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峰清楚,華令虎是頂著多方麵的壓力,為他爭取到一次遠程公司自救的機會。

他十分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大刀闊斧把遠程公司進行一次大拆解。

分成幾大塊後,並層層簽下軍令狀,又以合同形式規範了今後的行為。

從子公司和分廠這個層麵上,因為有了合同,鄭曉海想幹涉,難度增加。在集團公司這個層麵上,副董事長不可能淩駕於董事長華令虎之上。

而華令虎已經授權遠峰。換句話說,現在,遠峰就是遠程公司實際上的一把手。

這是華令虎設的一個局,是為遠峰的大刀闊斧改革,掃清了可能有的障礙。

市場部一拆為幾,各個公司都有一個銷售處,回籠資金,歸各個公司使用。

分解出來的公司,以產品類型,形成單一操作,如單缸泵,多缸泵,噴油器總成,活塞總成,柱塞總成。組建五個子公司,對應市場部下的五個處。每個子公司,經理和副經理各管一塊,一個主管銷售,一個主管生產。

而對機關的改革,力度更加的大。近五十個部門,撤消了大多數,合並了一些,現在,隻有十一個部門。

尤其財務部,在這次大調整中,首當其衝。可以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有不少人為這個改革奔走相告的樣子。

“哈哈。財務部成了空架子。”

“哈哈。那個女人再也神氣不起來。”

“柳姍開始吃癟了。”

程頌執掌遠程公司時,對於柳大部長,可是寵著慣著。鄭曉海接任後,對柳姍也是由著這個女人。

柳姍在遠程公司人的心目中,就是皇後般的存在。

對於這個女人,遠程公司稍許有些工作年限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早先就是一個工人。但她能吃苦,自學財務,上過電大,又過了成人自考。也算是拿到了雙學曆。

當上財務科長後。那時,遠程還叫動力機械廠時,部門叫科,改製後,才叫部。當上部長後,她那個家庭也破裂了。她丈夫不在遠程公司,是城裏環衛處一個辦事員。

關於柳姍的離婚,有多個版本的傳說。

至於哪一個版本比較靠譜,沒人考證。如果以傳說比較多的一個版本,大體是這樣的。

柳姍有一個閨蜜,嫁給了一個個體戶。後來,這個個體戶,成為暴發戶中的一個。這個閨蜜,開始顯擺她的富有。

柳姍這就心理上不平衡了。論相貌,她比那個閨蜜的條件要好多了。論知識儲備的能力,她是大學。那個閨蜜隻是高中生。

為這種心理上的不平衡,柳姍開始數落丈夫,說他沒用,說他沒本事。丈夫也承認,自己沒本事。加上丈夫在生育方麵出了問題。兩個人這就離婚了。

後來,有人修正了這個版本,說柳姍離婚,是因為有了其他男人。至於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說法不一。其中,就有說因為程頌從中搗鬼。

事實是不是這樣,隻有柳姍自己能夠說清楚。

可就沒有人懷疑到鄭曉海和柳姍有一腿。

柳姍和鄭曉海上到一條戰船上,就是因為利益。鄭曉海的所謂遠大理想,就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大公司。

事實上,柳姍也看見了的,在遠程公司對外利益輸送時,有幾個企業,給了鄭曉海好處。包括鄭曉海兄弟的,包括賈安成的成安配件廠,還有另外兩個小企業。

鄭曉海給柳姍畫的大餅是這樣的,就是到了機會成熟時,他要把遠程公司化為已有。當然,這是要等待遠程公司破產的那一天。

拿到遠程公司的控股權後,再把另外的幾家小公司合並到旗下。

這個遠景,挺讓柳姍激動的。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鄭曉海設計的這個遠景,已經是過去式了。柳姍要是知道,這個遠景已經模糊不清,她會做何感想。

或許,柳姍知道了這個結果,她會感歎,那個閨蜜的命真好。

可能是一種感應吧。畢竟,她已經成為事實上鄭曉海的女人。鄭曉海現在的情緒,能夠隔空影響到她。她覺得在這個時候,要跟鄭曉海說些什麽。

這會是晚餐時間,鄭曉海在家喝悶酒呢。家中就他一個人。老婆去喝小同事的喜酒。那個同事的孩子滿月。

鄭曉海在路邊攤上買了半隻鹹水鴨,買了二兩花生米。

柳姍的電話打進他的手機。

曾經有過約定,下班時間,不可以打他的手機。因為,他可能在家中。

柳姍一直遵守這個約定。

可在最近,柳姍違約。經常會在吃晚飯時間,把電話打進來。當然,她說出的話不是原聲。

柳姍會捏著鼻子說話。她會變著法子,演繹出幾種女人的聲音。有時,是少婦型的,有時,是少女型的,有時,又把聲音扯成了老太婆的。

柳姍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讓鄭曉海老婆明白,這個男人,太不靠譜。早些離婚,早解脫。

就柳姍這樣的作怪,鄭曉海隻能暗暗歎息。

還別說,柳姍這一套,真的管事。鄭曉海老婆每當聽到這樣的電話,聽見手機裏麵女人的聲音,會嘀咕一句,“曉海同誌。你年紀也不小了。小心腎虛。那樣,活不長的。”

對於老婆所說,鄭曉海卻就此來了勁,跟電話裏的女人要多說幾句話了。

今天,柳姍的電話打進來時,又是讓鄭曉海聽著身上起雞皮疙瘩的怪聲怪氣。

“好了。正常點吧。黃臉婆不在家。喝喜酒去了。”

柳姍的聲音也就恢複到正常。

“在幹嗎呢?是不是還在吃飯?”

就這,柳姍都能聽出來。

聽不出來,才叫怪呢。鄭曉海吃東西喜歡叭幾嘴。

鄭曉海承認,“在喝酒。”

“一個人嗎?”

“你認為呢?”

“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別,別。”鄭曉海還真的害怕柳姍這樣不管不顧。

自從財務部成了一副空架子後,柳姍開始自暴自棄。她作為財務總監,隻有去幾個公司監督的權力,卻不能調動他們手上的資金。

曾經有那麽些年,每個月,由她手上調動上百萬元的資金。現在,沒有了那種不可一世的感覺。現在,雖然還有人找她簽字,那是退休老人要報銷醫藥費。

這種報銷,她不可能要回扣,不可能雁過拔毛。

以前,她怕公開和鄭曉海的關係。現在,她想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和鄭曉海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逗你呢。看把你嚇成這個樣子,說話的聲音都有了顫抖。”柳姍有得勝後的得意,而且嬉笑無限了。

而這時的鄭曉海,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把他和柳姍的關係公布出來,會怎麽樣?

這樣,是不是可以把已經沉悶的日子,玩出些花樣來。

“談判的結果,怎麽樣?”柳姍沒有忘記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見麵時,再說吧。”

“後天,就是星期天。過去嗎?”

“後天。這麽快。”

“什麽意思?”

“哦。我是說,這個星期,過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