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陳萬河的心情極為不悅,幾位超隊長對視一眼,瘦頭陀猛地舉起手來,刹那間,手掌變得紙一般薄,迅速朝著王千辰的脖頸劃了過去。
“不要!”何鈞大叫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奈何他怎麽掙紮,卻無法挪動半步。
“咻——”與此同時,一道雨箭激射而出,將瘦頭陀的手掌擊了開來。
幾位超隊長紛紛回頭,不解地看著陳萬河。
沉著一張臉,陳萬河慢慢地走過來,轉頭對胖頭陀、瘦頭陀說:“他怎麽跟上來的?”
二位頭陀均是一臉無語。
他們一路上已經很小心了,作為【天棄】的超隊長,應付追蹤是家常便飯。
但……
沒人知道王千辰是怎麽跟上來了。
陳萬河又看向王千辰。
“殺了我,放過何鈞!”王千辰麵色凜然,他寧肯自己死,也不願讓何鈞代過。
“你倒挺講義氣……也不枉何鈞這麽對你了。”陳萬河背負雙手,麵上露出讚許之意。
“陳指揮,殺了我,放了他!”何鈞同樣大叫。
陳萬河摸了摸鼻子,回頭對何鈞說:“你這樣弄得我很難做啊,之前也就算了,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來,不殺一下是不是說不過去?”
“陳指揮……”何鈞麵露哀求。
陳萬河又摸了摸自己,似乎是在思考什麽,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何鈞,我現在開始懷疑你的忠心了。”
“陳指揮,我對您忠心耿耿,但小辰確實是個例外,除他以外,我不會忤逆您的任何命令!”何鈞言之鑿鑿、信誓旦旦。
“當真?”
“當真!”
陳萬河又思索了一陣,開口道:“我記得你在訓練營的時候,不止王千辰一個朋友?”
何鈞愣了一下:“怎麽?”
陳萬河問:“還有誰?”
“……杜鴻,譚左。”不知道陳萬河問這個幹什麽,但何鈞還是如實回答。
“好,殺了他們兩個,我就放了王千辰。”陳萬河幽幽地道。
何鈞麵露震驚。
王千辰也瞪大了眼,他不明白怎麽好端端扯到杜鴻和譚左身上了。
何鈞也不明白:“為……為什麽?”
“為了考驗你的忠心嘍。”陳萬河走到何鈞身前,彎腰、低頭:“你不是說,除了王千辰外,其他的事都不會忤逆我嗎?”
何鈞呆呆地看著陳萬河。
沒人知道陳萬河的腦回路是什麽樣的,這家夥似乎天生就是這麽神經、變態。
“不願意?”陳萬河冷笑著:“你看,你在騙我,除了王千辰,還有其他人能左右你的思想!你能忤逆我一次,還會忤逆我兩次、三次,所以我怎麽能相信你?”
陳萬河又朝王千辰走過去,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凝結出一支雨劍。
“我去!我去!”何鈞突然咆哮起來:“陳指揮,你別動他,我去殺杜鴻和譚左!”
何鈞趴在地上,眼淚淌了出來。
“哎,這就對了嘛。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陳萬河一擺手,束縛在何鈞手腳上的雨柱頓時崩碎,還順帶把他身上的黃色泥沙洗了個幹幹淨淨。
何鈞渾身濕漉漉地站起身來,有些失魂落魄地朝王千辰走過去。
“你不能殺杜鴻和譚左!”王千辰反應過來,立刻喊了一聲。
何鈞一語不發,蹲在王千辰的身前,頭發上淌下來的水,盡數流在他的臉上。
“對……對不起……”何鈞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說話也有點結巴起來,似乎又成了初入訓練營那個軟弱無能的、窩裏窩囊的青城山弟子。
“對不起……”何鈞的眼淚淌了下來,“小辰,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你敢動杜鴻和譚左,我饒不了你!”王千辰嘶吼著。
“即便你要殺我,我也必須救你……小辰,等我回來。”何鈞擦擦眼淚,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轉頭朝著天空看去。
一縷黃沙迅速襲來,在他腳下凝結成了一支長劍。
“你別去,別去!”王千辰大叫著。
何鈞一語不發,踩著沙劍衝天而起,很快消失在了一望無際的沙漠中。
“回來!回來!”王千辰幾乎吼破了嗓子,也未能換來何鈞的回頭。
陳萬河背負雙手,目送著何鈞離開後,眼睛突然微微一眯。
天空中迅速凝結出了一片烏雲,緊接著瓢潑大雨揮灑而下,迅速衝刷著莊園裏的一切,泥沙順著排水管流走,院中重新變得幹淨、整潔。
漫天大雨之中,胖頭陀則摸出縛仙索來,將王千辰捆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