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尊哼了一聲,看了被毆打得十分淒慘的工人,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麽。如果現在他執意要解救這個人免受皮肉之苦,今天的計劃就會被打亂,那麽那麽多工人依舊都會生活在苦海之中。
隻是如果放任這個人在這兒被這兩個保安給胖揍,方尊又有些於心不忍。
長呼了一口氣,方尊衝著二人擺了擺手,道:“行了,這個人交給我吧,你們先讓人將這裏的工作給頂替一下,我帶他出去教訓一頓,讓他明白什麽叫做工人精神!”
要知道,執法堂教訓人的手段那可是整個廣勝堂的所有弟子都聞風而抖的,所以當聽說這個來自執法堂的兄弟要親自教訓那個人,兩個保安都同時縮了縮腦袋,訕笑著讓開了一條道兒。
待得兩個保安離開之後,方尊見大家都在看自己,眼睛深處有很明顯的厭惡感,不由得長呼了一口氣,並沒有理會這些眼神,而是凶狠地拽著這個家夥的衣領子,凶神惡煞地將他拉了出去。
將這個家夥拽到廁所裏麵後,方尊將他的身體懟到了牆邊。
這是一個輪廓比較清秀的少年,年齡看起來也絕對不超過十八歲,可現在看起來麵黃肌瘦,雙目呆滯而無神,眼神裏麵有著濃濃的恐懼之色。
方尊看著這個少年人,歎了一口氣,道:“小子,我問你,你在這裏都經曆了些什麽?”
少年人驚恐地看著方尊,隻是害怕,卻不說話。
方尊歎了口氣,然後將耳朵裏麵的微型耳機掏出來一個,放在了胸前。這種耳機上麵擁有微型攝像頭,所以此刻方尊胸口麵對的一切,天手都能夠接收到能看到也能夠聽到。
而天手此刻為了讓事情真實地展現出來,並沒有去截圖,而是將攝像頭中的內容,直播到在網絡上麵發放的帖子上麵,而此刻這個帖子已經迅速登上了新聞。
現在整個香海市最少有三萬市民在觀看著直播。
整個香海市的領導都被轟動了。
當方尊的詢問聲通過直播畫麵傳出來的時候,人們的心都揪起來了。工廠內的眾人不知道方尊的身份,可是這些人卻知道方尊乃是好人,是為了去解救他們的。
眾人都想要知道這個工廠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少年人又是為何被毆打。
方尊警惕心打開,時刻關注外麵有沒有人接近,並且看著少年人,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說我是好人你會不會相信,但你得知道我是來救你的,我和他們不一樣。現在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在這裏究竟經曆了什麽,我就可以幫助你。”
少年剛才之所以敢於大聲咆哮,就是除了被打怕了,也著實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一聽到方尊的言語後,先是一愣,繼而不敢置信地看著方尊,小聲地道:“你是不是在試驗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想著離開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聽到這話,所以在觀看直播的人都心頭一抽。
這個少年究竟在廣勝藥業工廠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才會恐懼到這個地步。他的樣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看起來特別可憐,甚至有些心地比較軟的人當場就哭了出來。
上麵的人也開始重視起了這件事情。
齊仁此刻得到消息,也在觀看直播,當聽到裏麵傳出的聲音之後,眉頭倏地一揚。齊仁本身就是靠偵破案件起家,盡管這種微信耳機接收的聲音有些卡頓,但仍舊一瞬間就猜到了是方尊的聲音,長呼了一口氣,心道:看樣子我上次猜得果然沒有錯。方尊這小子從部隊裏麵退伍乃是假的,擁有扳倒廣勝堂的任務才是真的吧。
扳倒廣勝堂一直都是齊仁的心願,隻是一直都有些無能為力。如今上麵居然派人下來協助了,而且他親眼見識過方尊的實力,當即開始下達一係列命令。
此刻香海市最高領導人市委書記也在觀看這個直播。
香海市的市委書記名叫馮岩,乃是一個頭發並不茂密的中年人,看起來非常普通,仿佛丟入人群裏麵就再也看不到了,但他的眼睛裏麵卻經常有精芒乍現,令人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馮岩本來已經下班了,都已經回家了,可收到這個消息後,立馬召開了會議,並且同香海市的別的領導人以及香海市市長等人坐在會議桌前,看著電視上麵直播的畫麵。
馮岩長呼了一口氣,道:“廣勝堂一直都是咱們香海市最大的毒瘤,奈何咱們一直沒有能夠抓住他們的把柄,這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各位,你們怎麽看?”
其中有人皺了皺眉,道:“廣勝藥業工廠雖然名聲不是特別好,但有關工人的閑言碎語卻很少傳將出來。這會不會是有人在惡作劇,或者故意無賴廣勝藥業工廠?”
這人的言語立馬遭到了部分人的讚同。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無聊的人喜歡直播一些惡作劇,從而吸引點擊量,好讓自己的帖子能夠賺到足夠的錢,也有可能是廣勝藥業工廠的仇人在故意栽贓廣勝藥業工廠。
便在馮岩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電視裏麵有關網絡帖子視頻直播的畫麵中,那個清秀的少年開始說話了,他在方尊的百般勸說下,信了方尊,開始講述自己在廣勝藥業工廠的生活。
“我叫廣宇,今年十七歲,因為輟學的緣故,出來打工。這廣勝藥業工廠在很多地方都發放了招聘信息說是十六歲以上就可以工作,我就來了。隻是我沒有想到,一進入工廠甚至連合同都沒有簽署,也沒有體檢,隻草草地安排了一個宿舍,就讓我去工廠裏麵工作了。”
“可我沒有想到在工廠裏麵不僅不能交流,甚至不能夠說話,隻要說話或者交流就會被那些可惡的保安暴揍一頓,他們打得真的非常疼痛,但是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
“剛開始來到這裏的人肯定想著離開,這裏是地獄!這裏是地獄!但是,無論誰隻要想要離開,就會被暴打一頓,然後……然後……”
說著,廣宇的眼神裏麵散發出了無盡的恐懼之色。
方尊不解地問道:“你怎麽了?不用怕,我在這兒保護你,誰也不能傷害你知道嗎?有什麽你就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伸張做主。”
廣宇咽了一口唾沫,道:“在工廠南麵有一個廢棄的籃球場,磚塊被他們全部挖掘了出去,隻有一個大土坑,而所有敢於報信,或者敢於試圖逃跑的人,都會被這群惡魔帶到大坑裏麵殺死。他們或者燒死他們,或者割開他們的喉嚨,他們很殘忍,他們……他們是魔鬼!”
當廣宇這番話說出來之後,所有正在觀看直播的人都嘩然大驚。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整個香海市都享譽盛名的廣勝製藥工廠居然會有這麽黑暗的一幕,更重要的是所有想要報警或者想要逃跑或者想要與他們對著幹的工人,都會被他們殘忍殺害。
他們以為自己是死神麽,居然可以這麽肆意地剝削一個人的生命?
更重要的是這個少年郎現在在這裏呆的時間不長,就知道那麽多事情,那麽從剛開始到現在,整個廣勝製藥工廠得殺了多少人?
一想到這個地方,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市委書記辦公室裏麵,剛才那個幫助廣勝製藥工廠說話的人也沒了言語。
馮岩長呼了一口氣,道:“不管這件事情是真是假,既然現在網上有了很大的呼籲,而且事關生命,我們身為人民公仆,總得給人民做些事情。”
說著,馮岩連續下達了數條有關此事的命令,眾人各司其職,而這場直播大家依舊在關注著。
同時,很多人心中都有一個問號,那就是……這個能夠帶著攝像頭進入廣勝製藥工廠的家夥究竟是誰呢?
既然這個廣勝製藥工廠那麽黑暗,裏麵的殺手肯定有一些,這個家夥能夠冒著生命危險給大家提供這麽重要的信息,他本身能夠活著離開嗎?
這是人們比較關心的一個問題。
從廣宇口中得知這些消息後,方尊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用拳頭將這些害人的家夥繩之以法,不過僅僅是廣宇的言語還不足以讓廣勝藥業工廠被推到危險的頂峰上,他還需要親自去南門將死人屍體都給錄下來,這樣才能夠讓廣勝藥業工廠徹底失去活路。
方尊長呼了一口氣,衝著廣宇道:“小子,這些人殺人不眨眼。如果你想要活命,你現在就躲在廁所裏麵的一個小格子裏,將門給閂上,無論誰說話你都不要出聲,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
如今這個小子已經成為了直播的重要一環,等到廣勝藥業工廠這方麵知道這個直播之後,肯定會尋找這個小子的晦氣。
不過這個小子的作用已經發揮完畢了,廣勝藥業工廠的人隻會尋找方尊的麻煩,隻要廣宇藏得好,他們不會大費周章去尋廣宇的晦氣的。
而且方尊與廣宇說話的背景牆乃是普通的白色水泥牆,與其他地方的牆體都一樣,所以那些人可不會知道廣宇就藏在廁所裏麵。
將廣宇安置好了之後,方尊將胸前擁有耳麥與攝像功能的微型用具調整,整理了一下帽簷,就離開了衛生間,朝南門去了。
方尊順著流水線走到頭,是倉庫區域,此刻這倉庫區域裏麵正有很多搬運工在忙碌著,而這些搬運工一個個都無精打采,顯然也是生活沒有任何**,他們很清楚自己生活在地獄裏麵。
對此,方尊心頭的怒火實在爆盛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