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這是贗品
“宋老，我當時不知道是您要的金檀木，所以才買了下來，所謂不知者不罪，您犯不著和我生氣。”傅清揚見宋老頭吹胡子瞪眼的，一看就是性格耿直之人。
“這麽說來，如果當時你知道是我的東西，就不搶了？”宋老頭臉色一緩。
“金檀木對我太重要了，所以，縱然知道是您老的東西，我也勢在必得。”傅清揚沒想到對方問的這麽直接，他也很直接的答道。
“那你剛才的話不是白說了？”宋老頭眼睛一瞪，氣哼哼地問道。
“我那是向您表示歉意，應該不算白說吧。”傅清揚尷尬地撓了撓頭。
傅清揚跟著姚蕊過來讓一旁的黃家聲有些不爽，見傅清揚把宋明給得罪了，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宋明的身份黃家聲可是十分清楚的，岐黃世家宋家的家主，人稱宋神醫，據說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手段。岐黃世家宋家勢力龐大，影響力遍及華夏數省，據說，壟斷了醫藥行業的半壁江山。因此，黃家聲認為，傅清揚這次得罪了宋明可能沒有什麽好日子過了。
“你若是誠心道歉，那就把金檀木賣給我，我也不占你便宜，當時你多少錢拍下來的，我翻倍給你如何？”宋明有些期待的看著傅清揚。
“這恐怕要讓您老失望了，金檀木我已經用掉了。”傅清揚苦笑著搖了搖頭。
“用掉了，你幹什麽用的？”宋明狐疑地看著傅清揚。
“這是我的秘密，就不能告訴您了。”傅清揚語氣堅決，靈瞳對他而言是最大的秘密，他不想把這秘密告訴任何人。
這時，站在一旁的黃家聲突然眼睛一亮，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討好宋明的機會：“宋老，您剛才說的金檀木我或許能夠弄到，我有許多朋友是做名貴木材生意的，我想他們一定有辦法弄到您說的木材，若是您老有圖片能給我一張，那就更好了。”
黃家聲說的很自信，他的確有些狐朋狗友，其中也有做名貴木材生意的，還有人弄到過沉香木。雖然能讓宋明看重的東西肯定很稀有，但是想來不會比沉香木更加稀有才是。
“你？”宋明聽了黃家聲的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不錯，我想我能弄到。”黃家聲覺得一塊木頭還難不倒他。
“哼，金檀想要長到手指般粗細需要千年時間，極為罕見，我宋老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費了幾十年時間，都沒有找到，難道你那幾個木材商朋友就能找到不成？”宋明嘲諷地看了黃家聲一眼。
一旁的黃祖元聽了宋明的話，知道黃家聲說話太大意了，連忙說道：“家聲，還不和宋老道歉，你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對不起，宋老。”黃家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感覺自己這人實在丟大發了。想想也是，要是托幾個木材商都能搞到的木頭，也不能讓這位岐黃世家的家主奉若至寶了。
“哼！”宋明閉上眼睛，把頭扭到一邊，根本就不搭理黃家聲。
姚遠聽了宋明的話才知道金檀木的重要，不禁有些後悔當時沒有重金拍下來。其實，以前宋明隻是隨口向姚遠提起過金檀木，姚遠也隻是知道宋明需要金檀木，但是金檀木對宋明到底有多重要他並不十分清楚。這正是因為如此，才便宜了傅清揚。
“家聲，你不是給姚老準備了禮物嗎，趕緊拿出來吧！”黃祖元看宋明不搭理黃家聲，心中有氣，但是宋明他是不敢惹的，隻能岔開話題，以掩飾黃家聲的尷尬。
“此次我給姚爺爺帶來了一尊羅漢像，此羅漢像乃是清代著名雕刻名家淩旋使用壽山石雕刻而成，祝姚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黃家聲聽黃祖元提到禮物，頓時精神一振。
這尊羅漢像可是托古玩界的朋友花費重金購得的，為的就是能討姚遠歡心，隻要姚遠發話了，他和姚蕊的事兒也就有了九成的把握。
“你費心了。”姚遠接過黃家聲的羅漢像，拿在手上把玩片刻，眉頭微皺，似有疑惑，但好像又有些拿不準。
傅清揚開始沒有使用靈瞳看這壽山石羅漢像，發現羅漢內著交領衣，外披袈裟，雙手端捧寶塔，神態安詳。發式、衣飾雕刻精美，背後鐫有“淩旋”款，除了使用的壽山石品質不是特別好之外，其餘的一切堪稱完美。不過等到他施展靈瞳秘術觀察的時候，卻發現壽山石上僅僅有一層淡黃色的寶光。
“難道不是淩旋雕的羅漢像？”傅清揚心裏瞬間轉過了一個念頭。
壽山石可是極為昂貴的石材，這塊壽山石縱然品質有點差，恐怕也能值個一兩萬，而若是淩旋雕刻的羅漢像，那價格起碼翻上百倍，也就是說，若是這羅漢像真是淩旋所雕，價值應該能達到一兩百萬。可是現在羅漢像上的寶光呈現出淡黃色，就說明此羅漢像是贗品無疑了，因為用材昂貴，能值個兩三萬的樣子。
傅清揚使用靈瞳細細地觀察羅漢像的每一個細節，發現雕刻師雖然擁有極高的技藝，但是在細節的處理上還未臻絕境，尤其是在雕刻眼睛的時候太過謹慎，以致於影響了神韻。
等他看到羅漢像的袖口的時候，突然發現此處多了一條極為暗淡纖細的柳條，這柳條與衣褶渾然一體，若不是他使用靈瞳觀察，肯定不能發現。
看到這裏，傅清揚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黃家聲這尊羅漢像壓根兒就不是淩旋所雕，而是後世的一位造假高手的作品，此造假高手名為柳葉居士，猶擅雕刻，讓很多專家都曾經打過眼。
不過眼前的這尊羅漢像有明顯的缺陷，應該不是柳葉居士巔峰時期的作品，否則，細節的處理也應該很完美才對。
“我看傅先生好像對我這羅漢像有獨特的見解，指教一下如何？”黃家聲看見傅清揚掃了一眼羅漢像，嘴角上翹，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以為他是故作高深，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讓對方出出洋相。
“是啊，我聽說傅先生對古玩很有研究，也想聽聽你的高見呢。”說話的姚蕊的母親李玲，當日從醫院離開之後，她第一時間調查了傅清揚的情況，結果發現對方隻經營了一個小飯館，根本談不上產業，料想對方在春明拍賣會上拿出的五百萬恐怕也不是本人的，而是替別人拍下的金檀木，因此，她的態度又變得冷淡起來。
“我這點微末本事如何敢班門弄斧。”傅清揚嘴上雖這麽說，但是眼睛卻已經落在了羅漢像上。
“無妨，我聽蕊蕊說過，你眼力不錯，不妨說說自己的觀點。”姚遠對古玩深有研究，他把羅漢像拿在手裏覺得很不舒服，隻是一時間還不太敢確定，也想聽聽傅清揚的見解。
“那好吧，我就說說，第一點，石材不對......”傅清揚剛說到這裏，就聽旁邊的黃家聲露出譏笑之色：“我說你懂不懂，這可是壽山石，最適合雕刻的石頭之一。”
“此石頭是壽山石不假，但是並不是說所有的壽山石都是極品，這塊壽山石雜質較多，不夠通透。淩旋用料講究那可是出名的，每一件作品都要使用極品材料，所以我說石材不對。”傅清揚也懶得和黃家聲廢話，直接向姚遠說道。
“你接著說。”姚遠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羅漢像，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點，神韻不對，仔細觀察羅漢的神情，會發覺神態略顯呆板，我覺得這是因為細節處理不當造成的。”傅清揚接著說道。
黃家聲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羅漢的眼神，卻覺得羅漢雙眼神光湛湛，料定傅清揚是在胡說，於是辯駁道：“這羅漢栩栩如生，尤其是眼睛，神光湛湛，哪裏呆板了？”
聽了黃家聲的話，大家都把目光投到傅清揚身上，連姚遠都不例外。事實上，羅漢像神韻的缺點極不明顯，隻有真正在古玩行裏浸**多年的行家才能感覺出來，傅清揚也是依仗靈瞳，方才發現這個細節。
“姚老，您在把玩此羅漢像的時候，是不是有股不太舒服的感覺，那就是因為神韻不足的緣故。”傅清揚還是不搭理黃家聲，而是對姚遠說道。
“你說的不錯，把玩的時候的確有些不大舒服，不過這可是不能作為鑒定標準的。”姚遠有些驚異地看了傅清揚一眼，對他的話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還有一點，也是我敢斷定此羅漢像是贗品的最重要的依據。您可以用放大鏡看一下羅漢衣服褶皺，應該能夠從裏麵找到柳葉暗記。”傅清揚指了指羅漢像衣服褶皺處。
“柳葉暗記，你說這是柳葉居士的作品？”姚遠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
“不錯，正是柳葉居士的作品。”傅清揚很肯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