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銀 初見墨墨by三四而後行

小說《靈靈靈》

番外之初見墨墨

小說作者墨菲思特

番外筆者三四而後行(李思行)

夜似狼深邃眼睛,冷月高掛。

今夜的風很寒,很冷,一如我的劍。

幽暗的樹林裏,那個人還在拚命的逃,腐枝枯葉在他的踐踏下蘇醒,雜亂的枝條和灌木不停地在他身上增添新的傷,可是他卻無力去關注了,因為後麵的死神在追趕…

“狼狽”我冷冷的嘲謔,手裏的吹雪歡騰著,仿佛在應和我的話。

“該結束了”我輕靈躍起,緩緩飄落在十餘丈後的他的麵前,動作優雅的仿佛一隻跳舞的仙鶴。

“求求你,放過我吧…”他一臉驚恐的哀求,卻讓我覺得很是無趣。

一道劍光閃過,他的頭飛落,沒有猩紅的血滴濺起。

因為那灼熱的鮮血早在飛濺之前已被冰墜九曲的力量凍結。

如同往常一樣,我開始盤坐下來,輕輕的擦拭吹雪,其實吹雪上一點血跡都沒有,可是我已經習慣每次殺人後擦劍,習慣有時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任務雖然結束了,可是我的心卻不平靜,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一直有種很奇怪的危機感,開始以為這種危機感來自這次任務目標,可是現在這種感覺卻依舊沒有逝去,反而越來越強烈。

這個世界,還能有什麽東西還能帶給我危機感呢,我自嘲道。

也許,真的,隻是我多疑了。

我習慣性的扶了扶臉上的麵具,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冷月依舊,寒風似劍,可惜已經失去了生氣。

我繼續擦拭著吹雪。

或許韓林說的對,我終究還是沒學會享受殺人的肆意和快感。

半晌,我起身,準備離開。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心突然猛的震了一下,無端的,我的身體開始燥熱起來,頭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脹痛起來。

同時,我突然發現,周圍的空間竟然開始扭曲,時間仿佛驟然靜止。

壓抑,一種發自靈魂的壓抑在蔓延。

空氣開始產生一種強大吸扯力,漸漸融成一個詭異的空洞。

那個空洞仿佛具有撕扯和毀滅周圍的一切的力量,參天的大樹已經搖晃的變了形,婆娑的樹影被無限拉長,地上泥土席卷著大片腐爛的樹枝,殘敗的枯葉以最快最狂烈的速度向它湧去。

生平第一次,我產生一種無法言語的無力感和恐懼感,那是一種對於未知事物無法探究無法了解無法抗拒的恐慌和畏懼。

那股吸力漸漸增大,席卷的麵積也漸漸增大,大樹被連根拔起,飛沙走石,萬裏狂亂。

扭曲的空間裏,連高懸的冷月都似已因它而變了顏色,原本那種清亮的銀色已消失,變成一種空虛而蒼涼的灰白色,那是接近死亡的顏色。

我在掙紮,瘋狂的掙紮,源自神獸血脈的驕傲讓我無法妥協屈服。

我使出了全部的力量,這是我第一次動用了我所有的力量。

可是,我與那個空洞的距離卻依舊在縮小。

就在我快到極限的時候,臉上的白色麵具突兀的閃過一絲銀光。一股清涼的感覺流遍全身,頭痛稍稍緩解了一點,那股吸力依稀也變弱了一點。

趁此機會,我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朝著幽林深處衝去,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如果還不能成功,那麽我將沒有任何機會!

而這個時候那股吸力突然弱了下去,空間的扭曲和時間的靜止仿佛也開始消退。

見此情況,我狂喜,更奮力向前衝去,終於如願的擺脫了那個空間的桎梏。

我沒有停歇,冰墜九曲的輕功功法被我施展到了極限。

漸漸的,到了樹林的邊緣,眼看就要衝出樹林了。

就在這時,那個扭曲的空間和那個奇怪的空洞突然再次扭曲起來,形成了一團怪異的能量球,

空空蒙蒙,縹緲虛幻,彷佛根本不存在,又彷佛到處都在。

時間再一次靜止。

隻是一瞬間的事,那團能量已經詭異的出現在我的身後。

於此同時,我衝出了樹林,可是還沒來的及看清前麵的路,那團能量就擊中了我,我被擊飛。

樹林的前麵是一條河,一條平靜的河。

看起來,河水並不是很湍急,而且似乎也不是深。

可是我掉到河裏以後,我發現我錯了。

水很急,很深,原來很多東西真的不能隻看表麵。

可是我的力量已經用完,而且後麵的那團能量居然開始漸漸融入我的身體。

水裏很冰冷,是徹骨的冷,讓我想到去年無名冷月堂裏的那口水井裏的水,寒冷刺骨。

臉上的麵具依舊閃著銀光。

我的身體很冷,可是我的靈魂居然有種灼熱的感覺,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怪異的對立,我的意識漸漸消散,模糊間感覺到我的靈魂依稀在分離…

一聲悶響,我依稀從高空掉落。

我猛然睜眼,我這是在哪裏?

水,都是水,是水底嗎?

我一使力,浮出了水麵。回頭,一簾瀑布懸掛在那裏,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水光。

頭很暈,腦海很空,很亂,有點難受。

我向岸邊遊去,白色的衣衫已經透濕。

爬上岸,我四下望了一下,沒人,於是我無力的仰躺在墨綠的草地上。

呃,為什麽我要四下望一下,人?那是什麽?我,我是誰?我喘著粗氣想著。

不知道為什麽,我一想,頭就開始痛。

我閉上了眼睛,盡量放鬆著自己,什麽都不想,直覺告訴我這樣會輕鬆很多。

突然,我覺的有東西靠近我。

那個東西腳步很輕,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然後它在我身邊蹲下。

我感覺到了人的氣息,似乎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清香,聞著很清新,很舒服,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不想睜眼。

也許,是我想知道她要幹什麽吧。

突然,臉上一空,我知道我的麵具被人掀起,可是接下來,她好像沒有別的舉動了,但是,我明顯感覺到她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

“看夠了沒?”我終於忍不住睜開眼,把麵具戴回。

映眼而入的是一個人,一個嬌小的人,破舊的衣衫,蒼白的小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看到我睜眼,她立馬想跑,我條件反射的拽住了她,喝道“想走?”。

她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開始飄起霧氣,眼淚蓄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想看那個麵具,我……”她一臉委屈,斷斷續續的解釋。

“你認識我?”我不自覺的用力,心裏有點高興,有人認識我,應該知道我是誰。

“不認識,放開我!”她掙紮著,用清脆的聲音吐出讓我失望的答案。

我有點不甘心,忍不住抓住她的雙臂,“那你怎麽在我身邊?”

“我怎麽知道!你從那裏掉下來的!我就是看著……”她的下巴朝著那簾瀑布,聲音帶著點哭音。“你沒說謊?!”我禁錮著她,繼續問。

“我……我記得,好像是從那裏掉下來的。”

我失望的鬆了手,她趁機逃脫。不知道為什麽,我又抓住她的手,也許是她的手很軟,而且很溫暖吧。

“你幹嘛?”她擺出一個很好笑的姿勢,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姑娘”我有點窘然的解釋道。

她的臉帶著明顯的驚訝,吼道:“胡說!我是男的!”聲音的氣勢有點虛。

我無力和她計較著這些問題,沒有從她口裏獲得答案,我有些頹廢的坐在了草地上,埋著腦袋,低聲地說:“我隻是…想不起來好多。”覺得心裏堵的慌,很茫然,很無措。

她慢慢的蹭過來,挨著我蹲著,小心翼翼的問:“你……忘記了?”

“嗯,是啊。”我抬頭看著她,認真的答道。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喃喃的說道:“其實,忘記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傷心、難過都會離你遠去。我想忘記都不可能的。”

說著,她大大的眼睛又開始浮現霧氣,有種我不理解的情緒在蔓延,那,好像是叫憂傷吧。

我無措地懷裏掏出一塊絹帕,想要替她擦掉滴落的淚水。

突然,我的麵具開始變得灼熱。

我的頭又一次劇烈的疼痛,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痛的我倒地不斷的抽搐著,白色的衣衫早已染就了滿地的汙塵。

麵具一次又一次燃燒著,而我的意識一次又一次朦朧。

隱約間聽到她的聲音:“對不起,我爹爹又在欺負我娘了,我得先回去,一會就回來,我會給你帶吃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飄渺,越來越模糊,直到完全消散。

靈魂仿佛在抽離,好疼,好痛。

那種疼,遠勝萬蟻蝕身,來的波濤激**,勢如奔馬,海水洶湧般的覆蓋了我全部的感覺。

那種痛,不隻是深入骨髓,更是浸入本源,就仿佛已將天上地下所有神魔惡鬼的詛咒附加到了身上。

終於,我還是抵擋不了那種痛苦,昏厥了過去。

“嗯…”聲音有點慵懶無力,我睜眼。

半撐起,映入眼簾的是墨綠的草地,碧綠清透的湖水,遠處一簾瀑布懸掛半空。

我在哪,迎著湖邊的夜風,我甩了甩頭,我記得我不是在執行任務的嗎,怎麽會跑到這裏?

我慢慢回想,發現沒有收獲。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這是我一貫的做法。

起身,整理了下衣衫。

吹雪呢?

我的劍從不離身,就算是在最危急的時候也沒有放下過。

四下裏尋找,終於在湖邊的水草叢裏找到。

應該是上岸的時候,遺落在這裏了。

看著吹雪沾了些草末和泥巴,

我想掏出絹帕擦拭,習慣性地往懷裏一摸,但是也沒有。

我的眼神飄忽四周,在不遠處發現了絹帕。

拿過來,剛想擦劍,突然發現絹帕有些濕,掉水裏了?還是夜裏的霧氣?我拿起來聞了下,奇怪,居然有股清香。

腦海中閃過一絲淩亂,我好像忘記了些什麽事情。

罷了,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丟下已經髒了的絹帕,拿起吹雪起身,任務已完成,可以回無名了。

想到無名,我有些頭痛。

這次的任務時間花的好像有點久,一會肯定會被那個家夥嘲笑。

想到韓林那張魅惑的臉帶著開心的嘲弄,然後故意用發嗲的聲音說著“三兒,你怎麽花了這麽久才搞定啊…”我的臉忍不住有點抽搐。

算了,我李思行還怕他韓林發嗲嗎,忍忍就過了。

夜很深了,冷月依舊高懸,似劍如刀,寒風刮過,留下一片靜謐。

月下,瀑布,碧湖,草地依舊。

人影遠去,白衣似雪,徒留一地亙古的寂寞和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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