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鄭悠顯得有些尷尬,寢室裏還有樂舒室友的父母在,鄭悠根本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所以她隻好說:“姑媽,這事我們晚點說好嗎?”
鄭月蓉從來都是個好麵子的人,鄭悠絕對沒想到她能做到這個地步。鄭月蓉上前抓住鄭悠的手。
“小悠啊,姑媽知道姑媽以前對你不夠好,但是你姑父已經受到教訓了。他是我的丈夫,樂舒的父親,他不好,我和樂舒也會被人看不起。小悠啊,就算是姑媽求你了,你隻要說句話就好。”
樂舒室友的父母已經看了過來。
許樂舒的神色也變得窘迫,她上前用力拉住母親。
“媽!”
鄭月蓉的這番舉動讓她在室友及室友父母麵前很沒有麵子。
許樂舒是個被父母嬌寵大的孩子。因為許晉易的緣故,她從小就受到同學、老師的追捧,也算個小小的官二代。如今的落差可想而知。
“姐,真的不能讓姐夫去說說嗎?”樂舒咬著下唇說道。
鄭悠的手緊緊攥著沈若冰的胳膊,幾乎都要攥出印子來,沈若冰知道,這一向是鄭悠不知所措時的反應。所以,她這位機智的室友就要出馬了。於是沈若冰身子搖晃了兩下,然後用法力堵住穴位,造成白色蒼白,滿臉冷汗的假象。
“鄭悠,我有點呼吸困難,好難受。”她“吃力”地說道。
鄭悠聞言,一下子把許家的事拋到腦外,她可不知道沈若冰是裝的,一看她的樣子,立馬焦急起來了。
“阿冰,你沒事吧,聽得到我說話嗎?你堅持一下,不要睡過去,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說著,迅速站了起來,扶著沈若冰就向外走去。
“姑父姑媽、樂舒,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我現在送阿冰去醫院。”
鄭月蓉和許晉易也臉色大變,這沈若冰可是那個唐家太子爺的女朋友,萬一在他們麵前出事,她男朋友追究起來……
“我們一起去,晉易,你去開車。”鄭月蓉急匆匆地說道。
沈若冰聞言,暗道不好,她悄悄給許晉易下了個定身咒。
鄭悠見許晉易久久沒有動作,才突然感覺有點不對起來,她低頭狐疑地看了看躺在自己手腕上的沈若冰。見沈若冰偷偷對她眨眨眼,瞬間就明白了好友的意圖。
“姑媽,我看姑父也累了,就不麻煩了,我剛剛用滴滴打了車,現在已經到宿舍樓下了。”說完扶著沈若冰就向門外走去。
走出寢室門後,沈若冰和鄭悠對望一眼,兩人相視一笑,隨後拔腿就跑,好似後麵有什麽惡鬼在追一下。
兩人遠離宿舍樓後,一下子攤在一塊草坪之上。
“好累啊,真是比打仗還累。我總覺得以後我的日子都不會輕鬆了。”鄭悠手托著腮說道。
她實在是有點後悔沒有阻止樂舒報寧城大學了。她有預感,她以後的麻煩事肯定會接踵而來。
沈若冰在草坪上翻了個身,側身看著好友。
“是挺麻煩的,樂舒雖然是個好孩子,但是你姑父姑媽都是會來事的。你自求多福吧。如果想求符保平安呢,沒問題,我八折優惠。”一番幸災樂禍的話,引得鄭悠狠狠踹了她一腳。
“好了,不開玩笑了。許晉易的事呢,你不要插手,他頭上的官氣已散。陳旭幫忙也隻會把自己賠進去,別白費功夫了。”沈若冰嚴肅地說道。
鄭悠聞言,立刻鄭重地點點頭。
兩人在草坪上磨蹭了會,說了說話,然後順利在輔導員第二次抽查前,回到了新生報到處。
“柳湘,藝術學院舞蹈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沈若冰隻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感覺縈繞在自己周圍,她抬頭一看,正好和一雙眼睛遇上了。
這雙眼睛是少見的翡翠綠,不知道是天生的瞳色還是隱形眼鏡的顏色。
“阿冰,那人的眼睛和你很像耶,嘴巴也是。”鄭悠突然開口說道。
沈若冰愣了一下。
“怎麽可能,我可是純血的華夏人,黑發黑瞳。嘴巴,很像嗎?”
眼前自稱柳湘的學妹,白體恤加牛仔背帶褲,利落的短發加上燦爛的笑容,非常容易讓人對她產生好感。但是沈若冰對於這個人,總有一種詭異的排斥感,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鄭悠仔細打量了兩人,用力地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答案。
“學妹,你的眼睛很特別耶,是天生的嗎?”鄭悠好奇地問道。
柳湘爽快地點點頭。
“天生的,很多人問我是不是混血兒,但是據我所知,我爸媽都是華夏人來著。”
“很漂亮!”鄭悠由衷讚歎道。
柳湘笑著說了聲謝謝,隨後拿著資料便離開了新生報到處。期間除了那一次眼神的偶遇,沒有和沈若冰說過一句話,但是沈若冰的心髒卻詭異地跳得飛快。那是沈家人在極度危險之時才會出現的預警。
沒道理啊,沈若冰剛剛用神念掃過柳湘,她渾身上下絲毫沒有法力的痕跡,怎麽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沈若冰甩甩腦袋,把奇怪的感覺甩出去。可能這幾天太緊張了,產生的錯覺吧。
“大家停一停,今天就到這裏吧,趙老師說話算數,在學校對麵的啟元大酒店定了包廂,人人有份!”藝術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大聲說道,引得眾人一陣歡呼。
沈若冰本著有便宜不占不是好漢的原則,果斷帶著鄭悠一起去吃法了。反正就算她不去吃,趙章也不會打消要鍾馗天師令的主意。
迎接新生的一共是二十幾個人,趙章定了一個大包廂,等沈若冰等人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在了,裏麵不僅有寧城大學的風雲人物們,甚至還有幾個能在電視裏看到的明星,這讓同來的女生們直呼值了。
而沈若冰和鄭悠一進門便看到了已經落座的許樂舒。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這許樂舒既不是工作人員也不是什麽風雲人物,她一個新生怎麽會來這裏?
“阿冰姐姐,你沒事了嗎,醫生怎麽說?”許樂舒見沈若冰進來,擔心地問道。
沈若冰幹笑兩聲。
“沒事,我就是有一點貧血,沒什麽大礙。”
許樂舒聞言,長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閉口不談許晉易的事。
兩人在許樂舒身旁坐定。
趙章還沒有到,所以眾人都圍著那幾個明星打轉,如果是平日裏的沈若冰,許是會隨大眾去要一張簽名,但是現在她滿心思都是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警示。
而鄭悠在許樂舒旁邊更是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想著萬一樂舒開口讓她幫忙,她該如何拒絕。
可是這貌似是鄭悠想多了,旁邊的許樂舒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喝著飲料貌似很開心,絲毫沒有上午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樂舒,你怎麽會在這裏?”鄭悠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許樂舒微微一笑。
“是趙老師邀請我來的,還有,姐,我爸爸的事,趙老師說了會幫忙,就不麻煩姐夫了。”
上午,沈若冰和鄭悠離開寢室後,鄭月蓉和許晉易的麵色都不是很好看。
鄭月蓉也認識到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向鄭悠開口有點不適合,所以兩人合計了一下,就打算等確定沈若冰沒事後,他們請鄭悠吃個飯,再好好談談。
想到這裏,兩人也就不在樂舒的寢室多呆了。樂舒將父母送回賓館,就在這路上,他們遇上了趙章。
那時,趙章的樣子有些窘迫,他的車在路上拋錨了,但是拖車遲遲未到。九月的寧城還在夏天的尾巴上,烈日使得他背上已經被汗打濕了。
許樂舒報到的時候見過趙章,知道他是華夏有名的金牌製作人,還是寧城大學藝術學院的院長,所以急忙讓父親停下車來。
“趙老師,你沒事吧。”許樂舒從車上下來,走到趙章身邊問道。
趙章顯得有些意外。
“你認識我,你是……”
許樂舒俏臉一紅。
“我是寧城大學藝術係的新生,不久前在新生報到處見過您。”
趙章恍然大悟。
“新生啊,沒事。車貌似罷工了,我已經叫了拖車公司,隻是這拖車公司的效率還是有待加強啊。”
許樂舒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片刻後,她終於開口道:“老師,這大太陽等著也太辛苦了,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想休息也沒有地方,要不我們先送你到附近的賓館或咖啡廳坐坐,等拖車公司的人到了,您再回來。”
在許晉易的事情發生前,許樂舒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做這種事情。她向來是個天真到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鄭月蓉和許晉易想請老師吃個飯什麽的,都會被許樂舒嚴詞拒絕。
不過那時候許樂舒也爭氣,成績不錯,人又長得漂亮,根本不需要請客送禮,就深受老師們的寵愛。
隻是這幾日的變動,讓她一下子學到了很多,比如像現在這樣。
“趙老師,我以後四年可是要在您手底下混日子,給我個拍馬屁的機會可好?”許樂舒大大的眼睛盯著趙章,忽閃忽閃的樣子使人難以拒絕。
趙章聞言,果然無奈得點點頭。
“多謝你了,小同學。”
後麵就順理成章了,兩人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許樂舒貌似不經意透露出許晉易的事,當然,她沒有詳細說許晉易停職的原因,而是簡略說了由於家庭緣故父親突然被停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問問。”趙章開口說道。
鄭月蓉和許晉易聞言一驚,看向趙章的眼神瞬間不同起來。的確,寧城大學這種全國知名大學裏的院長,這行政級別已經不低了。趙章既然敢這樣開口,便必然有兩分把握。
“這怎麽好意思呢!”鄭月蓉話雖這麽說,但她眼中的亮光已經出賣了她。
許樂舒也有點羞赧,同時眼中充滿了感激。
“沒事,隻是問問不妨事。正好我叔叔就在魔都組織部。”
組織部,姓趙的,許晉易腦子裏瞬間確定了趙章口中叔叔的身份,不由心裏有些激動,連喘氣聲都大了幾分。
“好了,就在這裏停吧,這個咖啡廳比較近,我在這裏休息休息就好。”趙章突然開口道。
鄭月蓉當然不願意就這樣和趙章分開,正要開口說話,就被許樂舒阻止了。
“原本是想拍院長馬屁,好讓大學四年手下留情的,沒想到反欠上人情了。既然如此,老師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立馬扣我,隨叫隨到。”說著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趙章笑著點頭,隨後用許樂舒的手機撥了自己的電話,待鈴聲響起後,又把手機還給樂舒。
“晚上一起來啟元吃飯吧,16號包廂,來的都是你學長學姐,對你以後會有幫助的。”臨別前,趙章說道。
許樂舒用力點點頭,隨後才慢慢放下車窗。
等離趙章一段距離後,鄭月蓉才開始重新打量自己的女兒,樂舒今天的表現真的讓她大吃一驚。這真的是她那個不知世事的女兒嗎?
“媽,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有時候換一種方法求人幫忙,可能效果更好。”說著,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
聽完許樂舒的描述,鄭悠第一反應是看向沈若冰。‘
沈若冰果然眉頭緊皺。嘴角還微微出現一絲冷笑。
這趙章沒去當影帝還真是委屈他了。憑他的修為,這麽點太陽能汗流浹背?還有,聽許樂舒的描述,這趙老師應該是個年輕大方但是略有些衝動的人,而沈若冰知道的趙章卻應該是一個陰險狡詐,老謀深算的人物。他能沒看出許樂舒那點小手段。
所以,他肯定是將計就計,想必是看到新生報到處的時候,許樂舒和自己比較熟吧。
但是許樂舒遇上趙章真的隻是個巧合嗎?如果是還好,若不是,那趙章是不是有一種連自己也難以發現的手段,在觀察著自己和自己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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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應該不忙了。明天多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