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這青銅劍雖然銅鏽斑斑,也是秦朝銅劍的形式,可明眼人一看都能知道是仿製的。我之所以大力發展術業公司,就是因為我也對古玩略知一二。依我看,這青銅劍可絕對不是秦朝的物件兒啊。”

聽到齊德的話,方尊疑惑地道:“青銅劍不是秦朝的就不值錢?”

旁邊圍觀者大笑道:“那贗品還能值個什麽錢?”

方尊搖了搖頭,道:“不對。這青銅劍雖然不是秦朝的,可不代表它不值錢。盛唐時期,民間有一家小作坊,專門仿製曆朝曆代的代表性東西。他們的技術雖然並不完美,可每一件物品上都會留下屬於他們的痕跡。這青銅劍的劍柄上有他們作坊特有的印記,而且整把劍的形式與秦朝相同,製作風格卻與盛唐時期的很多寶劍相似。”

方尊對於這些實際上並不太懂,隻是根據遺物術士的能力看出了這古玩上麵的氣流分明是盛唐時期的顏色,所以才會隨便說了這麽一段話。

齊德聞言一驚,借來方尊的青銅劍,仔細打量了一遍,喃喃道:“之前總想著秦朝的事兒了,卻沒想到別的。此刻聽你這麽一說,這青銅劍的確有盛唐時期的鑄劍風格!嗯?這邊還真有些特殊印記,無論韻味還是上麵代表的含義,都屬於盛唐!這劍,居然真是唐朝的!”

此言一出,場間嘩然四起。

這青銅劍雖然不是秦朝的,可盛唐時期的東西,那也是古董啊。這麽一件玩意兒,少說也得值個幾十萬啊,三千塊錢忽然變成了幾十萬,這是何樣的變化?

那擺攤的小哥聽到這話,隻覺腦袋一炸,兩眼一黑,幾乎要昏了過去。

張郭夫婦更是瞬間瞪大了眼睛,臉色變得一片慘綠。

幾十萬,居然就這麽從自己手中跑了?

荀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忽然跳出來,道:“臭小子,這把劍是我們的,我剛才給你隻是開玩笑,你快把這劍還回來。”

方尊哂笑地看著荀菲,道:“可笑。”

旁邊圍觀者也嘲諷地看著張郭夫婦。

張郭麵紅如火燒,忙上前拉過荀菲,不想再丟人,忙給齊德道了聲歉,灰溜溜地離去了。

不過眼看著幾十萬從自己手中跑到了別人手中,而且還是自己親自送出去的,張郭夫婦心髒狂跳,幾乎要得心髒病了。

唐朝仿製的秦朝青銅劍,的確比較少見,很有收藏意義。齊德見獵心喜,問道:“方尊,那這把青銅劍,你準備怎麽處置?”

方尊直言道:“賣掉。”

如今方尊從趙無極老人那兒盤下了一家店麵,正愁著花錢裝修並補充貨源呢,自然不會將這把青銅劍當作治療眼睛的東西來使用,還是換成金錢來得實惠。

而聽到方尊這句話後,齊德喜道:“方尊,你想賣,我想買,咱們一拍即合。當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找個地方談談?”

方尊道:“好啊。”

於是,三人擠開人群,離開了古玩街。

擺攤的小哥看著方尊拿著青銅劍緩緩離去,幾乎要吐出二兩血來。

圍觀之人紛紛唏噓,對於這個撿漏事件表示精彩不已。

至於齊德三人離開古玩街後,直接往最近的銀行去了。香海市的古玩街道在經開區與牡丹區的交界處,而離這最近的銀行就坐落在經開區人才市場附近。

在車上,方尊與齊德談攏了價,最終以六十萬的私人價格拍案。

這個時候夜幕將至,銀行也快下班了,所以方尊與齊德的速度很快,下車後就朝銀行內走去。隻是方尊沒有注意到,在距離銀行不遠處,有一個小混混恰好碰到了這一幕,並瞪了瞪眼睛,撥通了電話,口中振振有辭,不知在說些什麽。

當方尊與齊德滿意地走出銀行時,昨天晚上那個被方尊打了一頓的痞老板已領著十餘個年輕小夥兒走了過來,手中拿著棍棒搬磚,甚至還有兩把開山刀夾雜其中。

“小子!終於找到你了啊!早上的仇,爺們可是記得很清楚!”

痞老板揮舞著開山刀,指著方尊,一臉囂張憤憤之色。

方尊見台階下那麽大場麵,先是一愣,繼而笑了起來,因為為首的小青年正是他昨天要盤下古齋的時候,得罪並打了一頓的痞老板。

齊德蹙了蹙眉,衝著方尊問道:“方尊,這是怎麽回事兒?”

方尊旋即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粗略地解釋了一遍。

齊德聽完之後,皺了皺眉,因為這種無權無勢的小鬼特別纏人,不將他們弄怕了,他們始終會糾纏著你。最重要的是,這個為首的痞老板在古玩界很吃得開,他們想要找一個人的麻煩,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遠處的路人見到這邊的情形,紛紛繞道行走,一些想進入銀行辦事的人也沒敢靠近。銀行裏的工作人員立馬報警。

齊德想著自己董事長的身份應該能起到些作用,便道:“各位朋友,我是術業集團的董事長。希望你們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將這件事情私下解決如何?”

痞老板摸了摸還沒有緩過勁兒的脖子,罵道:“什麽狗屁董事長,我管你呢!我警告你,現在立馬滾蛋,否則連你一起打。”

齊德心頭有些惱火,麵上卻不動聲色,指了指身後的攝像頭,道:“這裏有攝像頭,你們這麽明目張膽,不怕警察和法律嗎?”

那痞老板抬眼瞧了瞧,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利,正要說些什麽,方尊忽然上前一步,笑道:“這樣,既然這裏有攝像頭,咱們去找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打一場怎麽樣?”

齊德聞言皺眉道:“方尊你瘋了麽?”

齊薑撇了撇嘴,道:“真是逞能。”

痞老板等人則哈哈大笑,道:“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找死的。那行,你說去哪兒?”

方尊指了指銀行對麵的一棟七層高樓,道:“咱們去那樓頂上,不僅敞亮,還沒有攝像頭。”

痞老板先是狐疑地看了方尊一眼,繼而道:“你小子要是想耍什麽花招,老子宰了你。”

方尊笑道:“咱們一起去就是了,哪有什麽花招可耍?”

說著,痞老板等人已經簇擁著方尊往那棟高樓走去。

齊德皺了皺眉,道:“現在銀行裏的人應該已經報警了,小薑,你給你黑叔打電話,讓他帶些人來。不管怎樣,方尊終究是我的後生,不能讓他出事兒。”

齊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打開手機,撥通了黑叔的號碼。

掛掉電話後,齊薑問道:“爸爸,現在怎麽辦?”

齊德道:“咱們先跟著去看看,方尊挨打沒事兒,別一不小心出了人命。沒有攝像頭的地方,有人看著,他們不敢太造次。”

齊薑連忙點頭,隨父親同往。

經開區的警局距離人才市場很近,因為這邊人多,也經常出亂子,警局建立在這裏易於管理。所以銀行的工作人員報警之後,警車很快到了,銀行人員立馬帶領警察們向方尊等人所在地走去。

不多時,三輛麵包車停在了銀行門口,一個虎目虯髯的漢子與十多個腰粗體壯的男人下了車,先是左右環顧了一圈,繼而向人群最多的一棟樓走去。

因為現在是晚上十八點多,人們都在逛街,出了那麽大的事兒,十字路北的七層居民樓頓時被人們圍得水泄不通。

樓頂上,方尊雙手抄在灰色加厚運動褲兜裏,痞老板等人則揮舞著武器,冷笑不止。

齊德在旁邊皺眉道:“方尊,要不然你服個軟吧,別鬧出事兒來。”

方尊很感謝齊德的好心,所以笑了笑,禮貌地道:“放心吧齊叔,不過就憑這些爛番薯臭鳥蛋,還不足以讓我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