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4*訂婚(2更)
他依舊是那個步履穩健,氣質尊貴的迷人男人,一襲剪裁合體的黑色西服,包裹著他狂野偉岸的身形,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的俊臉上,一雙幽暗深邃的黑眸,閃爍著異常冰寒的冷芒。
不知是不是童小北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次再見到他,他比以往更加冷漠,更加深不可測了。
盡管他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柔和,慕思蕊還是很高興他能夠陪著她回來吃飯,雖然,他還沒有答應和她複和,但最起碼,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慕思蕊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意。
自從和他分手後,她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了。
“爸,媽,我帶擎宇回來了!”慕思蕊挽著淩擎宇的手臂,走到了餐廳。
慕家人看到淩擎宇,神情不一,特別是慕中天,當初他舔著老臉去找淩擎宇,讓他和思蕊複合,他卻很不給麵子的拒絕了!
可是,思蕊懷了淩擎宇的孩子,她又堅持要生下來,若是兩人能夠複和,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了!
權橫再三,慕中天還是沒有在淩擎宇麵前擺臉色,他讓何媽跟淩擎宇添了副碗筷,溫聲說道,“大家都去吃飯吧!”
童小北看著自從進來,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仿佛從不曾認識過她的淩擎宇,胸口,一陣刺痛。
她垂下長睫,最後一個起身,慢吞吞的朝餐廳走去。
“你心裏這會兒特別難受吧!澤軒為了我,不要你了,三爺又和小姑重新在一起了,你現在有沒有種跌進深穀的感覺?”耳邊突然響起慕曼姿的諷刺聲,童小北抿了抿唇瓣,秀眉緊皺的朝慕曼姿看過去,“我怎樣都不關你的事,你好好對待澤軒就行了!”
慕曼姿撇嘴冷笑了一聲,“我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就算他現在殘廢了,我也會一如繼往的愛他。”說著,刻意放低聲音,“我才不像你,連自己小姨的男人都要搶,簡直就是不知羞恥到了極點!”
童小北剛想回慕曼姿一句,慕曼姿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慕思蕊的身邊,笑顏如花的問道,“小姑,這回你得將小姑父抓牢了哦,免得讓哪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鑽了空子。”說著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麵色不太好的童小北。
慕思蕊生怕慕曼姿的話惹得淩擎宇不高興,連忙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不變,她才笑著拍了拍慕曼姿的手臂。
她就知道,他對童小北,隻是一時新鮮,童小北雖然年輕,但是太過稚嫩,無論閱曆還是眼界、智慧,都和他不般配。
童小北看著淩擎宇和慕思蕊的背影,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們倆站在一起,隻是一個背影,都是如此耀眼,匹配。
突然之間,有點體會到他看到她和澤軒在一起時的那種感受了!
胸口,非常非常悶窒。
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難受的咬了下唇瓣,她挪開視線,不再看他們。
吃飯時,她垂著腦袋,小手緊握著筷子,心不在焉的挑著碗著裏的米飯。
對麵,時不時傳來慕思蕊溫柔細語的聲音,她有偷偷瞥到,慕思蕊夾到他碗裏的菜,他通通都吃掉了。
“擎宇,思蕊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你們倆既然重新在一起了,就直接挑個好日子把婚結了吧?我聽說你是孤兒,認了洛老先生做義父,你看是不是挑個時間,我們慕洛兩家的長輩碰個麵,商量一下你和思蕊的婚事?”慕中天忽然開口。
慕老爺子發話了,大家的焦點,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淩擎宇身上。
童小北也抬起頭,眼眶有些朦朧的盯著淩擎宇,握在手中的筷子,都快被她折斷了。
淩擎宇抿了下薄唇,臉部的線條變得有些淩厲起來,慕思蕊察覺到他有點不開心,連忙出聲對慕中天說道,“爸,我和擎宇的婚事急什麽呀?現在我肚子有點大了,穿婚紗也不太好看,等生下孩子,我身材恢複之後,再商量結婚的事吧!”
慕中天麵色一沉,啪的一下,他摔下筷子,眸光嚴厲的看向淩擎宇,“要是不結婚,就必須先訂婚,我女兒懷了你的種,你好歹要給她一個交待!要是你不想負這個責,那麽,我們慕家以後都不再歡迎你!”
相對於慕中天的激動,淩擎宇倒顯得很淡定,他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聲音低沉清冷的吐出,“可以訂婚!”
簡單的四個字,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慕思蕊欣喜激動的望著淩擎宇,美眸裏浮現出了感動的淚花,她握住淩擎宇那隻放在餐桌上的大手,不可置信的問道,“擎宇,你真的願意和我訂婚嗎?”
淩擎宇看了慕思蕊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童小北眼眶突然泛起了紅暈,心,好像瞬間被什麽利器捅了一下。
許是覺察到她受傷的視線,淩擎宇眸光清冷的朝她看了過來,僅僅掃視了一兩秒,他就收回了冷若冰霜的目光。
他的冷漠,無視,簡直讓她懷疑,他骨子裏換了一個靈魂,再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了。
就算兩人前些日子,因為澤軒的事鬧得很不愉快,但他又怎麽能在占了她的身子之後,和慕思蕊重新在一起呢?
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不,確切點說,是她從來都沒有看懂過他。一直以來,她在他麵前就像一張白紙,而她對他的了解,廖廖無幾。
現在,聽到他要和慕思蕊訂婚了,她覺得他就是一個大騙子,騙走了她最珍貴的東西!之後,毫不留情將的將她摔進了深穀裏!
她照顧澤軒,縱然忽略過他的感受,但是,他那天也強爆了她,已經用最殘酷的方式懲罰了她,就算他們倆人沒有將來可言了,他怎麽能和慕思蕊複合?
以後,他會經常來慕家,她暫時又無法帶著母親離開,兩人見麵,他都不會尷尬的嗎?
“哎呀,表姐,你聽到小姑要訂婚,怎麽都激動得要哭了啊?”慕曼姿不放過每一個奚落童小北的機會,雖然童小北現在心情不好受,但她就是看她不順眼。
一桌子的人,又都朝童小北看過來。
童小北壓下心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她咬咬唇,端起一杯紅酒,笑容清淺的看向淩擎宇和慕思蕊,“小姨,小姨父,恭喜你們。”
淩擎宇坐著沒動,默默的吃著菜,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倒是慕思蕊,舉起酒杯,與童小北碰了碰,眼中帶著若有似無的得意,仿佛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她是取得勝利的大贏家。
“小北,謝謝你發自內心的祝福!”因為懷孕的緣故,慕思蕊隻是稍稍抿了一小口紅酒。
童小北將杯中**一飲而盡後,她對慕中天說道,“外公,我吃飽了,身子突然有點不舒服,先去樓上休息了。”
慕中天嗯了一天。
一直沒吭聲的唐宛萍撇了下嘴巴,“長輩都還在桌上,作為小輩居然敢先離開,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童小北似是沒聽到唐宛萍的話,她拉開椅子,快速跑出了餐廳。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越來越難受的情緒!
回到房裏沒多久,慕雁蓉就進來了。
慕雁蓉看著躺在**鬱鬱寡歡的童小北,眉頭緊皺,“北北,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童小北有氣無力的搖搖頭,“媽,我有點累了,想休息!”
“那好吧,媽媽不打擾你了。”
慕雁蓉出去後,童小北拿出手機,翻到相冊,她看著淩擎宇的照片,恨恨地磨了磨牙。
好幾次,都想要將照片刪掉,可是,她又舍不得——
可能女孩子都特別在意人生中的第一個男人吧,要她短時間內將他忘得幹幹淨淨,她實在是做不到!
但是,她會試著走出第一步!
閉了閉眼,在眼淚流下來之前,她還是將他的照片刪掉了!
……
夜深了,童小北還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腦袋沉重的從**爬起來,喉嚨幹澀的端著水杯下樓。
快走到餐廳時,發現廚房裏麵還亮著橘黃色的燈光,她有些疑惑的往裏瞟了一眼。
看到那抹忙碌的身影,她的瞳孔,驀地一縮。
他居然還沒有離開?這麽晚了,他是跟慕思蕊煮宵夜嗎?
想到她在他家做鍾點工那段時間,他從沒有碰過廚房裏的任何東西,現在,他卻心細如發的為慕思蕊煮東西,她的心,有些生疼起來——
本想默默離開,沒料到他突然轉過身,她慌亂無措的眸子,一下子就撞進了他那雙幽深危險的狹眸中。
光影下,他的五官輪廓更顯深邃立體,英俊得就像精雕細琢的神詆雕像。
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脆弱,她揚了揚手中的杯子,淡聲道,“我下來倒水,沒想到你在廚房裏煮東西。”
看著她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微微眯了下黑眸,神情清涼如水的開口,“對於我和慕思蕊訂婚,你有什麽想法?”
聽到他問這句話,她有些意外。
半響了後,她嘲弄一笑,“你都已經答應了,我能有什麽想法?”說罷,她想要離開。
下一瞬,她的手腕突然被他牢牢扣住。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他已經將她扯進了廚房,高大的身子,緊密的將她抵到了流理台上。
彼此的距離靠得很近,她的小手抵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呼吸間全是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以及混合著男士須後水的清爽味道。
他諱莫如深的眼眸幽暗深邃,看著她時,透著一絲冷光,她不敢與他對視,低垂著長睫,不安的顫動著。
他淩厲的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也不開口說話,就用那種殺死人不償命的眼神看著她。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微微抬起長卷的睫毛,羞惱又慌亂的瞪住他,“淩先生,請你放開我!”她不懂,他既然已經和慕思蕊在一起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她?
他凝著她,目光灼灼,“童小北,我再問一遍,你真希望我跟慕思蕊訂婚?”
童小北真是覺得他莫名其妙,婚都已經同意訂了,還來問她有什麽想法,不是多此一舉嗎?
他突然伸出修長的手指,粗礪的指腹,輕輕在她唇瓣上摩挲,“我要聽實話!”
指腹上的溫度,就像一竄火苗,從她的肌膚,一直燙進了她的心底。
對於他的行為,她有些心悸,卻又有些羞惱。
她知道,自己向來抗拒不了他這種噯昧的舉動。
再這樣下去,她又會輪陷。
她的人生,已經夠糟了,她不想還要再背負著一個溝引自己小姨父的罪名。
他既然已經決定和慕思蕊訂婚了,她就不能再成為一個第叁者!
“淩先生,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和我小姨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十分匹配!而我,隻不過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也請你以後不要再和我糾纏不清了,那天之後,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他壓在她唇瓣上的手指加重了力度,他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徹骨的寒。
她用力咬了咬唇,被他陰沉的臉色,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口。
她不懂,他為什麽要生氣?
明明,該生氣的人,是她——
“好一個徹底結束了,童小北,原來,你對我們這段感情,竟是如此不上心!”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晦暗的眸子裏蒙了一層猩紅,“行,既然如此,以後,我們就劃清界線!”
童小北的心,緊緊一抽。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指尖,深嵌入了血肉裏,卻不覺疼痛。
抿了抿唇,她垂下長睫,聲音澀然的說道,“你給我的那些錢——”
他冷聲打斷她未說完的話,“那些就當是你的陪--睡費!如果不夠,你可以找韓燁,多少隨你開價!”
她狠狠一震。
雙眼通紅的瞪著他,不敢置信剛剛那番話是從他嘴裏吐出來的!
他將她當成什麽了?陪他睡覺的伎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