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本不是這個國家的人,至於為何來這個國家,這是後話。
而他來這個國家的時候,年齡尚小,又是隆冬臘月,差點凍斃於街頭。
是一個善良的老頭救了他,後來在鑄刀池有所成就,老人家和他的孫女也跟著享福。
但原主修為盡失,被逐出鑄刀池後,老人的生活也隨之一落千丈。
老人把原主曾給的錢,全部拿出來,為原主尋名醫,想要讓原主恢複,還親自到深山老林尋找靈植。
在這個過程中,老人染病,現在還臥床不起。
成為贅婿的原主,卻再沒能力幫這名救命恩人。
這是他心中難以釋懷的事情,死亡前都難以瞑目。
甚至於在原主的心中,仇可以不報,但恩不能不還。
牧澤按照原主記憶,走出小院,前行不過二百米,就看到了另外一個破敗的小院。
他和恩人所住的地方,相隔不過二百米而已,可自從入贅柳家,他卻沒有機會前來探望。
來了……又能做什麽呢?
柳家雖然供他吃喝,卻從來不給銀錢。
吃喝……可不是白給的,他需要勞動。
加之心灰意懶,他就不敢來看望恩人。
現在牧澤占據這具身軀,他來到了小院外。
院門敞開,在小院內架著火,火上是一個砂鍋。
熱氣升騰,有中草藥的味道彌漫。
一名紮著馬尾的少女,正在忙著添柴。
少女膚色如凝玉,沾染了碳灰,將她襯托的更白了一些。
一身休閑運動的打扮,顯得青春靈動許多。
那雙眸子中,帶著倔強和期盼,似乎是想讓砂鍋裏的藥成為靈藥。
當聽到腳步聲,她轉頭來看。
那張同樣沾染了碳灰的臉上,露出驚愕,隨後是驚喜。
可很快,又有了委屈。
“牧澤哥哥。”她叫了一聲,聽上去卻有些疏遠的清冷。
這是老人的孫女,和牧澤差不多大,牧澤當年被收留後,兩人可沒少擠一個被窩,當然那時候年齡還小。
這樣一位女子,尤其是臉上神色,以及隱藏在雙眸之中的渴盼,當真是我見猶憐。
牧澤走過去,“我來吧。”
他蹲下,添了一些柴,側頭看向陸巧兒,“爺爺怎麽樣了?”
提及爺爺,陸巧兒紅了眼眶,有晶瑩淚珠落下,梨花帶雨的她,更平添幾分美色,讓人更加心疼。
“情況越來越不好了,這些天總念叨你,說什麽快不行了,就想見見你。”
“可你……這兩年也不來,我……我也不想去尋你。”
說著她側過頭去,眼淚更加洶湧。
“巧兒,你在跟誰說話?”房間內,傳來虛弱的聲音。
“爺爺,是我。”牧澤說出這句話,都感覺很奇怪。
他似乎並不反感這樣的稱呼。
房間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小澤,是你嗎,小澤是你對不對,我是回光返照了嗎?”
“真的是你的話,快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陸巧兒擦了擦眼淚,“你進去吧。”
牧澤起身,向房間走去。
房間內,陳設簡單,**躺著以為頭發早已花白的老人,老人形容枯槁,麵色蠟黃。
皺紋爬在臉上,如同老樹皮一樣。
當看到牧澤,老人眼裏有了光,他想要起身,可太過虛弱。
牧澤急忙走過去,“爺爺,你別亂動。”
老人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太好了,太好了,終於又見到你了。”
他仔細端詳著牧澤,“很好,看你的精氣神很不錯,這下我就放心許多了。”
“我應該早些來的。”牧澤坐在床邊。
老人臉上綻放出笑容,“現在剛剛好,不晚。”
“小澤,你聽我說,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以後巧兒身邊沒了別人,她要做什麽的話,你多幫忙出主意。”
“答應我,好嗎?”
“爺爺,我來了,你就不會有事。”牧澤目光堅定,“相信我,你的病能好,我先幫你把把脈。”
能好?
老人知道自身情況,最近幾天,他總能夠看到以前亡故的親人,他知道,大限將至,這是那些親人來接自己了。
他不願意打消牧澤的積極性,“好,你幫我看看。”
牧澤當即幫老人把脈,片刻後把手收回,“爺爺,你是不是去過亂葬嶺?”
老人臉色微變,“確實去過。”
牧澤心中感動,亂葬嶺是雲嵐城的禁忌,也是雲嵐城很多恐怖故事的源頭。
不過,在傳聞之中,人跡罕至的亂葬嶺出產寶藥靈草,不少人為此甘願冒險。
也因此,出現了更多的恐怖傳聞。
牧澤敢斷定,老人是想幫他,這才前往亂葬嶺。
老人身上,濕寒之氣很重,其中還有一股陰氣作祟,也就是這股陰氣,才導致他落下重疾。
老人身體孱弱,不易下猛藥,牧澤見陸巧兒正好端著藥湯進來,他把藥湯接過來,剛才幫忙熬藥的時候,牧澤已經查探過這些藥。
隻是一些尋常藥草熬製而成,對於老人多少有點補益作用。
好在沒有副作用,牧澤先喂老人喝了藥,隨後找了紙筆,寫下了一個藥方,“你按這個藥方去抓藥,每天一副藥,一共七天的量。”
陸巧兒接過藥方粗略一看,麵露難色。
久病成醫,雖然病的不是陸巧兒,但她一直照顧爺爺,對於各種藥也有所了解。
牧澤這個藥方上的很多藥材,陸巧兒認識,並且知道價格。
這藥,她買不起。
“怎麽了?”
陸巧兒抓著衣角,眼淚不爭氣的落下來,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牧澤恍然大悟,看家裏的擺設,就知道這是沒錢了。
他仔細一想,發現他現在也是一個窮光蛋。
看來,要想個辦法掙錢。
就在這個檔口,幾輛車停在小院外,一夥人氣勢洶洶的衝進了院子裏。
“陸巧兒,給我滾出來。”
如雷怒喝,在小院內響起。
這些人提刀帶棒,凶相畢露。
聽到外麵的呼喝,陸巧兒嚇的一激靈,她麵色發白看著牧澤,“你快走,從後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