給找了過來。
一見到陳康,蔚呈肅就對著他披頭蓋臉地痛罵了一頓:“陳尚書,你是存心跟朕過不去嗎?朕昨日就讓人告知你,今日要去青雲觀燒香,讓你安排兵部的護衛軍提前過去,將青雲觀清場。可你倒好,等朕去了之後,那裏的香客人來人往,但你兵部的人卻連個影子都沒有,你就是這麽辦差的?”
被蔚呈肅這麽一番問責,陳康嚇得臉色蒼白:“皇上,冤枉啊,昨日得知您要去青雲觀之後,老臣就立刻安排了人手,讓他們今日一早便去青雲觀駐守,禁止閑雜人等入內。此事涉及到皇上您的安危,老臣必定放在心中,怎敢怠慢?”
“難道是朕冤枉你了嗎!你可知,朕的車駕剛到觀外,那些百姓就瘋了一般衝上來,倘若這當中夾雜了刺客,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陳康聽到這話撲通跪下,不停擦著額頭的冷汗。
“皇上,老臣這就將帶隊前去青雲觀的人給叫過來問話,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不多時,帶隊的司駕右衛何明就被帶了過來。
何明剛走進書房,陳康就對著他大罵起來:“何明,你是怎麽辦的差事?我讓你帶隊去青雲觀,提前打點好,務必不能讓旁人擾了皇上和娘娘小主們的燒香事宜,你倒好,居然抗命不從!”
“皇上,尚書大人,冤枉啊,微臣豈敢不從?一切,都是按照上麵的意思來辦的啊!”
“那皇上今日抵達青雲觀時,兵部為何無一人在場,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擅離職守的!”
何明趕緊反駁:“尚書大人,下官是聽從您的命令行事啊,不是您說皇上特意下旨,無需兵部在青雲觀繼續維持秩序,也不要打擾百姓正常上香的活動,還催促我們盡快撤離嗎?”
陳康氣得指著他:“混賬東西,一派胡言!本官何時下過那樣的命令!”
“皇上,老臣冤枉啊,這根本就是底下人在胡編亂造,想要給老臣潑髒水!”
何明聽了反而更是委屈,他從袖子裏掏出一份尚書手令,高高舉起:“尚書大人,這不是您派人送給我們的手書嗎?這上麵,還有您親自蓋的印章呢!”
蔚呈肅對劉洪山示意了一眼,劉洪山趕緊將這手令拿過來遞給他。
展開之後,蔚呈肅一眼就發現手令上的印章,臉色更陰沉了幾分。
他重重地將這手令摔在了桌子上,厲色看著陳康:“這不是你親自蓋的行印又是什麽?你不要告訴朕,這行印是假的!”
見蔚呈肅這麽說,陳康跪著往前爬了幾步,顫抖地將手書拿過來看了看。
待看清楚行印上的圖案之後,他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怎麽會這樣,這手令上的蓋章跟真的一模一樣,莫非是有人私下仿製了兵部行印,又假借老臣的名義送給了青雲觀外駐守的兵部護衛?”
蔚呈肅冷笑了起來:“兵部的行印,是何等私密的印鑒!你當是外麵的蘿卜章,說偽造就能偽造?該不會是你自己弄丟了吧?”
“不能夠啊!自從上一次庫房遭了賊之後,老臣每一日都會去庫房裏仔細地檢查一遍,真正的行印一直都在盒子裏,動都沒動過,又怎麽可能在這手令上蓋章呢?”
說完,陳康主動提議:“皇上若是不信,老臣現在就將行印給取過來,您一看便知。”
很快,陳康就折返了回來,他把裝著印鑒的盒子放在了桌案上,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果然有一個古銅色的印章端正的放著。
陳康鬆了口氣,喊冤道:“皇上您看,東西沒丟啊!”
蔚呈肅直接將印鑒取了出來,仔細對比了上麵的花紋,看著看著,他突然勃然大怒,一把將行印砸在了陳康的身上。
這一下,差點沒將他的肋骨給砸斷。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你這盒子裏的印鑒到底是真是假!”
仔細辨認過後,陳康一雙眼珠子瞪得渾圓:“這、這花紋不對,這盒子裏的居然是假的,那真的去哪裏了?”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朕來問你嗎?你才是兵部尚書,東西也是你保管的,這等至關重要之物,你居然都能弄丟!弄丟了還不算,對方放了個假的來糊弄你,你都沒發現!”
越想,蔚呈肅越覺得後怕:“也不知此物已經丟了多少時日,在外犯下了多少事,你是想毀了兵部嗎!”
陳康嚇得粗喘個不停,他一拍腦門道:“老臣知道了,一定是那晚,那個刺客擅闖兵部庫房。將真正的行印給偷走了,又留下了這個假的。”
“可是刺客已經死了,你告訴朕,一個死人是怎麽在今日才出的這手令上蓋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