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修真（4）
“人魄妖魂？”
蕭青山嚇了一跳，妖魂？妖怪的靈魂？或者說自己的本來麵目是個妖怪？蕭青山不由自主地想到去年被殺掉的樹妖，頓時打了個寒噤。
他在心裏疑神疑鬼，步輕塵卻很是歡暢地笑了起來，說道：“青山，‘妖魂’這兩個字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也不能按照字麵的意思去理解。所謂妖魂，意思是說靈魂詭譎神秘，近乎於妖……”
還好！還好！
蕭青山暗叫兩聲，長長地鬆了口氣。
步輕塵笑道：“有關人魄妖魂的具體信息，修真界中人多是一知半解，而我迷神道是專修靈魂與精神的法門，對人魄妖魂的了解自然比他們要清楚。人有七魄三魂，魄主外、魂主內，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魂魄屬性都是同根同源，億萬人中都很難出現魂魄屬性相異的情形，至於人魄妖魂更是千年難得一見。”
“人魄，這倒是好理解，而妖魂，之所以會用上‘妖’這個字眼來形容，主要是因為這種靈魂有兩個玄奇的特點。第一、就是靈魂的本源力量自出生時起便強大得駭人。以我來說，當年之所以會被師尊選來傳承迷神道衣缽，其中有一點就是我的靈魂比普通人天生強大至少十倍。而妖魂，則又是我當時靈魂力量的十倍以上，這種與生俱來的強大靈魂本源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第二，卻是這種靈魂雖然強大，但靈魂之中天生就帶有一道封印。如果不修煉的話，在那封印的壓製下，靈魂也隻是比普通人略強一些，最後也能像普通人那樣平平淡淡過完一生。可如果經過修煉，一旦修為達到某種程度，那封印便會自動破開，靈魂本源力量隨之完全展現出來，那時帶給人的將是神識與修為的節節攀升，用不了幾年時間，就能夠達到普通修真者數千年都不一定能夠達到的天境……”
“不過神識與修為的飛速提升，卻也同樣會帶來一種極端的弊處，那就是人性消失，獸性將占據靈魂的主導位置，此後擁有妖魂體質的人將完全變成一個嗜血暴戾、隻知道殺戮的怪物，這也是妖魂之所以被稱作妖魂的最主要原因。”
“……”
步輕塵將人魄妖魂的奇異之處娓娓道來，蕭青山也一直在旁靜靜地聽著。可當步輕塵說出最後這一段話時，蕭青山卻悚然大驚。回味著昨天無名功法大成之後腦中所冒出來的那股黑暗氣息，此刻的他依然心有餘悸，頗為後怕。
驀地，步輕塵問道：“昨天靈魂封印破開後所發生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吧？”
蕭青山連忙點點頭，可隨後又搖了搖頭。神智還清晰時發生了什麽他自然知道，可後麵的……他卻沒有了任何印象。
看到蕭青山這副神態，步輕塵不由笑道，“青山，你現在絲毫不用擔心。我昨天已用特殊的手法將你的靈魂重新封印，而且還是四道封印。這四道封印隻有修煉迷神道之人才能解開，況且破解封印所需的修為一道強似一道。第一道封印需得明神初期才能解開，以此類推，想要解開第四道封印至少需要洞神初期的修為，所以說，就算是現在的我，也難以完全解開你靈魂之中的封印。”
聽步輕塵這麽一說，蕭青山才放下心來。隻是他的臉上剛露出笑容，步輕塵又極其嚴肅的道：“青山，還有句話你必須牢牢記住，這人魄妖魂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永遠都不要告訴第三個人知道。”
“為什麽？”蕭青山頗為詫異。
步輕塵微微一歎道：“這其中的緣由很簡單。一千五百多年前，修真界也曾經出現過一個與你同樣具有‘人魄妖魂’體質的丹修。那人修煉到白丹初期的時候才破開靈魂中的封印，隻是那個時刻並沒有人將他的靈魂重新封印，所以那位丹修最終人性全失，而修為也瞬間突破到了黃丹後期……”
“本就是模仿妖獸修煉法門而創立的丹道、對被獸性控製的他來講，可說是如虎添翼。這也令他大肆殺戮的同時具備了妖獸的警覺和狡猾，因此，初時他隻是屠殺一些小宗小派或者是不入宗派的散修，並未引起多少人警惕。”
“可是當那些修真高手注意到他時，他的修為已提升至金丹後期。接下來的幾年裏，他在修真界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無數的宗派灰飛煙滅、無數的修真高手屍骨無存。到最後還是當時的六位天境後期高手、一位天陣初期高手和兩位金丹後期高手一齊出動、聯手截殺，在經曆了數年的搜尋後終於將他攔住。”
“那一戰……可說是驚天動地。隻是戰後，那人雖已形神俱滅，可那九位修真界的頂級高手卻也隻剩下四位，而整個修真界被那人肆虐了近十年，已是元氣大傷，到今天都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所以至那之後，修真界便有了一條鐵律，見人魄妖魂者，殺無赦！”
“……”
九位強者聯手對付一人，卻依然有五人隕落，蕭青山難以想象當時一戰究竟到了何等慘烈的地步。
隨即，蕭青山不禁由那人聯想到了自己，心中卻是陣陣發寒，若不是遇到了塵叔，恐怕自己也將落得和那人一般的下場了。隻是很快蕭青山又有些遲疑的道：“塵叔，既然修真界有‘見人魄妖魂者，殺無赦’的鐵律，那你為什麽還……”
步輕塵大笑道：“人魄妖魂之人對其他修真者來說是災難，可對我迷神道來說，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一千五百年前，我師尊綜合各種信息，再加上自己的推測，才提出了‘人魄妖魂’這個概念，並且分析出了這種靈魂所包含的特性。”
“之後的數百年歲月中，他一直在對此進行研究，結果還真讓他老人家創出了一種神奇的封印秘法。他本以為這種秘法永遠都不會有用武之地，卻沒想到昨天竟讓我在你的身上第一次施展。靈魂被秘法封印後，若再修煉迷神道，則當修為足夠時，就能逐步破解封印，將那靈魂中蘊含的強大本源力量化為己用，而且，這秘法還有一個妙處，那就是即便天境修真者也難以看出你的靈魂本源，隻要你我不說出去，那安全方麵自然不需要擔心。如此一來，一千五百年前的悲劇也不可能再次重演。”
“有這麽獨特而強大的靈魂力量的你，豈不正是我迷神道夢寐以求的傳人。”
步輕塵慨然道，“隻是，當時我並不知道你的心性怎樣，因此以五洋集團陵州分公司總經理的身份在陵州市住了下來，並且開始與你接近。這一年多來，我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你的情況……”
聽到這，蕭青山心中終於了然，塵叔一直都在注意著自己，牛角山中發生的一切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那他會湊巧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事情也就很容易解釋了。正想著，步輕塵的聲音又接著響了起來——
“而你也的確沒有讓我失望。”
步輕塵臉上滿是讚賞之色，“人魄妖魂的特殊體質、不錯的悟性、勤苦修煉的態度、純正自然的心境……正是這四者，才讓我說你是最適合修煉迷神道的人選。青山，你可願做我迷神道第九代傳人？”
這時，步輕塵神色雖沒有多大變化，可眼中卻已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期盼，在尋找傳人的道路上他已經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如今終於找到了最適合繼承迷神道衣缽的蕭青山，他絕對不想放過，更何況，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雖然步輕塵早已在之前的話語中透露出這樣的目的，可聽他親口說出時，蕭青山心中還是湧出了一絲淡淡的激動，隻是隨後蕭青山卻有些遲疑的道：“塵叔，我已經修煉了十幾年的陣道，還能修煉迷神道麽？”
無名功法雖隻是一套陣道的入門功法，可蕭青山對它的感情已非言語所能形容，畢竟這套功法裏麵承載著他對李易水李爺爺的無數思念和感激。若修煉迷神道必須舍棄李爺爺傳授的無名功法的話，那他就隻能選擇讓塵叔失望了。
“哈哈，當然可以。”
步輕塵朗聲笑道，“青山，你還不知道，其實每代迷神道傳人都是同時修煉兩種法門，或真道、或丹道、或陣道，他們也如情道弟子一般，在修真界各有身份以作掩飾，而且有的身份還不低。就以第三代傳人來說吧，他既修煉迷神道，同時也修煉陣道，不過可惜的是他在迷神道的修煉上花費時間太少，達到化神初期便止步不前，而陣道卻達到了天陣後期，成為當時最頂尖的煉器宗師，至今都少有人能及。”
蕭青山聽得神往，眯眼笑道：“塵叔，既然這樣，那我自然是沒有理由再拒絕成為迷神道傳人了……”
“好！好！好！”
見蕭青山答應下來，步輕塵情不自禁地拍著手掌連道了三個“好”字，可見他此刻胸中的激動與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