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對自己狠毒,陳陽算是第一人。
他實在有些忍不了一個螞蟥呆在自己肚子裏,於是便真的伸手去掏了。
可手指剛剛順著傷口和血水進去,那裏麵那貨,竟然瞬間又活了!
身子拱一拱的,似乎是在念著無聲的台詞示威!
“你別過來啊,過來老子絞爛你的腸子!”
陳陽的手,不敢動了。
不過好像,這東西進去後也沒有進一步弄死自己的想法,甚至沒有破壞自己的丹田核心。
難道,自己現在還是安全的?
肚子裏的螞蟥安不安全陳陽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再這麽流血下去,人先不安全了。
原本小小的傷口,他略施術法就能解決。
但現在體內靈力盡失,陳陽雖然修為還在,但隻剩下了一身經過淬化後的肉體,根本無法催動術法。
無奈之下,他隻有撕開自己的衣服,草草給自己包紮,強忍著腹中異樣,出了山洞。
這一遭實在是倒黴,機緣沒找到,找到個螞蟥。
關鍵這東西一聲不吭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九曲仙蟲。
而且萬惡的螞蟥,還賴在自己腹中,大有安家之意。
幸運的是,陳陽沒死在裏麵,核心也沒被破壞,隻是靈氣被吞,等於是法師空了藍條。
出來之後,那些村民還沉浸在幻術中,或是對著天傻笑,或是縮在石頭下麵瑟瑟發抖,或是蹲在地上發呆。
陳陽找到小惠和她的孩子,一手牽著一個,朝著村內返程。
她們兩個也處在妄念之中,小惠現在滿臉驚恐,在她腦中,正有好幾百個丈夫追著她家暴。
而她的兒子,此時則一遍又一遍地輪回經曆著自己媽媽離開村子的那一幕。
她們兩個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很輕易的就被陳陽帶走,回到了村裏。
正好趁著村內沒人,陳陽踹開村長家的大門,翻箱倒櫃,好歹找到兩圈繃帶和一瓶酒精。
簡單的消毒包紮,總算穩住了傷口。
陳陽這才騰出手來——給了小惠和她兒子一人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二人終於從恐怖的幻象中醒來。
小惠捂著臉,茫然的看向四方。
“我……怎麽回到了村子裏?”
“別問了,跟我走。”
不由分說,陳陽直接拉著她逃離。
再不走,那些村民醒過來,他們就走不成了……
……
一番折騰,陳陽終於坐回了自己S8內。
這感覺,簡直不要太有安全感。
比起去什麽狗山洞裏經曆生死,還是坐在豪車的真皮座椅上抽支煙更爽快一些。
陳陽也確實是這麽幹的,從車屜裏抽出一支煙點上,腳下踩著油門,朝著石家村外麵駛去。
坐在後麵的小惠和他兒子一路都沒有說話,可能突然之間逃離了魔窟,還有點不適應。
特別是小惠,她一直望著窗外,眼見著景色從霧障彌漫的山野小村,變成了細雨霏霏的縣城小鎮,再變成了陽光普照的高速公路,她的心終於慢慢放了下來。
過去的苦難終於被放下,現在她終於得到了自由。
她很想感謝陳陽,但她從後視鏡裏看到陳陽一直愁眉緊鎖,便識趣地沒有開口。
此時的陳陽,確實是很憂慮,一門心思想早點回到錦城,找個清靜地方坐下冷靜冷靜。
因為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
那詭異的螞蟥,還待在他丹田深處,一動不動。
……
陳陽在錦城的住處是一間豪華公寓,是葉神醫給他安排的。
回來之後他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臥室裏,開始仔細研究起肚子裏的螞蟥。
這玩意兒既吞噬自己的靈力,又不搞死自己,怎麽感覺都像是——一種寄生蟲。
如果它正是傳說中的九曲仙蟲的話,那它待在自己腹中,隻能有一個解釋。
這東西,是有凶性的。
它會主動攻擊高階修士,進而附身在對方身上,抽靈吸髓。
陳陽心頭一陣鬱悶,這古籍上也沒說這蟲子有凶性啊!
不過他隨即靈光一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
……
與此同時。
錦城,第一人民醫院,一間單人病房內。
被陳陽抽得幾乎成了一具幹屍的曹成虎躺在病**,身上插滿了管子,呼吸微弱。
病房裏很安靜,隻有開著床頭一盞小燈,旁邊心電儀在輕聲作響。
而就在床邊。
慈眉善目,須發皆白的莫離道人坐在那裏,手裏把玩著人類科技的巔峰——手機,同時開口問道:
“我最後問你一次,把你變成這副模樣的那人是誰?”
曹成虎舉起一雙顫顫巍巍的手,口裏拉風箱一樣地說著:
“陳……陳……”
可他實在太過虛弱,怎麽也念不清那人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也別怪我破戒了。”
莫離道人看他這樣子,已然失去了耐心,兩指並攏,放到了曹成虎的頭上。
刹那間,他的指尖白光浮動,竟是對曹成虎用了那搜魂奪魄之術。
然而曹成虎本就隻剩下了半口氣,這再一搜,半秒鍾不到,那心電儀直接滴的一聲,拉成一條直線,而他也腦袋一歪,徹底僵死。
但就在這半秒之內,一幅畫麵出現在了老頭兒腦海中。
那是一個月光半照的客廳,一人正居高臨下的把手放在跪著的曹成虎頭上,不斷抽吸。
而那人手掌散發出的邪惡綠色熒光背後,是一張半隱沒在黑暗裏的年輕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