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一句打兩百的,瞬間就讓顧羽有些下不來台了。
他每個月也就八千一萬的工資,而兩百的麻將輸贏一把動輒都是兩三千,實在有些超出他的能力範疇。
可蘇雨晴就在那邊,周圍的同學也就在旁邊,還是他主動提出的打牌。
這時候要是認個慫,那就是真的慫了。
再說,陳陽個抬屍體的,那手氣能好?
顧羽猶豫片刻,一拍桌子:
“打!”
“來就來!”
周圍的同學都瞪大了眼睛,心想他真敢玩這麽大的,到時候輸得起嗎?
就連蘇雨晴都小聲勸道:“陳陽,不要玩這麽大吧?”
“又不是我說的打麻將,顧少既然想打,我肯定得把他陪好。”陳陽一臉淡然。
而顧羽既然下定決心,心裏也就坦然了。
這打牌,誰說他就穩輸了?
萬一到時候出醜的是陳陽呢?
他心裏暗暗和陳陽較著勁,一行人上到了二樓棋牌間。
本來其他朋友準備是去打台球或者喝下午茶的,結果聽說顧羽和陳陽要打大麻將,紛紛湊上來。
結果是陳陽,蘇雨晴,顧羽,還有個有錢的朋友四人一桌,周圍十幾個人站在一邊看好戲。
現場隻差一首BGM,就是妥妥的賭神大賽了。
顧羽和陳陽坐對家,陳陽看著他表麵很淡定,腳卻在桌子下顛個不停,一口茶要反反複複要喝三遍。
蘇雨晴輕輕按動牌桌中間的按鈕,機麻箱子裏傳來一陣洗牌的聲音。
顧羽此時裝作高深狀,雙手疊在鼻子前,一副凝神靜氣的樣子。
而陳陽則瀟灑地靠在椅子上,端著茶杯。
隻不過,他的耳朵在微微顫動。
那在洗牌機裏運行的顆顆麻將,此時已經在他腦海中形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立體圖。
光是成圖還不夠,陳陽手中微微一抖,悄然改變了幾枚麻將的位置。
很快,牌被洗好,骰子一打,顧羽頭家。
直到麻將出籠的那一刻,顧羽飛速進入了狀態。
其抓牌碼牌速度極快,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牌桌上劈啪作響!
反觀陳陽,不疾不徐的,單手夾著煙,另一手慢悠悠的碼著牌。
顧羽把牌碼好,低頭一看。
哼,這把天缺,起手清色,乃是絕佳開局。
一抹冷笑浮現在顧羽臉上,這把必殺!
兩指輕輕夾起一張牌。
啪的一聲,擲於桌上。
“三萬,缺條。”
他下家的蘇雨晴正欲出牌,陳陽直接伸手一抓:
“胡了。”
顧羽:“???”
啥玩意啊!
我才打一張你就胡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愣愣地看著陳陽手裏的牌。
“真……真胡了啊?”
“胡啥了啊?”
陳陽看著手裏的清一色對對胡,微微一笑:
“反正有點大,你做好點心理準備。”
顧羽一臉無語。
而更令他無語的是,他起手不要條,結果陳陽胡後,把把摸條,一直摸到結束!
“真的是斜了大門了!”一局結束,顧羽心裏暗罵,這把是大出血了。
然而他沒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
後麵的幾個小時,他的耳中隻剩下了一個聲音。
“胡了。”
“胡了。”
“又胡了。”
“不好意思,又胡了。”
“胡……”
一開始麻將桌邊還議論紛紛,打到後麵,整間屋子裏已經寂靜的落針可聞。
顧羽原本坐的端端正正,此時卻燥熱的拉開衣領,發型也有些散亂,呼吸沉重。
短短幾個小時,他已經輸了十幾萬出去。
而且是精準的,定點的全部輸給陳陽。
明明是四個人的麻將,硬是打成了兩個人的輸贏。
又是一把終了,陳陽把玩著手裏的麻將,斜睨著顧羽:
“還玩嗎?顧少?”
“玩,怎麽不玩!”
輸紅了眼的顧羽把手中麻將一拍,誓要血戰到底。
而蘇雨晴卻是主動站起來,拉了拉陳陽:
“好了陳陽,出來玩嘛,不至於。”
“人家顧羽工資也不高,輸多了就不好了。”
那邊顧羽哪裏受得了被這麽說,咬緊牙關,硬是裝著大度道:
“什麽嘛,十幾萬而已,當我輸不起啊?”
而陳陽見到他那打腫臉充胖子的樣子就好笑,幹脆提議道:
“這樣吧,本來大家都是娛樂娛樂,不是奔著賭博來的。”
“這十幾萬我也不要你給。”
“你今晚就請大家去夜場消費一下怎麽樣?我知道有家地方還挺不錯的。”
聽聞這個提議,蘇雨晴第一個答應,周圍的一眾朋友也是齊聲歡呼。
同時他們也覺得陳陽這人大度,沒有讓顧羽下不來台,心裏暗暗有了幾分讚賞。
顧羽更是長出一口氣,心裏暗道終於不用血本掏空了,隨即他問道:
“那這樣也好,不知道陳陽你說的是哪裏?”
陳陽隨意道出一個字:
“鼎。”
一時間,剛剛浮現在顧羽臉上的笑容僵在半空。
鼎,那可是市內最豪華的夜場!
而這裏有十多個人,進去但凡多開兩瓶酒,恐怕花費都不止十萬!
“怎麽樣,去不去,顧少?”陳陽緩緩吐著煙圈,已然在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