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被丟下了
柳雲薇的話讓饒雪空有點無語，她很想說，這位妹紙，你自己都差點把自己害死了，隻不過沒有徹底死成而已。而且，我沒你那麽沒用好嗎？
但是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來。倒是柳雲薇見她沒有出聲，又繼續說道：“姐姐，方才那位公子會不會就是醉月公子？”
“什麽醉月公子？”
柳雲薇糾結地道：“醉月公子是如夢令酒坊的少東家，我曾聽大姐姐與蕊兒莫之華她們談過，說這碧玉城裏，若是要論相貌風姿的，當屬醉月公子，醉月公子喜著白衣，豐神俊秀，氣度不凡，是城裏許多姑娘們最想嫁得的夫婿呢。”
柳雲薇說到這裏又作羞怯狀了，在那有著亮光的帶著薄霧的空間中還能看出她俏臉上的酡紅。
她就說嘛，以韓漸離這樣的風姿，怎能在碧玉城默默無名？原來隻是她不知道罷了，他還有醉月公子的美名呢，難道是因為他家有醉月？
柳雲薇果然還是知道不少碧玉城的事。
她還沒說話，柳雲薇又搖了搖頭道：“不過沒聽說醉月公子這般可怕啊！”
“你覺得他可怕？”
“方才他嚇唬了春泥和春葉的時候，可怕極了！”
其實饒雪空一點都不覺得韓漸離可怕，相反，她倒覺得他是性情中人，脾氣還是挺對她胃口的。“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應該是春泥春葉的事吧。”
柳雲薇縮了縮肩膀：“不是有你麽？姐姐，你說該怎麽辦？”
“她們的死與我們沒關係。但是大夫人肯定會借機找事的。”饒雪空算是在提點她。
但是柳雲薇一聽便失了分寸：“姐姐，這可怎麽辦好？母親要殺我呢！要不，要不去求之競哥哥幫忙可好？”
“你想要他怎麽幫忙？”
“我也不知道，之競哥哥要是早些納我過府就好了。”柳雲薇很是有些惆悵地說道。
還念念不忘去當莫之競的妾呢。也不想想。自那命硬的流言出來之後，李氏可是沒有了消息，不過莫之競自己嘛……
莫之競那個人，倒也不能說就是壞人，隻不過她覺得觀念相差太多，而且莫之競是一個非常堅持己見的人，像柳雲薇這樣的女子跟他在一起或許適合，像她就不行了，肯定會一直碰撞的。
“柳雲薇，你才十三歲。”饒雪空忍不住又提醒她。
柳雲薇道：“十三已經可以訂親了呢。不過我不需要訂親。隻要之競哥哥疼我就行。壞了。姐姐!母親既要殺我，我不能回柳府啊！回去不是很危險？”
“不回去你想去哪？”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她自有辦法。憑她的能力，十三歲她照樣可以自己過得好好的，但這是古代，對女子各方麵極為嚴苛，名聲一旦壞了，幾乎可以說這輩子就算毀了，現在是柳雲薇的身體，她不能太過肆意。
不想柳雲薇卻說了一個令她很是無語的答案來：“去找之競哥哥，以後就在莫府住下，不回柳府便好了！”
饒雪空歎了口氣。她本想讓柳雲薇多多自己麵對自己的人生，但是看來她在一天就得管一天了，就算她想顧著柳雲薇，也不得不按自己的性格和習慣來處事，因為要她像柳雲薇般她還真做不到。
“再說吧。”她無力吐槽。
回到紗帳那邊，竟然已經有府衙的人過來了，並聽聞周府尹也準備親自過來，隻不過坐馬車沒有單騎來得快，如今正在路上。
這死了人了，月亮坡人沒有減少，看起來反而熱鬧了不少。仔細一看，另一邊竟然有一群男子，也是衣著光鮮的樣子，看來是高遠書院過來的。世人愛紮堆，遇事喜圍觀，還真是沒錯。而女眷們統一聚在紗帳這邊，有怕羞的戴了帷帽，也有以袖子掩住半邊臉的，還有的半驚半怯地輕靠著自己的丫鬟。
饒雪空剛一出現，便有人叫道：“柳雲薇在那邊，死的正是她的丫鬟！”
叫出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王蕊兒。饒雪空望了過去，王蕊兒和莫之華眼裏分明有幸災樂禍。
不管如何，雖然死的是她的丫鬟，但是攤上這種事對一個閨閣小姐來說總是不好的，外麵議論起來對她的名聲也多多少少有些妨礙。就說現在，她可是一個人孤單單地暴露在這麽多衙衛與那些公子的注目下，這有多丟臉，有多難為情啊。
柳雲薇早已經腳軟了，她不禁再次慶幸現在麵對這一切的不是她！那麽多的眼光，各式各樣的眼光，她哪裏承受得住？
饒雪空卻很淡定，這碧玉城看來算是江南郡的中心，類似一個省的省城一樣，這裏的捕快，似乎這邊的人是稱為衙衛的，穿著黑間紅的製服，顯得甚是威嚴精神。但是現在六名衙衛全都直直的看著她，她就不太爽了。
這時，楚花揚被丫鬟扶著出來，她的氣色看起來是好些了。當時說楚花揚的父親是縣尉，饒雪空對於這裏的官職體係一竅不通，也不知道縣尉是多大的官職，但是有一名衙衛見了楚花揚便上前去，對她施了一禮，說了兩句什麽，楚花揚輕輕點了點頭，又指了饒雪空一下。
那衙衛便對饒雪空招了招手，揚聲道：“柳三小姐，請到這邊來。”
饒雪空走了過去，經過王蕊兒和莫之華麵前，王蕊兒低聲道：“雲薇，你可怎麽辦好？這會兒表嫂怕是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了呢。”
“知道就好。”饒雪空沒有停留，一直走到楚花揚身邊。
楚花揚道：“雲薇，這位是付衙衛，依照慣例，他有些事情想問問你我，你不要害怕。”
“付衙衛想問什麽盡管問，我知道的話定然一一實說。”
付衙衛沒想到這柳三小姐這樣大方鎮定，半絲慌張都不見，心中不禁驚奇。
其實隻是像現代的問話，把今天發生的事講一遍，問了幾個問題，讓人記錄下來以助破案，當然，也是要看看她們二人有沒有嫌疑。
楚花揚悄悄告訴饒雪空，付衙衛是她哥哥的朋友，為人正直公正，定會將此案破了，讓她不必太過擔心。
饒雪空並不擔心，隻要他們不是太混，這個案子很容易能查出來的，當然，她還是把自己剛才查到的幾點告知了付衙衛，並把那顆珍珠奉上。
付衙衛看著她的目光更是驚詫。或許因為這樣，他對饒雪空態度很好，問話也是禮遇有加，這讓饒雪空對他的印象也不錯。
付衙衛不知道因為這一點，在未來還救了他一命。
周府尹也趕了來，對自己女兒今晚的表現誇獎了幾句，然後看了饒雪空和楚花揚幾眼，不過因為有付衙衛在負責詢問她們，他並沒有親自過來。倒是對莫之華其她等有些身份的小姐們都賠了禮，意思不過是自責在他管轄的地方、在這中秋佳節，在這美好的地方盡出現了這樣的事，壞了眾小姐們的興致，害她們受了驚嚇，雲雲。
這個中秋賞月夜算是被破壞殆盡了，跟著周府尹來的還有另一隊衙衛，事情算是井井有條地被理順了，小姐們也都顫抖著上了自家的馬車回府，楚花揚和饒雪空因為還在被問話，所以留在最後。
那些個公子哥們竟然也還有近十人留著。
饒雪空將自己知道的都一一說完了，正暗罵著韓漸離和他那位藏頭縮尾的朋友動作這麽慢，就聽公子哥們那邊有動靜傳來，她和楚花揚在唯一被留下的一個紗帳中呆著，這時透過半透明的紗帳，能看到那些公子哥們分兩邊站開，後麵有人走了出來。
走在前麵的是醉月公子韓漸離，他肩上扛著一個男人，走到場中，將那男人往地上一丟，然後對著府尹大人抱了抱拳。
饒雪空的注意力便在地上那男人身上了，也沒有去看在韓漸離後麵的人。
透過紗帳看不清楚人的五官，但是大概還是看得到的。饒雪空注意到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而她著重看的是對方的腳，在這個角度正好看得見。
那是一雙大腳，若是用現代的鞋碼來看，那得穿大碼鞋四十五號或四十六號了。
饒雪空鬆了口氣。
楚花揚便問道：“怎麽了雲薇？”
饒雪空微微一笑：“凶手抓到了。”
“你如何知曉？”楚花揚也跟著她認真地看著外麵，現在外麵都是男子，她們不方便出去了。
饒雪空指著那地上動彈不得的男人。
“他便是？”
“唔。”
韓漸離跟府尹大人說了幾句話，便有幾個衙衛上前去將那男人押了起來。
然後饒雪空看到韓漸離轉向這邊，雖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也模模糊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饒雪空知道這位醉月公子定然又是在笑了。
“兩位小姐，請收拾收拾準備回府吧。”付衙衛在外麵說道。
外麵的人都離開了，饒雪空和楚花揚才出了紗帳，在付衙衛的護送下到了停著馬車的地方，那裏孤伶伶隻餘下一輛馬車，正是楚府的。
“雲薇，你的馬車呢？”楚花揚吃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