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本想問出酒店的名字,可心裏卻又不想問。掛斷電話,陳輝退後幾步倚在牆邊,緩緩抬起頭望著黑漆漆無一顆星的夜空。足足深呼吸了十多口氣,拿起手機撥打悠悠母親的電話。響了幾聲後,傳來李欣溫柔的聲音:“你好。”

“伯母,我是陳輝。”陳輝強壓心中那一股表達不出的悲痛緩緩道。

“哦,是小輝啊,怎麽了?”李欣疑問道。

“明天和悠悠去看你,叔叔在家嗎?”陳輝說道。

“前天不是才來過不用了,你叔公司有點事沒在家。”李欣笑道。

“嗯,沒事伯母。悠悠和思穎她們出去了,沒法接電話。”陳輝聲音有些顫抖道,前麵李欣的回答已經知道悠悠不在家,但陳輝心中仍不願相信小龍所說的話。同時也不想讓李欣擔心,用這種類似旁敲側擊的方法問證實。

“沒事,你照顧好悠悠就行了。”李欣說道。

陳輝聽完閉眼深吸一口氣道:“好,你也是伯母。”說完,掛斷電話。隨後依著牆緩緩滑下,最後蹲在地上,後背倚牆仰頭看著天空,撥打那在熟悉不過的電話。第一通電話悠悠沒接,第二次才接,“誰啊?”

“在哪呢?”陳輝咬牙問道。

“老公啊,在家呢,媽媽出去買菜了。”悠悠說道。

“嗬嗬,這樣啊。”聽到悠悠的回答,陳輝心中湧出一股傷心欲絕的情緒,忽然之間,又是嗬嗬笑了幾聲。不過此時的笑聲,比哭更難聽。

“怎麽了?”悠悠也聽出了陳輝話語不對問道。

“現在來來學校天台,你在哪,我也知道,所以不用狡辯。”掛斷電話,陳輝手緩緩落在地上,心裏頓時感到空****。雙眼中,浮出起一絲霧水,隨後從口袋裏掏出煙卷點燃一根,緩緩站起。這時,樓上傳來王亮的聲音:“輝,怎麽不上來?”

“我有點事晚上不回來了。”陳輝頭也不抬使出全力喊道,不過聲音則比平常大那麽一絲。小區裏隻有幾個燈光,王亮看不到陳輝此時的表情,隻憑著聲音發現不對勁。“有事嗎?”王亮疑問道,回答王亮的則是那突然間滄桑許多的背影抬起一隻手揮了幾下。

陳輝走在出小區的路上,步伐有些無力,雙眼充滿死寂。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從未想到過悠悠有一天會背叛自己。陳輝走出鳳凰小區,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馬路對麵。一輛轎車按著喇叭提醒正想橫穿馬路的陳輝,可陳輝渾然不覺,依舊低頭向對麵走去。一聲刺耳的刹車響起,隨後司機打開車窗,露出腦袋指著陳輝暴跳如雷道:“你他媽找死啊!”

對司機的話陳輝依然向前走去,來到人行道麻木的轉身緩緩移動飛翔技校,整個人猶如行屍走肉般。司機見到嘟囔一句神經病,隨後開車離開。陳輝大腦一片空白,怎麽走到學校都不知。

此時已是晚上近八點,飛翔技校吵鬧聲仍是不斷。不時有少男少女走出技校,但更多的還是打架的場麵。響了一路的手機,陳輝沒有顧它。臉上一片蒼白,低頭走到二號樓,一步一步向天台移去。路上有不少人打招呼,陳輝隻是輕微點點頭。當有人詢問怎麽回事時,從陳輝嘴裏隻發出細微的兩個聲音沒事。

來到天台,一陣涼風卷過‘呼呼’的聲音不斷傳進耳裏,陳輝抬起頭望著夜空下城市絢麗的夜景,臉上浮出一抹滄桑的微笑。手機仍然在響,到此刻陳輝掏出手機接聽“老公,你在哪呢?!千萬別做傻事!!”電話另一頭傳來悠悠焦急萬分的聲音。

“嗬嗬,還不至於,你走到哪了?”陳輝淡淡道,聲音中無一絲情感。

“我馬上就到學校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悠悠解釋道。

“嗯,快點來。”陳輝說完掛斷電話。隨後點燃一根煙卷,倚在牆邊靜靜抽了起來。在陳輝身下,嘈雜聲絡繹不絕的響起。有歡笑,有怒罵,有嚎叫喊人。可這些聲音,都未傳進陳輝耳裏。此時的陳輝,腦海中像播放電影般把二人從相見到相識又到相愛的情景回放。

身旁不一會兒到處是煙頭,連陳輝都不清楚,自己眼角滑過一滴淚水。‘砰!’的一聲,鐵門被人狠狠推開,隨後一位美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見陳輝倚在牆邊抽著煙卷,焦急問道:“沒事吧?”

陳輝見到悠悠,心中忽然一酸,深吸一口氣,輕微搖了搖頭,走到門旁把鐵門關上,隨後聲音毫無情感道:“把事情告訴我。”

天台上沒有燈光,但借著月光悠悠還是能看清陳輝的臉龐。後者臉上無一絲波動,雙目無神,整個人顯得老了許多。悠悠淚水‘呼啦’一下流了出來,死死咬著嘴唇,半晌後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陳輝聽到之後臉上抽搐一下,再次點燃一根煙卷,不答話靜靜望著陪伴自己過了幾百個日夜的愛人。悠悠這時忽然轉過身子,帶著哭腔說道:“其實我騙了你,除了範樂之前我還有一個男友,當時我們兩個談了半年就分開了。因為我嫌他不務正業成天瞎混,可是我沒有想到,這一次我回老家碰到他了。現在的他他成熟穩重,又有一個正經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是是我發現我還愛著他。”說到後麵悠悠基本都咬著嘴唇。

“然後呢?”陳輝淡淡道。悠悠對於陳輝的了解無需多說,知道後者越平靜,心中就越悲痛。如果大吵大鬧就是把打自己一頓,事情還要挽回的餘地。可現在,隻能說陳輝在聽到悠悠承認之後徹徹底底死心了,應該是心死了。

悠悠這時轉回身,雙眸已經通紅,眼淚滴落在臉頰。嘴唇已經被咬出鮮血,一臉悲痛盯著陳輝。此時悠悠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能讓任何人想抱在自己懷中安慰一番。陳輝心中同樣閃過一絲想法,這是一種下意識對愛人的保護,但隻是瞬間,便被陳輝壓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