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垮

白子石跟西格瑪的那一襲談話可鬧得他不大安心,白子石回想這段時間的賭石曆程,也總算是覺出來自己似乎把賭漲想的容易了那麽一些,不管是書上還是別人甚至他自己都說什麽‘賭漲難,賭垮的占賭石百分之九十的幾率’,什麽‘神仙難斷寸玉’…與他,這些話總是水中月霧中花,他是知道,但要說體會…還真是沒有什麽真切的。

這要不得。以後說話幹事都要小心一些。實際上他已經後悔問西格瑪關於五塊全中這樣的話題了,他前腳才問了,後腳自個兒五塊全中還是大漲,這讓西格瑪怎麽想?雖一時想不到他能探到翡翠,但懷疑總會是有一些的。不過,幸好的是,懷疑的是西格瑪,他的師父,這點懷疑還不至於對自己有什麽不利的影響。

低調做人。白子石給自己樹立了一個遠大的目標。這次他是真的太急切了,失了考量。

又在家休息了兩天,解石開始的頭一天,白子石接到了通知,告知他要到三號解石場去參加考核。三號解石場在亞城的主城,平日裏獸人都不怎麽樂意讓進去,不過文森特是例外,人家姐姐是城主就住亞城城主府,來去自如。相比於那些一大早得開車坐車往裏敢的亞獸人他可就幸福多了,早上不緊不慢的起床吃早餐,坐上文森特的背脊,起飛。不過五分鍾,安全著陸。

安全方便。給文森特告別之後,白子石拿出自己的考試證,被兩個孔武有力的獸人放進了考場。文森特見他的身影進了門,才轉身離開。

亞城的城主府就在亞城的正中心。文森特敲開門,就看見大阿姐埋頭忙碌的身影,庫洛洛早就得到旁人的通告,聽見有人推門進來頭也沒抬的埋頭寫著什麽:“維森,你先等一會兒。”

文森特看著大阿姐比之前教瘦弱的身量,眸子也不由的暗了暗:“我來是告訴你,我需要月棉花絮。”

庫洛洛這才猛然抬起頭:“你要晉級七級了?!”

“嗯。”文森特點點頭,看著庫洛洛臉上欣慰喜悅的笑容,也不由的柔和了臉色,“等我晉級之後,我會按照你的要求,進護衛營。”

庫洛洛笑容加大,這次帶上些感慨:“你總算是願意來幫姐姐了。”

麵對著自小苦苦學習閑暇時間也不忘關心自己的姐姐,文森特難得解釋了:“原先我雖然武力不弱,但年紀到底擺在那,實力比之其他幾個,也確實有所不如。現在上了七級,也到了時候了。”

“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維森,現在我們的家鄉已經到了相當危急的時候了。隨著千年的進化,大陸上的人武力值已經遠遠不是當年可比了,雖然野獸們還是大敵,但已經不算是最危險的了,說不準在過一段時間,幾歲大的幼崽都能有獵殺者的實力。各地獵殺的天才不斷湧現,出生的幼崽也身體也越來越見狀,在過些年歲,說不得大家不需要在進化就能對付野獸。各大部落雖然知道礙於當年十部落公約,礙於獸人的生計問題,從不公開的研究威力更大的火器,但私底下動作不斷,就是我們也沒有停止研究,這個公約遲早會變成擺設。我們亞城現在之所以能有現在的自由,全賴於獸人尤其是高等獵殺者對翡翠的強大需求。尤其現在礦石是越采越少,十大部落那個都不是省油的等,一旦翡翠對獸人的影響力降低,咱們亞城的地位也會隨之降低。況,還有半年就是下一波獸潮月,十部落一定會派人來買原石,到時候免不了有一鈔友誼賽’。如果頂不住,說不準就會被武力威懾。咱們養一堆高等獵殺者,為了什麽,就是為了震懾!但這些人裏究竟有多少生出別的心思的,我不說你也能想到。你這會兒進去,我也總算是能更放心了。”

文森特以往隻醉心於武學,雖然知道亞城處境不好,但也沒想到居然遭到這種程度,他沉了眼眸:“大阿姐,我明白該怎麽做。”

庫洛洛這些天總算是聽到這麽一個好消息,看著阿弟已經長成這麽出色的獸人,他也很是欣慰,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他的腦袋,現在也夠不著了。

“不過,有一條,我希望大阿姐能答應。”文森特目光懇切的看著姐姐,“我的伴侶隻有白一個人,希望大阿姐幫忙讓有些人認識到這一點。我從來不認為伴侶契約能輕易的影響政治。”

庫洛洛一怔,低頭想了想:“我會先幫你攔著。反正你以後也不能向現在這麽悠閑了,他要是受得了在你身邊,我也不想為難他。你很喜歡他,我知道。”

“那就說好了。”文森特神色如常,又跟庫洛洛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而這會兒,白子石正對著自己第三塊毛料猶豫猶豫,再猶豫。他手裏拿著粉筆,正對著這塊毛料比劃,你說是劃在哪裏呢?經過他反複的再三的探查,比劃,終於大致估摸出來一些,要是畫中間,一刀切下去翡翠就能成功的被切成兩半,要是往偏裏去那麽七八公分,估計就能完整的解出來。

現在他的問題是——要不要為了遮遮風頭,把一塊完整的、美麗的、等級頗高、被很多人垂涎的翡翠,給哢嚓一刀解垮了?這種事情不少見,畢竟解石不是那麽好解的。通常這種被一刀劈的翡翠為了防止能量隨著時間的流失了,都是現賣掉,價錢上少一些也是很搶手的,獸人要是立即用,其實跟一整塊整的沒什麽區別。不過再怎麽沒區別,這從一開始就留下來的觀念,不是完整的,就等於解垮了。雖然這種解垮跟賭垮那差的不是一班二班的,但好歹說明自己起碼解石手段不怎麽樣。

要是解垮了,那麽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他舍得嗎?

屁話,當然舍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白子石一狠心,捏著粉筆的手就想這麽筆直的劃下去,臨到粉筆觸到毛料的時候,他又猛然收回了手。算了…這塊是水糯種的,還是換那塊芙蓉種的吧…然芙蓉種的也心疼,看著毛料上麵顯眼的白線,白子石隻覺得刺眼的很,切石機砂輪跟毛料皮殼摩擦的聲音也仿佛比以前難聽了一百倍。

等切到底了,白子石把毛料分開,看著被切成一大一小的兩塊毛料,心疼的抽了抽嘴角。才小心的把翡翠整個解出來,放進有自己標號的箱子裏。

做完了這一切,他趕緊先把箱子蓋上,也不見心不煩。可是看著剩下的兩塊,他又覺得心抽著疼,要命!解垮一塊,剩下的四塊全是完整的似乎也說不太過去…

小亞獸人蹲在毛料旁邊唏噓了一陣,最後死死的握了握拳,我去,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幸虧最好的那塊多彩水種,以及普通水種的翡翠都被他先解開,都完整,要不然他這會兒才更糾結!咬著牙,認真心疼,總算是把五塊毛料都解開了,時間也到了下午,要故意解垮毛料,頭回幹這種事情的白子石憋屈的連飯都沒記住吃的是什麽。

趕緊把最後一塊糯種翡翠放進箱子裏,白子石就把箱子鎖上了,看著那被解成兩半的翡翠他就有一種讓時間倒流的衝動。

因此從場中出來白子石眉毛下拉,一副悲苦的架勢,文森特一看這樣子,心想,別是全垮了,他已經聽說了白子石挑了五塊一等級的毛料。

殊不知,白子石隻是在心疼那三塊毛料,更讓他覺得不好受的是,別的人都是想法子把翡翠完整的解出來,他倒好,想方設法的解垮!太憋屈了!

失去了活力的小亞獸人顯得格外的嬌小可憐,連西格瑪有心說他兩句,看他這樣子都不忍心開口。不過,這可怎麽辦呢?昨天跟那幾個老家夥一起聊天,說道小徒弟參加賭石師考試這回事,被那幾個老家夥一激,拍著桌子說白能五中二的!還壓了不少好東西!這會兒…

我還是到別的地躲幾天吧…西格瑪垮著臉盤算著。

殊不知,當晚開箱盤算考生成績的檢察官把記錄卷呈上去的時候,幾個老人瞪大了眼,瞅著那麽顯眼的名字,顯眼的成績,難得的集體爆了粗口:“五中二?!放你娘的狗臭屁!”

“該不是被陰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咩哈哈哈我不是受,我不是受?

我最後問一句,我是不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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