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病危(上)
“噗嗤”沈若冰捂著嘴笑了出來。
“怎麽,你威脅我?”她一邊撥弄左手的十二符紫檀手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趙章搖搖頭。
“算不上威脅,隻是希望沈天師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趙章著重強調了“建議”兩個字。
沈若冰定定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隨後一掌拍在身後的大樹上。大樹堅持了三秒鍾後,便在風中化為飛灰。這風向正好是吹向趙章的,倒是撲了趙章一臉灰。
“你怎麽不躲?”沈若冰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如果我躲了,沈天師想必會更加不高興吧。我隻希望沈天師能繼續來上我的課,這個要求應該並不過分。”
“我說趙老師,趙教授,您是缺我一個學生嘛。我怎麽記得你課上都是座無虛席啊。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根本看不出來嘛。”
沈若冰對於趙章的邏輯思維簡直無語,他做這些,居然隻是為了自己繼續去上他的課,這人有病吧。如果趙章直接說為了鍾馗天師令,那沈若冰倒是能理解。當然理解是一回事,給不給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為了找學生去上課!這是什麽鬼?
趙章笑而不語,隻是站在那裏靜靜等著沈若冰的答案。
“隻是去上課?”沈若冰憋了半晌後,終於開口。
“隻是去上課!”趙章斬釘截鐵地說道。
沈若冰猶豫了幾秒,開口道:“行,去上課就去上課。但是,說好了,除了上課時間,我不想在其他時間見到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靈異界生死有命,陽世的警察可不會管你的生死。”
趙章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好,除了上課,我不會特意出現在天師麵前,但是在一個學校裏,我並不能保證我們平常不遇到。”
“平常的話,是不是巧合我自己會判斷。”沈若冰說完,便向校門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著“神經病!”
當沈若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趙章的視線中後,紅衣神魂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你讓那個臭丫頭來上課有什麽用,我們要的是鍾馗天師令!”
青衣神魂涼涼地瞟了一眼紅衣。
“你有把握打贏她?”
紅衣一滯。
“打是打不贏,但是總也要試試吧,讓她去上課有什麽用,最多惡心惡心她。”
“沈若冰的法力遠遠超出了你我的想象,而且沈家秘法高深莫測。上回戰鬥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使用十二符紫檀手環就將你打得一敗塗地。所以你再打一百次一千次都沒用,真的惹怒了她。正像她說的,靈異界生死有命,我們恐怕得把性命也搭在裏麵。”趙章一字一句得說道。
“但是,但是,你還是沒說你為什麽千方百計讓她回去上課,這有什麽用!”
趙章苦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有沒有用,但是隻有試一試了。一是試探這位天師大人的底線。很明顯對比靈異界陣法師,我作為一個教授的形象出現的時候,可能沈若冰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我的忍耐度明顯提高了很多。二嘛,是看看沈若冰對於普通人的生活到底有多向往,估量估量我手裏籌碼的價值。”
趙章做事向來是個有準備的人,這一番試探下來,他已經依稀在心裏有了個底。他明白,如果今天他直接以打破其平靜生活為籌碼,威脅沈若冰要她交出鍾馗天師令的話,想必現在已經是已經躺著出去了。
但是他偏偏隻要求沈若冰回去上課,這就讓沈若冰二丈摸不到頭腦,對於她來說,上課雖然痛苦,但畢竟是無關緊要的事,比起被打破現在平靜的生活,沈若冰自然是選擇妥協,乖乖去上課。
趙章想做的就是讓沈若冰在一次次妥協中,慢慢降低自己的底線。最後再提鍾馗天師令的事。雖然溫水煮青蛙的戰時長了點,但是誰叫他技不如人呢,隻有這個辦法了。
鍾馗天師令,他是誌在必得。他不想一輩子都像一個怪物一樣活著,而且小玉她,該有自己的生活了。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穿的漂漂亮亮的,呼朋引伴出去玩耍,交交男朋友,有一點點感情煩惱。
而不是像他妹妹一樣,活在瘋狂和絕望中,連看一眼這個世界也是奢侈。
沈若冰帶著外賣回到了寢室。鄭悠正在敷海藻麵膜,一粒粒細密的海藻鋪在臉上,就算在白天,還是有點嚇人。
“敷了鬼臉還出來嚇人,幸虧我沒有密集恐懼症。”沈若冰一邊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一邊說道。
鄭悠打了個哈欠,麵膜瞬間耷拉下來一半,好像一張被拉長的人皮。
“這有什麽,你不是連鬼都不怕嘛,補水挺好的,你要不要試試?”
“免了啊,我帶了烤翅、蛋糕和壽司。麵膜完了一起來吃。”
鄭悠走過來,拿起一個壽司塞進嘴裏,隨後口齒不清地問道:“那個金牌製作人找你什麽事,要那個什麽什麽令?”
沈若冰搖搖頭。
“我也覺得奇怪呢,這趙章居然提也沒提鍾馗天師令,一門心思讓我回去上課。他又不缺學生,你說為什麽?”沈若冰皺著眉頭思考道。
她表示她打打殺殺還行,陰謀詭計什麽的,道行還差一點,還在努力修習中。
“就為了找你回去上課?開玩笑的吧。”鄭悠摩挲著手指,突然開口道:“他會不會對你有意思?故意製造見麵機會?”
鄭悠揶揄地看著沈若冰,看得沈若冰一陣寒毛倒立。
“喂,別開玩笑了。前幾天我和他打架的時候,還你死我活的,再說一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他若是對我有意思,總會把他的病情遮掩一下吧……”
“哎,亂想什麽呢,腦子都被你帶到溝裏去了。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若冰咬著勺子思考著趙章的一言一行,以趙章的麵相來說,應該是個光風霽月的人,但是他眉心有一道褶子,這就破壞了其整體麵相。說的好聽一點呢,這種麵相的人是足智多謀,而難聽一點呢,就是一肚子壞水,詭計多端。和這種人打交道實在要小心一點。否則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呢。
鄭悠笑眯眯地將一個烤翅塞進沈若冰的嘴裏。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想那麽多,會消化不良的。不管呢,那位趙老師有什麽陰謀詭計,反正你堅持一條,這鍾馗天師令絕對不能離開你的手,這樣不就完了。”
沈若冰眼睛一亮。
“鄭悠,你真聰明。”
的確,不管趙章想做什麽,她反正隻要守住鍾馗天師令就好了。俗話怎麽說的,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打定了主意後,沈若冰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過……
“我居然忘記讓趙章免掉我的五千字論文,真是失策啊。我一定要寫嗎?就算是複製粘貼,弄出五千字也挺麻煩的。”沈若冰哀嚎道。
鄭悠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無力。
學校裏的生活比在明州有規律得多。早起,上課,回宿舍,休息。當劉易的電話打到沈若冰的手機上時,她才恍然想起,自己還沒好好將劉家的事收一個完美的尾巴。想起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學校外麵的咖啡廳吧,你到了發一個短信給我,我馬上出來。”
電話那端的劉易爽快地應下了。
半個小時後
沈若冰走進咖啡廳的時候,劉易已經坐在位子上,悠閑地攪拌咖啡了。
“怎麽,軍官大人今天怎麽這麽悠閑啊!”沈若冰笑著在劉易對麵坐下。
劉易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可能被咖啡的苦味衝到了。眉頭不由皺起。
“爺爺這幾天身體不好,部隊給我一段長假,陪陪他老人家。”劉易輕聲說道。
沈若冰一驚。
部隊主動給劉易長假陪劉老,這代表著什麽,沈若冰清楚得很,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老爺子沒事吧?”
劉易苦笑一聲“聽說天師可以斷陰陽,怎麽你不清楚?醫生說最多半年了。老爺子性子要強,身子不舒服也一直撐著,這回是真的撐不住了。”
沈若冰心上漫起一股惆悵。雖然她和劉老爺子沒見過幾麵,但是老爺子向來對她照顧有加,而且老爺子骨子裏的豪氣和血性是沈若冰一直非常欣賞的。
“斷陰陽?天師可沒這項職能。天師算是地府的編外人員,嚴格來說就像是企業外聘的一樣,雖然可以借用地府的力量對付陽世的妖魔鬼怪。但是陰陽事之類的,地府的人是不會讓天師插手的。”
天師雖然一向和地府關係緊密,但是追根究底,天師還是人間道的一員。當然了,鍾馗那種天師不算,他是死後才獲封天師的。這種天師限製太大,不能在陽世自由活動,如今地府已經很久沒有冊封這種陰靈天師了。
劉易搖搖頭“不要誤會,我沒有要你為爺爺續命的意思。爺爺自己也說他活夠了,生老病死是人生之常態,他沒有要強行改變的想法。”
沈若冰一愣,麵上出現釋然的笑意,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隻是,老爺子如果一走,這真正的劉家人可隻剩下劉邵雍、劉嬌和劉易三人了。劉邵雍因為腿的事,幾乎已經是廢了。劉嬌又是個外嫁女,那劉家的重擔便落到劉易一個人的身上了。
而且老爺子作為老一輩的國家領導人,在華夏的地位十分崇高,劉家有如此輝煌有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劉老的存在,劉老這一走的話,劉家的天想必都得塌一半了。而且人走茶涼,不管是劉家還是劉易,這日子都不好過吧。
“有什麽能幫忙的嗎,我試著查過那個扳指……”
沈若冰話還沒說完,就被劉易打斷了。
“阿冰啊,爺爺和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不追究下去了。隻希望你能幫忙把屬於劉家的氣運找回來,可以嗎?”
沈若冰十分詫異,這劉易和老爺子心也太寬了吧,這麽多條人命,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啊?
劉易看著沈若冰滿臉詫異的樣子,終究沒有沒有瞞她。
“還記得你說那個轉借氣運的法陣需要媒介嗎?爺爺動用劉家所有力量去查這件事,媒介查到了,是我的母親。”
劉易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冷笑,那是一股從靈魂裏散發出來的涼意。
劉老爺子剛剛把調查結果擺在他麵前的時候,劉易都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心裏的感受。對於母親,他一直是尊重的。父親出事之後,脾氣變得十分暴躁,母親不離不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像保姆一樣伺候父親。所有人都誇母親有情有義,他劉易也因為有這麽個母親而自豪。
俗話說,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可能是母親的形象實在是太偉大了,所以當事實擺在他麵前的時候,劉易感覺他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
老爺子動用劉家的力量將喬源一擼到底了。喬源犯下的罪實在是太多了,上頭有心查的話,一下子便可以讓他從封疆大吏變成階下囚。而劉老爺子恰恰是那個能影響上頭的人。
上頭的意思是把喬源和喬家作為反貪汙的的典型,想必不久就會見報了,至於黃家,也就是劉易的母家。老爺子和劉易都不打算去追究了。
黃家偷偷把喬源的名字記進了家譜,這也是為什麽喬源能借劉母,將劉家的氣運轉移到自己頭上的原因。他們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劉家到底還是知道了。
隻是念在黃家大概是被喬源和喬源身後的人利用了。否則黃家不會那麽傻,迫害親家而去幫助一個外人。畢竟在這件事上,黃家並沒有得到什麽好處,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想著母親跪在爺爺、父親還有他麵前不停磕頭的樣子,劉易眼中閃過一絲諷刺。
沈若冰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
“既然媒介已經找到了,破陣並不困難。我回去準備一番就能立刻做法。”沈若冰說道。
劉易點點頭。
“謝謝,爺爺也希望在他走之前,看到劉家的氣運重聚。”
“那事不宜遲,就今天吧,我回去把東西帶上,今天就把事情搞定吧,省得夜長夢多。順便去看看老爺子。”
劉易麵上出現一抹感激的神色“真的謝謝你,阿冰。”
“哎,不要那麽煽情嘛,矯情了啊!”
沈若冰將麵前的咖啡一飲而盡,嬰兒肥的臉蛋瞬間皺成了一個大包子。隨後和劉易說了一聲,便迅速起身回去拿工具。
唐易看著麵前已經光了的咖啡杯,突然笑了。好久都沒有那麽輕鬆地笑了。
沈若冰走到了半路,這才反應過來,貌似她點的咖啡還沒有上啊,那她喝的是……
沈若冰不由捂臉,丟死人了。她記得劉易好像已經喝過一口了。她沒臉活了。
她迅速回到寢室,將保險箱背在了身上,隨後馬上出門。
“喂,這麽快又出去,你都不休息休息的。”鄭悠大喊道。
“姐姐我呢,要去拯救世界,一分鍾也不能耽擱!”
沈若冰一邊說著,一邊跑下樓去。走出宿管站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向身後的某處看了看,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好像有東西在盯著她。但是這裏沒有絲毫法力波動啊。
沈若冰甩甩頭,不管了。先把劉家的事解決了再說。
不遠處藝術類的院長辦公室裏,趙章長舒了一口氣,沒想到沈若冰的神念如此強大,這手段他用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包括那些靈異界的大能,卻沒想今日差點被沈若冰看穿。
看來他還是小看她了,他得再想想,再想想。
“走吧,我準備好了。”當沈若冰踏出校門的時候,劉易早就等在車上了,沈若冰看得出他身周的陰霾稍稍消除了一些,難道是她去取工具的時候,劉易遇到了什麽好事。
沈若冰絲毫沒有想到,是她剛剛在咖啡廳的舉動娛樂了他。
車到半路,劉易突然從身旁拿出一個包裝袋遞給沈若冰。
“你點的咖啡,我打包了。”
沈若冰大囧。
“就算賠你的好了,不用給我了。”沈若冰幹笑著拒絕道。想到這咖啡本來就是劉易請的,麵上便更尷尬了。心裏暗自抱怨道:“這劉易以前不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嘛!怎麽一個暑假不見就變壞了呢,難道是受刺激太大了?”這樣想著,沈若冰心裏不由出現一絲同情。
小車**,進入軍區總院。
劉易帶著沈若冰直接從軍區總院一旁的行政樓直接上到老爺子所在的病房。
老爺子所在的病房是軍區總院專門為老一輩領導人開辟的特殊病房,這裏可以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保護地十分嚴密。
“阿冰,不好意思,這裏的人都是國家直接派下來的,隸屬中央,所以檢查會有些嚴格,委屈你了。”劉易輕聲說道。
沈若冰聳聳肩。
“沒事,政治嘛,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知道!”
劉易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隨後看著沈若冰的臉隨著一次次檢查,越來越黑,政治嘛,她懂……嗬嗬噠。
“這位小姐,請問你保險箱裏裝的是什麽?”警衛員一臉嚴肅地問道。
沈若冰撇了撇嘴“真要看?”
警衛員點頭。
“你說的哦。”沈若冰強忍著笑意,把保險箱打開。
一個形態恐怖的吊死鬼一下子從保險箱中躥了出來,對著警衛員撲去。
沈若冰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沒躲,那個警衛員居然沒躲。吊死鬼的臉堪堪停在警衛員麵前一厘米遠的地方。但令沈若冰和吊死鬼吃驚的是,那個警衛員居然麵不改色,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吊死鬼有些委屈地看了沈若冰一眼,隨後哭喪著臉回到了養魂玉中,嗚嗚,它居然連嚇人都做不到了,媽媽陽世好可怕,我要回地府……
劉易和劉老的秘書再三向警衛員保證沈若冰箱子裏都不是什麽危險物品。警衛員們才勉勉強強把沈若冰放了過去。的確沒什麽危險物品,保險箱裏的東西加起來也不過能毀滅一個寧城而已。
“剛剛那個人是麵癱吧,否則怎麽可能連眼睛也不動一下。吊死鬼這一招向來是所向披靡的啊。”沈若冰一邊走著一邊還在糾結剛剛那個警衛員的反應。
劉易笑了笑。
“這裏的警衛員都是華東地區最精銳的士兵,所以他們的承受能力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沈若冰撇撇嘴,輕聲嘟囔道:“本天師可不是一般人,華夏的軍人還真厲害,簡直是軍人中的戰鬥機。”
華夏的軍人的素質在全球也都是數一數二的。一次華夏軍和某個世界大國的軍隊一起在太平洋中演習。雙方軍部高層在沒有事先通知軍人的情況下,要求他們從戰艦上往下跳,中國軍人二話沒說,一個個往下跳了。而某個世界大國的軍人卻一個都沒敢跳下去。由此可見,服從命令這一條已經刻入了華夏軍人的骨血中。
劉易帶著沈若冰進去的時候,老爺子正在護工的幫助下,慢慢坐起來。
“小阿冰來了啊,快坐。”老爺子笑著說道。
比起上回,現在的劉老明顯蒼老了很多,整個頭發都已經是花白了,身子也有些佝僂。他是個軍人啊,如果不是實在病痛得厲害,他絕對不會彎下他的背脊的。
沈若冰走上前,拿起一個杯子,從熱水壺中倒了一點水出來,隨後右手夾起一張甘霖符,符籙無火自燃,隨後化入水中。
“老爺子,我雖不能改動你的陽壽,但是讓你在走之前好過一些,還是可以做到的。”說著,將手裏的符水遞給劉老爺子。
旁邊的護工見狀,急忙製止。
“不行,劉老,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你絕對不能喝。”
兩個護工顯得十分著急,她們能被挑選來照顧老爺子,自然背景和能力缺一不可,但萬一老爺子因為她們的差錯而出事了,想必她們也就完了。
老爺子向秘書使了一個眼色,秘書點點頭,就將兩個護工趕出門去。
“陳秘書,您是知識分子,您應該知道這東西真的不能喝……”一個護工在門口還是不甘心得說道。
陳齊是張原的副手,對於沈若冰的身份也是略知一二。
“這事你們就別管了,今天的事你們就當沒看見,如果有什麽風聲傳出其,就被怪我不客氣。”
沈若冰聽著門口的說話聲,不由翻了個白眼,不就喝個符水嗎?好像在做什麽秘密大事一樣。
老爺子接過符水,一飲而盡。
符水下肚,老爺子隻感覺到一身舒爽,好像整個人都被浸了溫泉水中。沉重的身子也不由輕了好幾分。
“好久沒有那麽輕鬆了,多謝了,阿冰。”老爺子一臉感激地說道。他戎馬了一輩子,讓他躺在病**可比立即死了還要痛苦,隻是劉家的事還沒有徹底解決,他還不甘心死而已。
阿冰笑著點點頭“老爺子你可以試著動一下,應該平常行走不成問題的。”
老爺子聞言,閃過一絲激動,他在**躺太久了,早想好好動一動。
他迫不及待地在劉易的攙扶下走下床來。
“好,好,我劉振東就算死,也要站著死,這死在病**也太憋屈了。”老爺子連聲說道,聲音也洪亮了起來。
劉易的眼眶不由有點紅,他強忍住心底的悲傷,笑著對老爺子說道:“爺爺,我們回家吧。阿冰帶了工具,我們把屬於劉家的東西都去拿回來。”
老爺子聞言,鄭重地點點頭。
“走,我不親眼看到這一天,我死也閉不上眼睛!”
陳齊和劉易隨便收拾了一下老爺子的隨身物品。
“爺爺,我扶你。”
“不,我自己走。”說著,老爺子拿起床邊的拐杖便一步步向外走去。
老爺子就這麽風風火火地出了醫院。護工,醫生和警衛員們親眼看到老爺子拄著拐杖就能走路了。難道老爺子的病峰回路轉了?
這個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華夏的高層。
有人歡喜有人愁,劉係一脈自然是歡欣鼓舞,老爺子是他們的天,老爺子在一日便能守住劉係一天的繁華,他們恨不得老爺子長命百歲。而劉家的政敵們便不是那麽愉快了,他們好不容易等到老爺子要死了,還沒開心幾天,便傳出老爺子又好了的消息,見識是心塞。老爺子是劉係的定海神針,老爺子一日不死,他們就永遠都扳不倒劉係這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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