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明著挑釁
十幾道身影如飛鶴一般飛掠而上,夾著寒風落在台上。
來人身形還在半空中,便哈哈大笑起來,聲如洪鍾。
“陛下建這摘星高台,居心叵測啊!”
這話一出,摘星台上所有人心中頓時一凜。
這真的是來者不善了。
哪人使者一到便指責國君居心叵測的?
花朝這邊立即有官員站了起來,沉聲問道:“來者何人?膽敢放肆!”
話音剛落,那位官員麵前的案幾立即就被一道綠綾帶抽翻了,酒水灑了一地,與他同座的夫人驚叫著摔倒在地,花容失色。
這一動作簡直是直接打了花朝的臉!
花朝皇帝登時大怒:“是東圖還是西貴的使者?”
來人已經站定,微分左右,左邊是八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長相中上,但是體格個個極好,高大威猛,神色嚴肅,目光如箭。
右邊同樣是八人,雖然不若左邊使者那樣有氣勢,但是為首的身著龍袍,頭戴帝冠,年約二十八九,鷹目亮亮,臉部線條冷硬。他身側有一女子,穿著一身紫錦勁裝,長眉星眸,紅唇豐潤,手裏,右手手腕上正纏著一條綠綾。
“好說好說,我來自西貴。”女子的聲音極利落。
很明顯,出手的正是這位女子。
花朝皇帝一拍案幾:“敢問西貴使者,這一來便動手是何緣故?”
那女子卻陡然一笑,看著旁邊身著龍袍的男子,道:“皇上,您說是何緣故?”
皇上?眾人心中再次暗驚。
“西貴的皇上這麽年輕?”饒雪空意外。之前聽說過西貴的太子有意求娶花兮夜的,怎麽皇上都這麽年輕?
靳嘯寒卻皺起了眉,“這是西貴的三皇子李慎天。”當年,他曾經與六皇子一起。見過西貴太子及幾位皇子,雖然已經過了很多年,但是他自認為不會弄錯。
兩人同時執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看來西貴有了大變故。
李慎天道:“陛下,你為花朝之皇。朕為西貴之帝,朕說你一句居心叵測,怎麽就輪得到一個臣子指著罵了?朕的皇後也不過是給他一個教訓,沒什麽錯吧?”
那女子竟然是西貴皇後!
花朝皇帝強忍著怒氣,問道:“若是朕沒有記錯,你是三皇子吧?”
李慎天眼神有點陰沉,道:“陛下是老糊塗了。父皇兩月前就禪位於我,如今,朕是西貴皇帝,如假包換。對了。朕的父皇已經病得起不了身了。”
西貴皇後後麵有人補充道:“這是我們西貴縝帝,淩後。”
西貴的皇帝雖已經年近六十,但是向來老當益壯,聽說還經常親自上軍營練兵,怎麽會突然就病得起不了身?
在場所有人心知肚明。西貴看來是變了天。這位三皇子倒是好手段,不聲不響的,就把皇位奪到了手裏。
花元晉緩緩道:“淩後?淩之一字,是取盛氣淩人之意嗎?”
“噗!”
饒雪空不想的,但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噴笑出聲。好在聲音不大,隻得旁邊兩三人聽到。
她喜歡。
被人欺壓了不吭聲不反擊才叫窩囊,就要這樣反擊才好。人家擺明欺上門來了。看這兩國使者,一出場就渺視花朝,派的全是高手,對這摘星台二百台階攀登輕而易舉,何嚐不是一種炫耀和壓製。來者不善,在東圖和西貴這些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淩後眉一橫,哼了哼道:“這位一身喜服,看來便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今天大婚,便是以這樣的態度來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花元晉再要說話,皇帝卻給了他一個眼色。
皇帝緩了臉色,道:“縝帝淩後遠道而來,確是貴客,請上座。”西貴,是四國中兵力最強的,皇帝並不想輕易與西貴結怨,以致兵力相見。
想必是李慎天和淩後也不想就這樣繼續站下去,便哼了哼,雙雙走到為他們新備下的宴幾之後。後麵的隨從緊隨在後。
“陛下,這位是東圖的毛求將軍,朕與毛將軍等人在城外正巧遇上,所以結伴而來。”李慎天介紹道。
“噗!”
靳嘯寒無奈地看了饒雪空一眼:“有這麽多好笑的?”怎麽又噴笑了?
饒雪空強忍著笑,額頭抵在他肩膀上,身子一抖一抖的。“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毛球......”
被她這麽一說,靳嘯寒也有點想笑。
那邊,毛求將軍對皇帝道:“我東圖王上有話想請問陛下。”
“毛將軍請說。”
“久聞花朝出美人,為何貴國送了那麽多的貴女到大昱聯姻,卻半個美人都不許我東圖?”
這個問題,聽起來沒什麽,但是細思下去,卻能讓人冒出一身冷汗。
這東圖也是善者不來啊。
一時間,花朝眾人也不知道東圖是何意,是要求娶花朝女,還是隻是質問?
皇帝微微一笑道:“不知毛將軍可成了親?”
本來因為毛求一句話有些緊繃的氣氛,被皇帝這麽一句緩和了下來。
毛求似乎也沒有料到花朝皇帝會在這當口問這種話,怔了怔便道:“毛某已經成親兩載。”
皇帝又道:“聽說東圖王上曾經說過,東圖人傑地靈,男者勇,女者賢,是為天下典範。”
呃,東圖皇帝還說過這種話?真是夠張狂的。
靳嘯寒在一旁低聲給饒雪空解釋,“這話,是東圖王初登基的時候說的,已經過了很多年了。”
多年前的一句話,如今花朝皇帝拿來用,也好。
花朝皇帝接著道:“正因為如此,朕一直以為,東圖男子隻喜東圖女子,反之亦然,故而未曾生出聯姻念頭。自然,若是東圖王覺得我花朝男子也不錯,朕歡迎東圖貴女。”
他順便把毛求的話給改了改,人家說的是花朝的美人,如果按他的話說下去,就得花朝送出貴女到東圖去,而皇帝這麽一說,意思就是,你東圖願意派貴女過來和親也行。
這可主動多了。
饒雪空頓時覺得這些人很是有趣,聽得她可樂極了。
不過所謂樂極生悲,她倒是想做壁上觀,但是火還是很快燒到他們身上來了。
毛求的目光一下子掃到他們這邊來,道:“這兩位就是大昱的征南將軍及將軍夫人吧?”
靳嘯寒也不出聲,端坐原位,微微欠身點頭而已。
“將軍夫人如此貌美,靳將軍實在有福氣。我王上久聞將軍一表人才,且極憐香惜玉,有意將王女相許,將軍,如此豔福,讓毛某等羨慕啊。”
王女?就是公主的意思麽?饒雪空也端坐著,麵色如常,唇色擒著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輕輕瞟了靳嘯寒一眼。
靳嘯寒麵不改色,道:“多謝東圖王抬愛,不過靳某已經成親,隻能對東圖王說聲抱歉了。”
“將軍夫人聽說隻是大昱從四品官之女?我東圖王女願許她為良妾。一國王女與小官之女能共侍一夫,將軍夫人,這也算是您的榮耀了吧?”毛求說完,挑釁地斜看著饒雪空。
這人定是故意的,想來是要挑起她的怒火。
靳嘯寒全身散著寒氣,正要說話,饒雪空拍拍他的手,看向揚王,果然,揚王聽了毛求這話忍不住了。
“毛將軍說話做事之前,得先用用腦子。”揚王哼了哼道:“你知道靳夫人是何人?她是本王大女兒,花朝郡主,哪一點輸得你東圖王女?”
這消息還真的讓毛求和西貴眾人吃驚。因為他們剛剛過來,還沒有得到最新的消息,而饒雪空的郡主身份,是他們到來之前剛剛公布開來的。
這消息實在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毛求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李慎天。
花元晉和靳嘯寒注意到了這一眼,心中都打了個突,看來,東圖西貴已經建立了合作關係,說是在城外正巧遇上,誰能相信?這一趟,怕是有備而來。
這時,就聽李慎天皮笑肉不笑地道:“看來花朝與大昱果然是相親相愛,不說太子與公主的大婚,不說雙方各自送出的貴女,竟然連郡主都和親嫁到大昱了。花朝和大昱,這莫非是把東圖西貴排除在外了?還是說,你們如此加深關係,是想謀劃著做什麽?”最後一句,李慎天口氣加得極重,聽得花朝眾臣心中一跳。
毛求就斜露出一笑,道:“縝帝所言甚是,當實縝帝不是說要求娶花朝兮夜公主?不如趁此機會,再提一次。陛下,貴國兮夜公主何在?如此大好之日,公主怎能缺席?”
淩後接口道:“該不是說,兮夜公主也要嫁大昱吧?”
花朝皇帝一時不知如何應好,因為花兮夜的確是留在大昱了。
本來,花朝與大昱之間關係確實是好,雙方要加深感情,沒什麽不可以,隻是如今東圖西貴揪著這一點來拷問,其心陰險。花朝大昱是不錯,但是現在看來,你東圖西貴不也站在一起?
這時,饒雪空便清脆地笑了起來,輕飄飄地道:“三位,難道相親相愛是不對的?你們該不會是希望大昱與花朝兵戎相見,你死我活吧?”
這話,總算把在場所有人緊提著的心拽了下來,眾官議論紛紛,就是啊,難道要打起來才可以?你們什麽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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