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驅魔女天師 初到埃及(中)

對於埃及的商隊來說,在沙漠裏行商最怕的就是遇上風暴了。它就像一個噬人的猛獸,商隊遇上它幾乎沒有幸存的可能。

所以當這個商隊遇上風暴的時候,人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商隊的領導者高舉著手臂大聲呼喊道:“牽著駱駝圍成大圈,讓老人和孩子躲進去。”

眾人齊心協力想拉著駱駝聚合到一起,但是可能是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平日裏溫順而聽話的駱駝都蹲坐在原地,不管商隊的人怎麽拉都不挪動。

婦女的尖叫聲,孩童哭喊聲霎時間在這一片空曠的沙漠裏響起。

禍不單行,商隊裏的一個駱駝突然下陷,其旁邊的貨物和人也不能幸免,都不由自主往沙子裏陷進去。

“流沙,是流沙,偉大的拉神啊,您真的要拋棄您的子民嗎?”如果說是風暴的出現,眾人還在想辦法自救,那麽流沙的出現則成了壓垮他們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塞拉,快跑!”商隊的首領看到不遠處稍稍凹陷的沙地,瞳孔猛地一縮,大聲向沙地不遠處一個懷抱嬰兒的一位婦女示警。

那個叫塞拉的婦女一愣,不由轉過頭去,她還沒來得及跑開,就感覺一股大力從地下傳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地底陷去。

“不!”她淒厲地大叫,同時將自己的孩子高高舉起,作勢就要將其往商隊首領的方向拋去。

今天也許厄運之神真的停留在了這個商隊之中,塞拉生生地看著自己拋出去的孩子,在風暴的影響下在空中變了一個方向,向著風暴的中心而去。

“我的孩子!”塞拉雙目泣血,就算是一個大人,被卷入風暴唯一的結果也是被暴風撕得粉碎更何況是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孩子。

塞拉隻剩下了小半個身子還在地麵,她不停地向拉神向各方神祗祈求著奇跡的出現。

“偉大的拉神,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願意用我的靈魂換我孩子的性命。”塞拉不斷地低聲祈求著,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她的身子還在不停地下陷。不出五分鍾她將徹底葬身在地底。

塞拉此時早就忘記了自己也即將死亡的事實,隻一心祈求著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也許是塞拉的誠心感動了神祗。

一道金光閃過,塞拉的孩子消失在空中,而同時離風暴不遠處,一個女人的身影在空中顯化出來。

“埃及人的孩子還真可愛啊,眼睛大大的,鼻梁也高。還吐泡泡呢。你們說是吧。”女人憑空立在半空,專心地逗弄著孩子。可以將成人、牛羊撕得粉碎的風暴好像絲毫不能影響到她。風暴下,她纖瘦的身子巋然不動,連頭發絲都沒有亂。

隨著她的話語,又三個身影顯化在她身邊。

“你還有空逗小孩啊,先救人再說。”說話的也是一個女性。

四人是兩男兩女,他們都穿著古埃及平民的傳統服飾。兩個男子始終站在兩個女子後一言不發,想必這四人中是兩個女子為主。

埃及的商隊見四人憑空出現,又絲毫不受風暴影響,哪能不知道四人的身份,他們紛紛跪了下來。

“偉大的神祗,求您救救您的子民。”

所有人都在風暴裏跪了下來,不住地朝著四人的方向跪拜磕頭。

蔣妍推了專心逗小孩的沈若冰一下。

“好了,再不救人就真的來不及了。”

這四人正是沈若冰一行,他們從時空隧道出來後便是三千年前古埃及的上空。那些小說裏穿越的主角穿越的著陸點大都是在陸地,所以引得無數愛做白日夢的青春少女妄想嚐試穿越,他們也不想想,這萬一他們穿越的落地點在空中或是大海,那可怎麽辦?

要知道這地球上百分之七十都是海洋,天空更是不用說了。

沈若冰他們本打算找一個無人注意的地方慢慢落地,隻是隨著離地麵的越來越近,他們聽到了人們的尖叫聲,求救聲,所以才改變主意來看一眼。

沈若冰將手指從孩子的口中拿出來,看了下麵一眼,孩子的母親,也就是那個叫塞拉的婦女,已經隻餘一個頭露在地麵了,她麵色激動而安慰地看著沈若冰的方向,絲毫沒有為自己如今的境況感到焦急。

“倒是個好母親。”沈若冰輕聲說道。

同時她左手抱著孩子,右手輕動,漫天的蛛絲飛舞在古埃及的上空,蛛絲在沈若冰的指揮下以極快的速度向陷在流沙中的眾人竄去。

塞拉隻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輕,便已被蛛絲托在半空。

還有些在沈若冰他們已經陷入流沙中的商隊之人。那些蛛絲好像有智慧一樣在幾個流沙上空徘徊幾秒後,便直直向著流沙底部竄去,不多時,他們便帶著一串串人上來,真的是一串串的……

商隊首領見狀不住地磕頭感謝,同時他也不是隻靠外力的。在沈若冰幾人欣賞的目光下,他指揮著眾人用駱駝和貨物圍成了一個圓圈,同時讓商隊的老弱婦孺進入圈中躲在駱駝之下。

“你說,他們這樣把人聚在一起,萬一聚集地出現流沙怎麽辦?”沈若冰救了人後好奇地看著底下埃及人的舉動,絲毫沒有去理會被她的蛛絲托在半空飛舞的埃及人。

哈達森苦笑一聲,耐心地解釋道:“古埃及的商隊裏往往供養著一兩個有經驗的老人,他們能預警風暴,同時也能憑經驗挑選出不會出現流沙的地段,讓商隊在遇到風暴和流沙的時候能夠有一線生機。”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隻是他們的運氣好像特別壞,流沙和風暴一起來了,這風暴還不小。”

風暴還需持續一段時間,蔣妍見沈若冰好像沒有再出手的意思。歎了口氣,便在空中跳起了薩滿舞,滿族的薩滿舞能溝通天地,撫平天地間狂暴的元素。

隨著蔣妍的鈴鐺聲在這一片天地響起,商隊中的一眾人看到了他們這輩子最難以忘懷的景象。

黃沙漫天的空中,兩男兩女淩空而立,一女抱著一個嬰兒不是低頭逗弄,她身後時漫天飛舞的白色細絲,很多細絲上還托著幾個死裏逃生的埃及平民,他們麵色驚恐而又激動,正虔誠地看著那個抱著嬰兒的女子。

而同時,另一個女子不知什麽時候換上了一聲色彩豔麗裝飾繁複不似人間存在的衣裳,她臉上有著豔麗的油彩,頭發高高盤起,還有三根不知什麽禽鳥的尾羽筆直地插在發間,顯得格外神秘。

她在虛空中慢慢起舞,每一個動作好似暗合著天地律動的軌跡,隨著她的動作,這暴虐的風暴好像被什麽力量慢慢安撫一般,慢慢平和了下來。

約莫十分鍾後,暴虐的風暴便消失地無影無蹤。黃沙慢慢落回地麵,天空也變回了它原有的藍色。

蔣妍身子一軟,幾乎要落下地來。閆軍眼疾手快將起撈起,半抱在懷中。

這回祭祀舞已經超出蔣妍平時的水準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獨立溝通如此大的天地環境,整個人早已脫力,隻是憑借著毅力將這個祭祀舞跳到了最後。

沈若冰歎了一口氣,將一顆補靈丸喂蔣妍服下。她剛剛不是不想出手,但是她心有顧忌。

畢竟這是他們來到古埃及的第一天,人生地不熟的。萬一這不是簡單的商隊,或者說這裏有什麽重要的曆史人物,那他們隨意出手豈不是搗亂了時空軌跡,有被時空法則抹滅的危險。

但是什麽都不做看著毫無反抗之力的埃及平民在他們麵前死亡,沈若冰也有些不忍心,所以隻好專心將注意力放在嬰兒的身上。蔣妍出手的時候她沒有阻止。想必她潛意識裏也不想他們出事吧。當沈若冰發現風暴慢慢平息而周圍沒有法則出沒的氣息後,也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沈若冰指揮著蛛絲將從流沙中救出來的眾人丟到柔然的沙地上,隨後收回了漫天的蛛絲。

“怎麽辦。我們在這裏下去,還是再找個無人的地方?”閆軍問道,現在蔣妍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所以閆軍暫時成了蔣妍的代言人,蔣妍一個眼神,閆軍就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麽。

沈若冰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手不自覺地捏著懷裏孩子的柔嫩的小臉蛋,直到孩子的臉蛋被她揉地都紅了,不自覺地大哭起來的時候。沈若冰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哄著孩子。

“我們下去吧,我們剛剛出手後,時空法則沒有一絲反應,說明他們並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而且我們剛剛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也需要人引導,這些商隊南來北往的,走的地方比普通人多多了,正是個好選擇。而且我覺得我需要個人好好哄哄孩子,她好像早我身上尿床了。”沈若冰哭喪著臉說道。

眾人的麵皮不由抽了抽,他們真懷疑沈若冰說了這麽多,這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四人都同意後,他們便直直在商隊中降落了下來。

商隊中的人見狀,全部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

哈達森曾是守靈一族的一員,埃及的守靈一族是古埃及法老在世的神官,法老死後神廟會選一個神官守護法老英靈,這就是守靈一族的由來。

哈達森作為神官,這忽悠起人來也算是有一套的,但是他再能幹,也沒辦法避免沈若冰這個“豬隊友”的存在。

還沒等哈達森想好怎麽介紹自己和糊弄這些埃及平民,沈若冰一落地便急急往塞拉的方向而去。

她抱著孩子蹲下身去“那個,大嬸,他尿尿了怎麽辦?”

整個商隊陷入了一片沉默,哈達森麵上一瞬間出現了一抹絕望的神情,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塞拉和商隊的人都非常惶恐地不住地磕頭起來。

還是閆軍推了推哈達森“沈天師說的是華夏語,埃及人聽不懂。”

自從穿過時空隧道來到古埃及後,幾人好像腦子裏一下子有了一個翻譯器,能把古埃及的話自動翻譯成他們能聽得懂的話,隻是聽容易說就困難了,所以才出現了這麽個烏龍。

在埃及商隊來說,他們四人肯定是天上的神祗。神祗屈尊降貴地降落在地麵,神祗蹲下他們高貴的身子來,這簡直是他們不可饒恕的罪過,所以眾人才會惶恐地磕頭。

至於沈若冰口中他們聽不懂的話,淳樸的埃及人表示,那肯定是神國的語言,他們卑微的平民聽不懂是再正常不過了。

哈達森聞言,精神一震,臉上絕望的神情一掃而光,現在埃及語和古埃及語可是有非常大的不同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裏大概隻有他懂古埃及語吧。

因為他們借用神祗的力量需要使用古埃及語,所以古埃及語是每個守靈一族一出生就必須掌握的語言,即使哈達森他們一族早早被驅逐出了守靈一族也沒有拋棄這個傳統。

他與沈若冰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發現了沈若冰他們絲毫沒有身為神祗的自覺,哈達森覺得,在他們溝通好之前,沈若冰還是不要會將古埃及語比較好,她需要做的就是冷冷地裝逼。

哈達森上前兩步,讓沈若冰起來,同時他用古埃及語向塞拉說道:“偉大的女神讓你站起來,她很喜歡你的孩子,她為你孩子哭泣而感到悲傷。”

塞拉聞言,麵露惶恐而激動的表情,她用力地再次磕了頭幾個頭,才慢慢起身。

沈若冰懷裏的孩子絲毫不給沈若冰這個剛上崗的“女神”麵子,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著,不管沈若冰怎麽哄都止不住,他還使勁地拽著沈若冰脖子上的養魂玉,好像不拽下來誓不罷休。

塞拉看著沈若冰懷裏哭嚎的孩子,麵色慘白。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將頭深深低下,才弱弱地開口道:“偉大的神祗,讓卑微的塞拉來哄塞西爾吧。”

沈若冰聞言鬆了一口氣“他叫塞西爾嗎?挺好聽的。塞西爾乖,姐姐脖子上的東西危險著呢,不能給你,我給你換一個。”說著從保險箱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玉符,塞到塞西爾的手中。

隨後才依依不舍地將塞西爾遞給塞拉。

塞拉見到沈若冰的外套上不僅有塞西爾的鼻涕和眼淚,還有塞西爾畫的“地圖”,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抱著塞西爾跪在地上,頭深深抵在黃沙之上,身子不住地顫抖。

而塞西爾可不管沈若冰的麵子,他感受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懷抱,立馬停止了哭泣,還“咯咯咯”笑了出來,令塞拉心中的恐慌更甚。

沈若冰不知緣由,她杵了杵哈達森一下“她這是怎麽了?”

“偉大的華夏神祗,平民塞拉是因為她的兒子冒犯了您而感到惶恐。”哈達森說道,他也覺得很奇怪,塞西爾都在這位華夏女神身上撒尿了,她居然還像沒事人似的,還送給塞西爾神器。

那從保險箱裏拿出來的就是神器吧,哈達森記得很清楚,就是沈若冰從這個保險箱裏拿出來的四張薄薄的紙便讓他們憑空站在虛空之中。比起紙,這玉石可是名貴多了,那肯定是更珍貴的神器,這樣一想,他不由開始嫉妒那個不知事的孩子。要知道他作為守靈一族的人一生也隻有法杖這一種神器。

“惶恐?”沈若冰愣了一下,她想起古埃及的介紹。古埃及是神權統治下的國家,平民對於神的敬畏遠遠超出想象。直到這回,沈若冰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你跟她說我很喜歡塞西爾,我不怪他。還有哈達森,以後就叫我沈若冰吧,或者跟著蔣妍叫我阿冰,華夏神祗什麽的,乖乖的。”沈若冰輕聲說道。

哈達森激動地點頭,他沒理解錯的話,沈若冰這三個字應該是這個華夏神祗的名諱吧。隻有神祗和神祗之間才能互稱名諱,這對於他來說是多大的榮光啊。

沈若冰看著哈達森一臉激動的樣子,抽了抽麵皮,不再言語。

哈達森被沈若冰這句話激勵後,更加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完成這趟差事。

“塞拉,你的孩子很幸運獲得了女神的寵愛,女神沒有計較他的冒犯。塞西爾手裏的玉石是女神賜予他的神器,望你們好好珍惜。”哈達森一臉正經地說道。用沈若冰的話來說,就是神棍氣質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