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經理的困惑,‘張漠’不予回答,他再次把對方拖回辦公室,且鎖上了門。
這時,陸岩腦海忽地閃過一道猜想,有些畏懼地瞥了一眼坐在轉椅上的薑臨。
“極有可能是這個人...下的狠手....”
就在他這麽猜想時,身旁的‘張漠’忽地摔倒在地,其他兩位傀儡打手,也癱軟著毫無反應。
“鬧劇結束了,陸經理,托你幫我個小忙。”
薑臨收回在三人身上的神念後,拿起桌麵的紙筆,開始書寫。
“什麽...忙?你把老張,怎麽了!”
陸岩臉色有些難看,他附下身姿,伸手遞到張漠的鼻間感應,果真沒有呼吸。
薑臨沒有直接回應他,而是繼續書寫著某些受困者的名字,差不多半分鍾,才停下筆。
“你的老朋友,死了。”
薑臨把紙張撕下,放在桌麵上,道:“如果你不想死,把名單上的人,找來給我。”
“你到底是誰?”
然而,這個問題,剛問出來,陸岩就後悔了。
薑臨起身,身影掠過,刹那出現在他麵前,隻手探出,五指緊鎖咽喉。
“這不是你該問的。”
“呃..放..開..我..去..”
幾乎要窒息的陸岩,眼前視線愈發模糊,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斷斷續續地把話擠出喉嚨。
“別...殺我...我有..遺產..可以..給你。”
在他那絕望的目光中,薑臨不為所動,道:
“算了,不麻煩你,我替你去,也是一樣的。”
一抹無形的神念,如凝築成鋒利的刀刃,再次從青年的眉心飛出,貫穿陸經理的大腦,將之扼殺,且控製了他的身體。
就這樣,‘陸岩’在薑臨鬆手的時候,默默地走向辦公桌,拿起紙張,就離開辦公室,前往三樓的辦公區。
薑臨坐在沙發上,為自己溫了一杯茶,微微細品著。
在張漠的記憶中,大部分園區內的受困者,其實都是從夏煌境內,自願前來的。
哪怕他們明知這背後的騙局,知道從事殺豬盤,依舊是抵禦不住心中的貪念,不遠萬裏,來到這個人間魔窟。
隻有少部分的受困者,是在緬北旅遊時,不慎被綁架,或是由家中親友欺騙而來的。
他們初來乍到,不願從事網絡詐騙,因而少不了各種毒打。久而久之,為了活命,倒也屈服了,隻能渾噩地消磨著日子。
等待的時間過得很快。
片刻,‘陸岩’再次推開辦公室大門,身後跟隨十二位怯懦的受困者。
他們都低著頭,無不是神色恐慌,臉色煞白,或許在來的路上,被走廊那密密麻麻的屍體給嚇到了。
‘陸岩’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堵在門外。
望著這些渾身帶傷的同胞,薑臨動了惻隱之心,開門見山道:
“不用怕我,三分鍾後,我會讓陸經理把你們送去夏煌的大使館。”
“很快,你們就能回家了。”
“更不用好奇我是誰。”
十二位受困者戰戰兢兢,無人敢回應,像是被馴服的綿羊一般,地上猩紅的血跡,以及三具屍體,足以讓他們在這種詭異的環境裏麵,保持閉嘴。
“按我說的做,現在每個人,閉上眼睛,許下想要返回夏煌的心願。”
“在沒有我的允許之前,不要睜開眼睛。”
對於這莫名其妙的要求,12位受困者,雖心有疑惑,但依舊照做了。
薑臨當即取出懷中記錄靈願的卷軸,讓其懸浮空中,霎時,十二道蔚藍色字符,陸續鐫刻在卷軸之上。
“嗡——!”
完成儀式後,卷軸憑空消失,被薑臨放入儲物戒內。
隨後,他又分出兩道神念,控製那癱瘓在沙發上的打手起身,走向門外,與‘陸岩’匯合。
“好了,睜開眼睛吧。”
薑臨對12位受困者,叮囑道:
“放鬆你們的呼吸,忘掉在這裏不愉快的糟糕經曆,去往大使館的時候,記得報備自己的名字,還有身份證號碼。”
“那麽,接下來,迎接你們重見光明的生活吧;”
“所有人都有,轉身向後,跟著陸經理下樓,他會安排你們乘車離開,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保持安靜,不要和我說謝謝,現在就走。”
薑臨平靜得沒有情緒波動的話語,以及那幽冷的目光,讓所有的受困者,既感激又敬畏,卻不敢稍有停留。
在‘陸岩’帶領他們下樓,去往停車場時,薑臨的神念,時刻關注著眾人的動向,以防有打手對他們進行攔截。
直到十分鍾後,望著一輛小型巴士,越過前門,離開園區,駛向遠處擁擠、密集的街道,薑臨才緩緩收回目光。
“叮鈴鈴——!”
就在這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望著來電顯示的‘郝經理’。
薑臨嘴角微揚,接通電話,還未開口,就聽見對麵暴跳如雷的聲音。
“張漠!你他媽耍我是吧!搶人,還刀了瘦狗,你這種壞了規矩的畜生,就不怕生兒夭折麽!”
“你最好立刻給我一個解釋,這件事,已經嚴重危害我和公司的臉麵了。”
“別以為我怕了你們,論年度業績,論後台,我不比你這肥豬差多少!”
郝經理滔滔不絕地咒罵著,還放言要過來打折他的腿。
薑臨模仿著‘張漠’的聲音,回複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這件事,如果你有異議的話,可以來木爾街道找我。”
“嗬,還想埋伏我是吧?好!好!好!等著吧,肥豬,你看我今晚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不把你廢了,我名字跟你姓。”
氣到極點的郝經理,猛地掛斷了電話。
薑臨陷入思索,他依稀記得這個家夥所在的園區,也拐騙了不少夏煌人,正好晚點過去找他。
在此之前,該是解散這座園區了。
薑臨正準備起身,去往三樓的工作區,然而,手機又突兀地響了。
“嗯?左庫?”
來電的家夥,赫然是張漠生前最為得意的助手,平時幾乎替他處理所有見不得光的瑣事。
這兩天剛好出差去了,不在公司,否則,薑臨也在今早一並把這人殺了。
接通電話,就有一道猥瑣的聲音響起:
“嘿嘿,老張,有個好消息!你絕對猜不到的。”
“說?”
薑羽眉頭微皺,對這些惡棍來說是好事的事,多半是他所厭惡的行為。
“今早夏煌境內的一個女網紅,長得很漂亮的那種,被倆閨蜜給騙到我們緬北這了,我是第一手拿到的訊息,然後花了高價,直接把那女網紅給截胡了。”
“哎呀,我不是知道你平時好女色這一口麽?特意給你留著了,手底下的家夥,饞得流口水,我可都沒讓碰她一下,現在正開車,大概十分鍾,就到公司了。”
“誒,你在公司麽,還是外邊快活呢?給個位置,我找你去。”
左庫的言語,霎時,讓薑臨想起張漠那畜生,這些年來玷汙的受害者,絕不在少數。
特別是在園區這種魔窟裏麵,往往長得好看的異性,下場會比男的更淒涼,要麵對永無天日的黑暗,遭受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略微停頓,薑臨才平淡地道:“我就在九樓辦公室,你帶人過來罷。”
“好嘞,等我哈!保證你見了那網紅,魂兒都要被勾走。”
左庫獰笑不止,身旁還隱約傳來女人被堵住嘴巴的哭喊聲.....
“就先這樣吧,回頭見著了人,我絕不虧待你,謝謝了啊。”
“行行行,都好兄弟,應該的。”
一番寒暄,通話結束。
薑臨單手掐捏法印,體內靈力流動,口中忽吟道: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神火流熒,焚世淨業,驅邪縛靈!”
隨著話語落下,一道肆虐的黑色火焰,從薑臨指尖迸射,以雷霆之勢,襲向地麵的三具屍體。
“嘭!!!”
黑焰轉瞬即把張漠等人的殘軀,全然吞噬,燃燒殆盡,就連門外的屍體,也是這樣處理。
由於九樓是高管的辦公地點,這裏不被允許裝置監控設備,所以薑臨不擔心外人見到自己施術的畫麵。
十分鍾,轉瞬即逝。
“砰砰砰!!!”
辦公室的門,響起陣陣叩擊聲,左庫的詢問聲,也隨之而來:
“老張,我進去了啊?”
“進來吧。”
左庫擰開門鎖,與幾位小弟,押著一位女子走進屋內。
可是,下一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麵容。
左庫望著那坐在轉椅上的青年,卻不見張漠的人影,很是疑惑:“你是?!”
“砰——!”
話未說完,身材魁梧的他,和幾位小弟,都瞬間猝死,七竅流血,很是駭人。
辦公室的門緩緩自動關上,仿佛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操控著。
目睹這驚悚的變故,夏悠伊被嚇得渾身顫栗,那雙清澈的美眸中充斥濃濃的恐懼,她眼淚幾乎都要落下來了,向著薑臨不斷搖頭,乞求對方不要傷害自己。
“保持你的情緒穩定,我不會傷害你。”
薑臨安撫著她的情緒,還順手把她嘴上的膠布給撕了下來。
在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時,夏悠伊劇烈地喘息著,她咳嗽連連,胸膛起伏不斷。
過了幾分鍾,她才緩過來,楚楚可憐的麵容上,掛著雙道淚痕,道:
“求求你,不要把我賣給其他公司,要錢的話,我可以給。”
薑臨沒有理會她,而是這個時候,在他的神念覆蓋範圍內,又有十餘輛的越野車從園區門口進來了。
那些人的樣貌全部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儼然是公司另外兩位合夥人,以及兩位原屬於張漠的武者保鏢,外加一眾裝備槍械的打手。
看來,他們多半也是知道陸岩出事了....
“你需要多少錢?開個能放我走的價格,行嗎?我承諾回去之後,不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夏悠伊見薑臨沉默著,神經緊繃,一時心裏沒底,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不收你錢,這些抓你的人,都死了,我方才準備安排人員,把你送去大使館的,現在可能要晚上一會兒了。”
薑臨俯下身姿,替她解綁,左手輕易地撕碎了鐐銬。
“啊?”
夏悠伊錯愕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居然願意不收贖金,就放她走?
喜悅和擔憂的情緒,相互摻雜,沒能理解這是怎麽一回事,她遂下意識問道:
“為什麽..會晚一些?”
“因為這個公司的高管,帶著不少人,殺回來了,我想先會會他們。”
薑臨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