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涯從小就立誌要讓父母過上幸福的生活,所以他拚命的學習,甚至是沒命的學習,因為對他來說,學習是唯一的出路。
十六年學上下來,本以為可以靠自己的雙手掙工資來孝敬父母了,可是卻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一名啃老族。
謝天涯學的是市場營銷,因為在他考大學那會業務員是相當吃香的一個職業,可是當他畢業之後才發現,業務員是最孫子的一個職業,最可恨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當這孫子,更多的都是被那些有社會經驗的人當了去。
看著低頭抽著悶煙不語的父親,和在一旁滿臉愁相做著手工活的母親,謝天涯咬了咬牙,沉聲說道:“爸,要不我去大舅的廠子裏邊上班吧!”
父親聽完無奈地抬起頭,眼眶裏都泛起了亮光,哽咽地說:“天涯,你爸沒本事!”
“爸,不怪你,是我自己沒用!”
“都怪我,一身病……”
媽媽在一旁輕輕地抽泣起來,父親沒有去勸解母親,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著謝天涯說:“天涯,男子漢大仗夫,沒啥吃不了的苦!”
“嗯!”謝天涯點了點頭,自己的手使勁地扯著自己的褲腿,他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
母親身體常年有病,就是個藥罐子,而才四十五歲的父親,卻早已經禿頂,每天靠在工地上給人和水泥掙那五十塊錢,手早就和那幹涸的老樹皮一樣滿是溝壑。自己卻一點忙都不幫上,還因為自己上大學給父母拉了一屁股的債!
“我去大舅家了!”謝天涯不想在父母的眼前掉淚,轉身就準備出門。
“天涯,拿點錢,給你大舅買點東西!”爸爸說完便是走到內屋,從床下取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錢包,那個錢包在謝天涯上小學的時候就有了,到現在為止,都已經十六年了。
“我有!”沒等父親將錢從錢包裏拿出來,謝天涯就扭頭出門。
一出門,眼淚就止不住的滑落下來,使勁的撮了攝臉,就朝著馬路對麵的銀行走了過去。
將銀行卡插在ATM提款機裏,看了看上麵的餘額,隻還有三百二十三塊兩毛,這是他大學四年打工兼職賺來的,上學的時候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用這些錢給父母買點什麽,可是畢業之後卻是發現,不管父母要錢,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將錢全部取了出來。
謝天涯舍不得花十五塊錢打車,甚至連坐公交那一塊錢都舍不得花,他頂著六月的炎陽,步行來到了大舅家所在的小區樓下。
到了小區樓下的時候,他早已是汗如雨下。
幹咽了幾口唾沫,最終還是沒有給自己買上一瓶水解解渴,而是用那些錢給大舅買了一條軟裝黃鶴樓和一個果籃,就直奔大舅家而去。
走到樓下的時候,謝天涯停了下來,在樓影子裏站了一會,身上的汗差不多都幹了的時候,他才邁步上樓。
上了三樓,在門前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謝天涯才敲響了房門。
“誰啊!”
開門的是大舅母,謝天涯使了半天勁才在臉上擠出個笑容,微笑著叫道:“大舅母好!”
大舅母看到敲門人竟然是謝天涯的時候,臉上很是意外,不過很快,臉上的驚訝就被毫不掩飾的嘲諷所替代:“喲,這不是咱家大學生嘛,你怎麽來了?”
如果不是自己要求大舅給找個工作,自己決不會進他家的門。
當年母親得病,所有的親戚都借了個遍,也沒有人去催他家還錢,就隻有大舅家,每天和催命似的催著父親還錢,還四處說要是他媽死了這錢管誰要去,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犯過來往,隻是偶而過年的時候串個門而已。
“天涯來了啊,進來吧!”大舅從屋裏迎了出來,一邊示意謝天涯進屋,一邊將謝天涯手中的東西接了過去,從他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來,他笑不是因為這個外甥來看的,而是因為那條煙。
“怎麽,這是在外麵發達了回來孝敬孝敬我?”大舅陰陽怪氣地笑道。
他明明知道謝天涯沒有找到工作才回到家裏邊的,卻故意的這麽說讓謝天涯難堪,好在已經習慣了,這些年這種話聽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
謝天涯尷尬地笑了笑,道:“沒有,這不是想讓大舅給找個營生幹嘛!”
大舅聽完做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看著他,故做驚訝地叫道:“怎麽,你這大學生也找不到工作?”
“爸,你知道啥啊,現在的大學生屁也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沒人願意用他們!”就在這時,大表姐劉芹芹從屋裏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不屑地瞥了謝天涯一眼。
“可不是怎麽的,電視上天天生那些大學生又是搶劫,又是偷盜的,天涯那些事你可不能去幹啊,雖然你家窮,但是咱得有誌氣!”大舅母也接腔說道,好像怕謝天涯管他家借錢一樣。
謝天涯苦澀地笑了笑,道:“大舅母,我知道,為了我爸媽,我也不會去幹那樣的事的。這不來找大舅了嘛,想去他廠子裏幹幹活。”
“哎呀,天涯啊,你也知道,我就是個車間主任,這麽大的事我自己也說的不算啊,不過要是你願意我就給你想想辦法,隻不過……”一聽這話,大舅的臉上盡是愁容,說的和個真事似的。
“大舅你直說!”謝天涯再也聽不下去這拐彎沒腳的話,被他們這一家子的冷嘲熱諷早已經說的滿臉能紅,幹脆的問道。
“這個你也知道,咱國家人混的是個啥啊,就是混個關係,可是關係歸關係,走動的時候也少不了給人家意思一下啊!”
謝天涯聽完有些吃驚,本來他覺著雖然與大舅家不和,但是看在自己是晚輩的份上怎麽都會幫自己一把,沒想到他竟然向他提出了這種要求。
“大舅,你也知道我家,你看看能不能先說說,到時候我上班了用工資來還!”謝天涯懇求的看著他。
“什麽年頭了,現在都是先拿錢找關係,哪有先找關係後拿錢!”表姐邊不屑地說著,邊修著自己的腳指甲。
劉芹芹雖然已經二十九歲,可還是沒有結婚,而且保養的也和個少女似的。在家裏穿著一件紫色的短睡袍,左腿搭在自己的右腿上,裙底的風光有些外露,而那白嫩的大腿也是清晰的露在了外麵。
謝天涯恨的心根直癢癢,大舅平常給別人安排進廠子也沒那麽難,怎麽到了自己就這麽難。
“小芹,怎麽說話呢,咱家天涯是大學生,讓他進廠子不用那麽費事!那個天涯啊,要不我給你問問,你就在家等消息吧!”大舅故意做出了一副教訓大表姐的樣子。
“那我先走了!”謝天涯聽完就轉身出屋。
“你們沒看他剛剛色眯眯看我的樣子!”
“什麽大學生,狗屁不是,和他爸一樣沒出息的玩意!”
“行了,人還沒走遠呢,你兩別說了!”
門剛關上,謝天涯就聽見了一家人在裏麵的嘲笑,拳頭禁不住的攥了起來。
不過很快又鬆開,無奈地走進了外麵充滿陽光的街道。
“成功的人都是會在光明中等待機遇的人!”這句話是大學的時候老師教給他的,謝天涯也信奉這句話,他相信,人隻要堅持自己的信念,在陽光下麵總會看到希望,可是現在自己覺著這句話是錯的……
謝天涯知道,大舅那裏根本不會有什麽消息,隻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脫下去。不知不覺中,謝天涯走到了表姐的店裏邊。
“表姐!”進門後看著正在擺放衣服的二表姐劉敏叫道。
二表姐看到謝天涯顯的很高興,笑著說道:“嗬嗬,咱家大學生回來了!”
看到二表姐,心情也舒服了一些,劉芹芹的騷和劉敏的美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與她比起來,劉芹芹就像一個朝著各種男人賣弄**的妓女了。
劉敏,是二舅家的女兒,二舅死的早,二舅媽又改嫁了,她隻上完初中就打工養活自己了了。謝天涯上大學的好一部份錢都是她出的,而且表姐總是驕傲的向別人說他弟弟是個大學生。謝天涯知道,表姐是高興自己
替她完了大學夢。
劉敏身高一米六,身材很瘦,雖然胸和屁股都不像大姐那麽豐滿,可是她天生的娃娃臉,和隨意披在肩上的長發,再加上嘴角常常掛著迷人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一個洋娃娃一樣招人疼愛。
“怎麽有心想起來看我了?”表姐停止手上的活,笑著說道。
謝天涯掏出根煙,跟她講了一遍在大舅家的事情之後,劉敏皺眉說道:“咱不求他們,要不你來和我一起幹吧,像你這種帥哥,賣女人的服裝應該不錯,不過我就怕委屈了你!”
劉敏說到這裏,謝天涯腦子靈機一動,道:“表姐,我先從你這拿兩件衣服賣成嘛?賣完了我再給你錢!”
表姐吃驚的看著他說:“你想幹嘛!”
“我想去夜市上賣賣試試!”
“哦,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在夜市上賣一晚上也不少掙,不過謝天涯,那邊挺亂的,你能行嗎?”劉敏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行,沒問題!以前我上大學的時候也和同學一起擺過攤!”謝天涯見表姐答應了笑著說道。
“嗬嗬,謝天涯是越長越帥了,現在得有一米八五了吧,都比我高一頭多了,你就是太瘦了,得自己多注意身子,啥時候帶你女朋友回來讓我看看啊……”表姐邊從貨架上拿著衣服,邊和謝天涯聊著家常。
一提到女朋友三個字,謝天涯無奈的笑了笑,說:“再說吧!”
劉敏很熟練的就給謝天涯挑了幾件樣式時髦的衣服,放進一個大紡織袋裏邊,並且放進去一個大包袱。
“上麵都標著價,別低於百分之六十你賣就成。哦對了,給你些零錢,去了好給人找錢,再就是這個你也拿著,夜市上花假錢的多,我關門了我就去找你,自己注意點啊!”
不容謝天涯拒絕,劉敏就從腰包裏邊拿出了一把十塊二十的零錢塞到了謝天涯的口袋裏邊,並且拿出了一個驗鈔用的小燈放到了他口袋裏。
“嗯,知道了,謝謝表姐!”謝天涯一臉感激的謝道,心裏邊真的是感激表姐一直以來對他的幫助,曾經就暗暗的發誓,隻要自己有錢了,一定要讓表姐過上好日子。
“好了,別說了,自己小心點,我關了門就過去!”劉敏還是不放心的囑咐著謝天涯。
從表姐店裏邊出來,謝天涯就朝著公車站出發,這次他不得不選擇坐車,他背著這麽一大包衣服,不可能走開夜市所在的地方。
中午並沒有多少人,車上隻是有幾個乘客而已,謝天涯選擇坐在最後一排,一方麵放東西方便,另一方麵自己也能去休息一下。
學營銷最重要的就是心理,老師常常給他們灌輸一些天天向上的想法,不過謝天涯早已經開始置疑老師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了。
他努力的做著深呼吸,心裏邊安慰著自己,生活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糟,像老師說的,在光明中等待,總是會得到希望的。
倒了兩次車,謝天涯才來到夜市。
所謂的夜市,其實就是一條在工業園旁邊的公路,這裏集中著紡織,製鞋還有玩具等工廠,而這些工廠裏邊又是女孩子居多,所有就有很多人到這裏擺賣一些生活用品和女孩喜歡的小玩意,漸漸的也形成了規模。
到了這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雖然路上隻是有三三兩兩的女孩在結伴溜達著,可是這裏卻已經占滿了賣著各種商品的攤販。
謝天涯找了個空位子就將袋子放下,從裏邊拿出來表姐給自己放進去的一個大包袱,將衣服全部鋪在了大包袱上。看著別人都在吆喝著或者拿著個大喇叭叫喊著,自己去沒有那個勇氣提起嗓子來叫,就連別人走過來瞧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應該去說些什麽。
“該死的,這樣怎麽賺錢?”
“沒錢還要個屁臉,再說了,你有臉嘛!”
在心中糾結了半天之後,謝天涯最後打定了主意,正待他準備開口叫賣的時候,一個剃著光頭的壯漢凶神惡煞般的向他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惡狠狠地指著他叫道:“哎,哎,誰讓你在這擺攤的!”
謝天涯不解地看著他,輕聲問道:“怎麽了?”
“怎麽了,你說怎麽了,在這擺攤得交攤費!”光頭囂張的指著謝天涯叫道。
這地方是條公路,根本不是什麽商業街,哪來的交攤費之說?不過想到表姐的話,這地方很亂,再說看這光頭囂張的樣子和他身上的肌肉謝天涯也有些緊張,害怕的問道:“大哥,多少錢啊?”
“一月五百!”光頭伸出了五個手指瞪著謝天涯。
“五百!”謝天涯瞪大眼睛看著他,五百塊錢,媽媽在家幹一個月針線活也不掙不著這錢。
“光頭,你他媽的快點,到你出了!”路旁的一個鐵皮屋子裏邊坐著幾個小混混打扮的人正在催促著他。
“哎,來了,小子,想擺攤就交錢,一會給我送過去!”說完那光頭就跑回了店裏邊打起了牌。
一個旁邊賣雜七雜八東西的阿姨走了過來,看著謝天涯說道:“小夥子,這地方就這樣,那幫人就是惡霸!”
“沒人管他們嗎?”謝天涯看著那群混混不解的問著那阿姨。
“管,誰管,他們還有兩個是派出所的臨時工呢,怎麽管!”阿姨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整理起自己的攤位來了。
掃黃打非,掃黃打非,真不知道都掃哪打哪了。像這種小地方竟然還會有這種地痞無賴,謝天涯鬱悶的將衣服鋪開,心裏邊想著看看情況再說,要是賣的好的話就交那五百塊錢。
劉敏給謝天涯的款式不錯,而且價格也不是很貴,很快就有不少打工妹從這裏挑走了幾件自己鍾意的衣服。總更五十件衣服,到六點多的時候已經賣了十二件了,雖然身上熱的出了一身汗,不過算算掙了一百二十塊錢,比上班差不了多少,心裏邊也是滿意的很。
“砰……”
有人從後麵踹了謝天涯一腳,立馬摔了個狗吃屎。
“***的,和你說的話聽不懂啊,沒交錢不準在這賣!”光頭站在謝天涯背後凶狠的叫道。
還有幾個人正站在他的身後吊兒郎當的抽著煙,不屑地看著謝天涯。
看著這群人,謝天涯感覺到了害怕,真的害怕,大腿肚子都禁不住的發抖。
“交錢!”光頭伸出手來不耐煩地叫道。
這裏的效益不錯,賣下去這五百塊錢肯定是能掙出來的,想到這裏,謝天涯便從口袋裏邊拿出錢來數著。
“啪……”
那光頭一把將謝天涯手裏的錢奪了過去,還得意的說道:“多的就當你孝敬哥幾個的了,放心賣,沒人敢動你!”
光頭會搶錢是謝天涯沒有想到的,瞪大眼睛看著光頭叫道:“你怎麽搶錢!”
光頭惡狠狠的瞪著謝天涯,給了謝天涯一個再亂說話我弄死你的眼神,他那凶惡的眼神,嚇的謝天涯不由就是退後了一步。見謝天涯退縮了,那光頭也是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阿姨走了過來,好心地說道:“別和他們理論了,被打了就不值當了。在這裏賣吧,看你賣的不錯,這點錢很快就掙回來了!”
謝天涯也緩了緩勁,表姐給了自己將近四百塊錢的零錢,剛剛賣衣服也賣了四百多,將近一千塊錢就這麽被別人搶了去,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將近一千塊錢,他家一月生活費也花不了這麽多!
想到這裏,謝天涯抬腿就朝著那光頭追了過去,邊追邊叫道:“我不賣了,你把錢還給我!”
“啪……”
一個礦泉水的瓶子砸到了謝天涯的臉上。
那光頭毫不畏懼地指著謝天涯叫道:“不賣了好啊,不賣了就馬上收拾東西滾蛋!”
“你把錢給我!”謝天涯的左眼被礦泉水打的生疼,有些睜不開,都有些睜不開了,一隻手捂著眼,另一隻手則是伸向了光頭。
“錢,什麽錢?誰拿你錢了?哥幾個我搶他錢了嗎?”光頭一臉無辜地說道。
“沒有,咱是文化人,哪能幹那種違法亂紀的事!”一群小混混在一旁起哄叫道。
謝
天涯咬牙看著光頭:“就是你搶了我的錢!”
“話不能亂說,誰搶你錢了!”光頭麵無表情的走上前來看著謝天涯。
“你!”
“操……”
話沒有說兩句,光頭一記重拳就打在了謝天涯的肚子上,那種劇烈的疼痛令謝天涯難以忍受,不由就是趴倒在地。
小混混們見謝天涯已經倒地,也上前來朝著謝天涯的身上又踩又跺著。
謝天涯的腦子當時就蒙了,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擊,就像是一隻羔羊一樣任人宰割。
“光頭,你又鬧什麽事!”就在這時,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過來,嗬斥住了光頭等人。
“李警官,我可冤枉啊,這家夥非說我搶的錢!”
謝天涯一聽有警察過來了,掙紮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指著光頭叫道:“就是……他搶的,別人都看見了……”
警察聽完眉頭一皺,看著光頭說:“真是這麽會事?”
“誰看見了,你問問他們誰看見了!”光頭大聲的指著那群正在賣東西的小販和看熱鬧的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謝天涯向看熱鬧的人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可是所有人都在避開他的眼光,每個人都怕若禍上身似的轉身離開,謝天涯的眼睛瞪大,看著這群良心已經被狗吃了的看熱鬧的人。
“小夥子,別亂說話,快去包紮包紮吧!”警察用威脅地眼神看著謝天涯。
謝天涯轉過臉來瞪著光頭,眼神充滿了憤怒和堅毅,低聲叫道:“把錢還給我!”
“砰……”
光頭一拳打在了謝天涯的臉上,謝天涯隻覺著自己腦子發蒙,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嘴裏邊都滿是泥土,光頭低下身雙手撕著謝天涯的領子叫道:“臭小子,認識我嘛?不認識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子就是光頭,有種的就來找我,操!”
說完將謝天涯的腦袋又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一把。
隻覺著有什麽硬東西硌了自己一下,謝天涯就暈了過去。
“這SB,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劉哥,這種SB就應該好好教育教育,守著你都敢這麽囂張,簡直目無法紀啊!”
“就是,出門腦袋讓門擠了吧,跑這來撒野!”
“大學生,狗屁大學生!連個收破爛的都不如!”
“屁都不是的玩意,讓我給他找工作,做夢去吧……”
“謝天涯啊,是爸沒本事,對不起你啊!”
“都是我這身子拖累了你們……”
“謝天涯,我們分手吧,你不適合我!”
“謝天涯,你要好好上學哦,連表姐的那份也要努力哦……”
父母自責的神情,表姐關心的微笑,同學們鄙視的眼神,親朋的冷嘲熱諷,在這一刻全部的出現在了謝天涯的腦子裏邊,他們就像是站在自己的身邊,不停的對自己指指點點著。
“啊……”謝天涯蹭的坐起身子,歇斯底裏的大聲的嘶吼著,直到吼的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才停了下來。
光明的世界,這就是光明的世界,有的人什麽也不做卻可以高高在上,而像謝天涯這樣的家庭每天累死累活卻隻能像一隻螻蟻一樣苟延殘喘!
與其在光明中等待,不如在黑暗中變態!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那歇斯底裏地吼聲給嚇了一跳,隻見謝天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鮮血順著他的頭發、臉頰滑落到他的衣服上,鮮血與身上的泥土混在一起,成了一塊塊黑色的汙記。
謝天涯死死的盯著光頭,在他的眼中,光頭的臉在不停的變換著,所有嘲笑他的人,諷刺他的人全部集中到了這張臉上……
謝天涯的舌頭舔著自己嘴角的鮮血,脖子像個神經病似的一頓一頓的扭動著,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骨響!
“哼哼……哼哼哼……”冷笑,冷的讓人發毛的笑聲。
“我操,讓你裝神弄鬼!”光頭雖然看著謝天涯這神經似的樣子混身發毛,可是還是衝上前去踹了謝天涯的肚子一腳。
“噗嗤……”一股鮮血就從謝天涯的口裏邊噴了出來。
幾個小混混看著光著動手了,也都上前,對著謝天涯拳打腳踢。
可是不知是謝天涯打木了還是已經打傻了,即沒有喊叫,也沒有掙紮,任憑那些人的腳跺在自己的頭上,身上,根本沒有去擋,也沒有去躲,任由所有人踢打著他的身體。
“光頭,快住手,再打下去就打死了!”劉警官看著謝天涯的身體下麵已經是一癱血汙,害怕地叫道。
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打死人,那幹不幹不說,弄不好還惹了身上麻煩。
眾人聽完也都收手,有幾個小混混也心有顧忌的看著謝天涯道:“他不會被打死了吧?”
“那個……光頭,今天的事我什麽也沒看見啊!”警察聽到這話連忙緊張的轉身離開。
幾個小混混見狀也怕會打死人,慌張的說道:“那個光頭哥,我也有事先走了啊!”
光頭的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的有些害怕,鬧出人命可不是什麽心事,這小子不會真死了吧?禁不住的上前踢了謝天涯兩腳試了試。
謝天涯一直在等,一直在等著所有人都打累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的時候,他才會對自己唯一的目標出手。
光頭剛踢了謝天涯兩腳,謝天涯就徒然發力,抱著他的腿把他摔倒在地。同時迅速的騎到了他的身上。
“砰……砰……砰……”
謝天涯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一切都是一氣嗬成。
騎到光頭的身上就用雙手掐住光頭的脖子,用自己的額頭使勁的撞擊著他的臉。
還沒有走遠的小混混和警察看到這一幕趕緊跑過來想幫忙,可是跑到近前之後,所有人都不敢往前靠近一步,看熱鬧的那些人也都嚇的捂著自己的嘴吧,有些個女生都把頭扭了過去。
“砰……砰……噗……噗……”
謝天涯不停的撞擊著光頭的臉,聲音也從開始的骨頭對碰聲,變成了像是有人在拿自己的腦袋撞西瓜一樣的聲音。
而光頭的臉上已經血肉模糊,腦袋的下麵的泥土都變成了黑紅色,一些白色的**在他從他的臉滑到地上,在那片黑紅的地上,還有一隻眼球,那是光頭的眼球……
“快拉開他,再打下去光頭就死了!”劉警官臉色蒼白地叫道。
小混混這才反應過來,上前一腳將謝天涯踢開。
看到光頭的樣子,沒有人敢上前去抬他,也沒有敢再去動謝天涯一下,所有人都嚇的混身直冒冷汗。
他們的心裏邊都想起了一句話: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
而謝天涯則是看著這些剛剛還耀武揚威的混混,而在此時卻被自己的舉動嚇的不知所措,就連那警察也在那裏害怕的打著電話,看熱鬧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從可憐變成了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謝天涯用沙啞的聲音仰天狂笑著。
經過一個月的調查,測驗和診斷,謝天涯被確診為神經病。
人格分裂在學名上稱為解離症,它的主要特征是患者將引起他內在心裏痛苦的意識活動或記憶,從整個精神層麵解離開來以保護自己,但也因此喪失其自我的整體性。醫生認為造成謝天涯人格分裂的原因就是生活的壓力,而讓他發病的原因則是光頭的欺侮。而根據我國的刑法,神經病在發病的時候做出的任何事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
有的人人格分裂就是成了一個神經病,而有的人則是會演化成第二人格來。並且與本身自己的人格很大的區別。
謝天涯就是演化出了第二人格,現在的他冷靜的可怕,大腦就像是一個機器一樣在詳細的計算著每一分鍾的事情,就連他的身體機能也在發生變化。
醫生說這是因為他的第二人格激發了他人體的潛能,不過這並不是件好事,有可能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從而導致突然死亡。不管怎麽樣,他已經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精神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