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
壯觀、詭異且殘忍。
在上萬遊魂的哀嚎中,我也逐漸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一定是在煉什麽東西。
利用的,就是這養屍地和上萬的遊魂。
養屍地可保屍體不腐。
它們不斷的去吸收陰月精華凝聚陰氣充實自己的魂體。
也在不斷的被電擊分解它們凝聚出來的陰氣,通過管道傳輸給棺槨裏的東西。
形成一個供養關係。
所以幾十年過去了,這些民國時期的遊魂,魂體依舊和新魂一樣虛浮。
有些煉屍的法門中,也有凝聚陰氣的法子。
但沒有這麽簡單粗暴的。
電解屍體和遊魂,獲得屍鬼陰氣。
我不知道這法子究竟有沒有用。
看來剛才亮燈,不是因為我進來了,而是到了棺中那東西汲取陰屍鬼陰氣的時間了。
我不知道這個陣法有沒有活人主持。
我四處看了看,卻沒有找到那些鬼子兵。
但我應該還沒有被發現,要不然那些鬼子兵早就出來了。
無論如何,先搞清楚這是在煉什麽再說。
趁著汲取陰氣還在繼續,我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然後借助牆壁上的那些機器,快速爬上了其中一根大腿粗的精鋼鐵鏈,隨後緩緩順著鐵鏈來到了秦棺邊。
外麵的槨並沒有封死,稍微費了點力氣,便被我打開了一條縫。
裏麵的棺材被釘死了,棺蓋上用日語刻著一串鎏金大字:
“醫者の神、農民の神、陰陽師の神、徐福本人、穢土転生ほうれつ。”
‘穢土転生ほうれつ’的意思,是穢土轉生法陣。
徐福?
我身體微微一震。
徐福,字君房,齊地琅琊郡人,是秦代著名方士,深得秦始皇的器重與信任。
相傳也是鬼穀子先生的關門弟子。
還記得太爺爺曾經和我多次講過關於‘徐福東渡’的故事。
徐福東渡,是指秦始皇時期派徐福出海采不死仙藥一去不返的事件。
相傳,秦始皇癡迷煉丹,想要長生不老。
徐福上書說海中有蓬萊、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
於是秦始皇派徐福率領童男童女數千人,以及已經預備的三年糧食、衣履、藥品和耕具乘坐蜃樓入海求仙,耗資巨大。
但徐福率眾出海數年,並未找到神山。
他來到“平原廣澤”,感到當地氣候溫暖、風光明媚、人民友善,便停下來自立為王。
教會了當地人農耕、捕魚、捕鯨和瀝紙的方法,此後再也沒有返回華夏。
這個平原廣澤,便是如今的島國。
徐福東渡島國,促成了一代“彌生文化”的誕生。
那時,島國還沒有文字,也沒有農耕。
徐福給島國帶去了文字、農耕、醫藥技術和方術。
為此,徐福自然成了島國人民心目中的農神、醫神、和陰陽師之神。
據統計,在日本的徐福遺跡有五十多處。
看來這棺中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徐福。
作為秦朝最著名的方士,現在擺出這麽大的陣仗,似乎也說得通。
但徐福是古代人,並不懂現代的電流和機器。
所以即便是在煉徐福的屍體,這幕後也一定還有一股勢力在維持這個未知的陣法。
至少在幾十年前,肯定有一股勢力在操控。
而且絕對不是華夏的勢力。
要說煉屍的法門,我都門清,這種陣法,我還沒聽說過。
肯定是島國的陰陽師在搞事。
隻要是島國的陰陽師在搞事,不管他們要複活的是誰,我都要阻止。
我四處看了看,現在沒有趁手的家夥。
最快毀掉這個穢土轉生法陣的方法,就是一把火燒了它。
我低頭四處看了看,這種地方不可能通電纜,外麵也沒有看到太陽能板。
那這電力係統,應該是用汽油或者柴油來發電的。
有汽油或柴油,這事兒就好辦。
剛才安靜的時候沒有聽到發電機響,應該是放在一個隔音非常好的地方了。
從上麵看,這個地方裏麵兩邊分別有一個通道。
其中左邊通道有很多線槽拉出來,另外一個通道隻有一條線槽。
發電機應該在左邊。
就在我剛準備下去的時候,隻見幾個拉長的影子,從通道中緩緩出現。
我眉頭一皺,迅速蓋上棺槨翻身趴在了棺槨上麵。
左邊的通道口,緩緩出現了幾個人影。
一個腳不沾地,披著黑袍,蓋著很深的袍帽,臉上看不見五官,都是黑色的陰氣,很是詭異。
身後還跟著四個鬼子兵。
披黑袍的這個是靈體,不知道是鬼還是式神。
那四個鬼子兵,都是活屍。
他們出來之後,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不過在它們出來之後,對屍體的電擊,也算結束了。
場麵頓時安靜下來,就在我擔心這裏麵的燈會被關掉的時候。
門口處突然傳來了動靜。
四個壯漢分別抬著兩個大桶走了進來,另外還有一個兩手空空走在前麵的。
那人一進來,便徑直朝著那個披黑袍的靈體走去。
來到身邊,他恭恭敬敬地用日語說道:“大陰閣下,這個月的油,已經送來了。”
“嗯,抬進去吧。”
大陰緩緩說道,聲音很是空靈,而且不辨男女。
我眉頭皺了皺,是送油的。
這油,肯定發電用的。
但這人對黑袍怪的稱呼居然是大陰。
大陰,和騰蛇一樣,都是安倍天辰家族的六大神將之一,頂尖的式神。
我心中暗自慶幸,好在我沒有貿然動手。
能和騰蛇齊名的大陰,而且還是在它的老巢,我自然沒有勝算。
不過這些人既然來送油,那就肯定是開船過來的。
也就是說,我有機會離開這裏了。
等他們全部進入通道之後,我直接一個翻身落在地上,快步朝著門外跑去。
我一最快的速度來到地麵,四處看了看,在東岸邊的一塊礁石後,果然看到了一根桅杆。
我快步衝了過去,來到岸邊。
下麵是一艘快艇,他們還留了人在看船。
看船的人手裏拿著一本桃色雜誌,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臉上還露出了極其猥瑣的笑容,絲毫沒有發現站在岸邊的我。
我後退幾步,一個助跑,穩穩地落在甲板上。
感受到船體的動靜,那人這才緩緩抬起頭。
看到我之後,他蹭地一下站起身來,從後腰處摸出一把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