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修煉的時候,他的師父曾經跟他說過,從金丹渡入元嬰這一層次,是不需要額外渡劫的,隻需要感悟足夠,肉身強大,便能自然進入。
而如今,薑臨的各項條件,已然圓滿,雖然說他現在隻是半嬰之境,但和真正的元嬰所比較,也差不了多少。
隨後,他收斂著氣息,帶著兩個小家夥,走在大漠深處,漸漸的,天黑了,溫度也迅速降了下來。
又走了半個小時之後,遠處浮現零散的火光,看樣子應該是一片村莊。
薑臨身影一顫,霎時掠過數千米的距離,來到這座村莊之外。
詭異的是,負責守衛村莊大門的,竟然是兩尊栩栩如生的木雕。
它們手中提著長長的陌刀,身上若有若無地散發著煞氣,眼神極為淩厲,穿戴著古銅色的鎧甲,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你是誰?”
冰冷且低沉的聲音,從右側那尊木雕口中響起。
“不過是個旅客罷了,恰巧來到這裏,方便讓我進去麽?”
薑臨似笑非笑地問著麵前的兩尊木雕,他隱約察覺到,這兩玩意是有生命存在的,疑似經過某種秘法,以及術修的煉化,才將他們本來的意識從身體裏麵剝離出來。
“請你離開,我們不歡迎你。”
左側那尊木雕戒備地說道,語氣帶有警告的意味,它已經緩緩抓住了手中的陌刀,正準備舉起。
“不歡迎我嗎?那就沒辦法了。”
薑臨清楚感知到南宮的血液反應,正從村莊之內微弱傳來,這說明那些把他屍體吞噬掉的怪物,一定藏匿其中。
作為淬骨境的武者,南宮的血液和肉身,無比的純粹,做個簡單的比喻,如果眼前的村莊像一爐清水火鍋的話,那殘留的血液反應,就像是火鍋底料一樣劇烈,想掩蓋都掩蓋不住。
這也是為什麽薑臨執意要進村的原因。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留下吧,我會拎著你的頭進去,給你找個好墳墓住下。”
一尊木雕冷冷地說道,當即舉起手中的陌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向薑臨的喉脖。
“你真把我當空氣呢?木頭疙瘩。”
血色肉球怪笑一聲,猛地張開大口,射出一道帶有腐蝕性的**,那橫空斬來的陌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噗嗤——!”
“啊啊啊啊!!!”
毒液濺射到木雕的身體上,令它發出慘烈的哀嚎,半邊身子都融化掉了,隻剩下漆黑的傷痕,疼得他在發顫。
“你竟敢襲擊我們?”另一尊木雕勃然大怒,正欲反擊。
“既然你們不讓我進去,那我就殺了你們,再進去....也是一樣的。”
薑臨平淡地說著,一道神念從他眉心掠出,化作刀刃的模樣,直接洞穿了那尊木雕的腦袋,將寄生在裏麵的精神抹殺。
“嗚——!”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尊木雕,強撐著最後一抹清醒意識,從腰間掏出一支古老的號角,深吸一口氣,猛地吹奏了起來。
悠揚,渾厚的號角聲,頃刻響徹整座村莊,一股又一股強橫的氣息,紛紛從睡眠之中蘇醒。
很快,那些披著黑袍、不露真容的家夥,密密麻麻地從村莊裏麵走了出來,它們身上有著淡淡的人類氣息,卻同時摻雜了一股陰暗、暴虐的氣息。
“嗯?竟然還有人類來打擾我們嗎。”蒼老的聲音從黑袍之下傳來。
薑臨定睛看去,那些陰影披戴的黑袍,根本就不能阻擋他的視線,映入眼簾的,全是各種人形的怪物,它們的肢體長著諸多的獸類器官。
方才說話的那頭怪物,原身似乎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它卻渾身生長著黑色的鱗片,就連腹部還多生長出一顆猙獰的鳥頭,密密麻麻的觸手從它的身後垂落。
不僅是它,周圍的村民,也都是不可名狀的模樣。
薑臨在其中一頭形似蟾蜍的怪人衣袍處,感受到了南宮的血跡殘留。
“打擾?我們的到來,就是你們的死亡。”
血色肉球興奮地舔著嘴角,它獸血沸騰,眼前的這些生物,無疑是它修為再進一步的最佳食糧。
“嘭!”的一聲,它的體型在不斷攀升的力量之下,驟然控製不住地暴漲,恢複了原形,成了一尊遮天蔽日的怪物,擋在了村口處。
這一幕,駭得那些村民,接連色變,他們知道自己樣貌醜陋,自詡為怪物,但是如今見到了血色肉球的真身,也是自愧不如。
“這是什麽鬼東西?”
疑似首領的怪人,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巨大肉球,它手腳發顫,難以抑製心底的恐懼。
“桀桀桀,你們還有什麽遺言麽?”
血色肉球貪婪地說道,在它看來,眼前這數十位不可名狀的生物,弱小無能,根本無法對他構成威脅。
就在這個時候,薑臨盯著那名首領,調侃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本來應該是壽命將盡的人類吧?到底是接觸了什麽髒東西,才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未待首領回答,就有一頭通體黃褐色的蜥蜴人,怒斥道:
“不許你這樣詆毀我們的神!”
“轟!”
話音剛落,血色肉球噴吐毒液,將那頭生物,從血肉到骨頭,連帶著一起融化了。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敢這樣和我大哥說話?猖狂。”
血色肉球一聲怒吼,無邊的音浪襲來,颶風肆虐,彈指間,原先篝火籠罩的村莊,直接崩潰解體,化作無數的沙石,木塊,飄零空中,散落各處。
那些靠在附近的異形人類,更是慘不忍睹,在音浪的衝擊之下,它們那進化了數次的頑強肉身,竟被刮得鮮血淋漓,可見森森白骨。
一時之間,哀嚎遍野。
薑臨把目光投向一位長著蛤蟆頭,彎腰駝背的怪物,審問道:
“就是你放出毒蟲,把南宮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是吧?”
“不...不..不是我!誤會了。”
那頭怪物臉色煞白,被嚇得半死。
然而,薑臨卻不想繼續聽它辯解,於是側首看向血色肉球,道:
“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讓它死得慘烈一點。”
“桀桀桀,包在我身上,老大,我保證我會用我那尖銳、密集獠牙,以及劇毒的唾液,把這個醜八怪的血肉一寸一寸地咬碎。”
陰冷的笑聲,回**在虛空之中,聽得那些畸變的村民們,脊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