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座座墳排列在地麵上,海風吹拂墳上的草,顯得有些蕭索悲涼。

羅鄰溪靠在一塊墓碑前低聲抽泣,淚水緩緩滴落。

“女兒無能,今天隻是仇人的走狗前來,我都險些被擊殺。”

“爹,娘你們會怪我嗎?”

“爹,娘女兒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可能很長時間都沒辦法來看你們了。”

“不過你們放心,我認識了一位先生,他手段通玄,煉丹術同樣登峰造極。”

“我會跟在他身邊刻苦學習,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為家族討回公道。”

“一定會。”

牧澤走過去,看向候在一旁的莉娜,“這些,都是你師父的家人?”

莉娜點了點頭。

牧澤放眼看去,細細數了數,一百三十六座墳。

觸目驚心,而莉娜的又一句話讓牧澤的心都跟著一抖。

“都是空墳,師父逃了出來,卻沒能力把家人的屍體帶出來。”

牧澤看著那道靠在墓碑上的身影,他慢慢走了過去。

“我可以讓你的敵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第一次他說這樣的話,是因為要請羅鄰溪去雲海,算是給予的報酬。

但現在是單純的想要幫忙。

牧澤沒有見過羅鄰溪更多的仇敵,但他已經見過那個麻臉老人。

從那些人的麵相上,可以斷定都是一些心黑手狠的人,在牧澤的世界裏,就是十惡不赦的人。

羅鄰溪擦了擦眼淚,“這個仇,我想自己報。”

仇恨,讓羅鄰溪這十年很多時候夜不能寐,她也早想送那些仇敵下地獄。

甚至渴望有強大的朋友存在,渴望有人能夠為她遮風避雨。

牧澤的話,讓她心中暖流湧動,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關心。

可她不敢讓牧澤去報仇,也不敢告訴牧澤真相。

牧澤可以把淬體丹給丁霖,她相信,如果告訴牧澤,牧澤是肯為她出頭的。

可肯出頭和能出頭是兩碼事。

牧澤抬手引雷,彈指落雨,這般神仙手段真的很強。

但和她的那些仇敵相比,真的不算什麽。

如果不是因為特殊的限製導致仇敵到不了這裏,羅鄰溪知道,她也活不到現在。

那些強大的仇敵受到了限製,這才隻派了麻臉老人來追殺她。

一旦牧澤想過去為她出頭,那就是十死無生。

她站起來,看著牧澤再次道:“讓你見笑了,十年的仇恨也有些習慣了。”

“以後能跟在你身邊,我相信我會變強的,終有一日會親自為家人報仇。”

牧澤點了點頭,“那好,不過有什麽困難,隨時都可以跟我提。”

“嗯。”羅鄰溪輕聲回應,她轉身看向一百三十六座墳,“你們都看到了,這位就是牧先生,他人真的很好,所以你們放心吧,我跟他去雲海一定不會有危險的。”

牧澤看向一百三十六座空墳,“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將他們都帶去雲海。”

帶過去很簡單,隻是在雲海立墳而已。

羅鄰溪搖了搖頭,“不用了,這裏環境很好,也沒有人打擾。”

牧澤看了看她,“睡不著的話跟我在島上走走吧,幫你把陣法變換一下。”

羅鄰溪急忙鞠躬,“多謝先生。”

她知道牧澤說的變換是加強,可以更好的保護這些親人。

羅鄰溪跟在牧澤身邊,牧澤在改變陣法的同時為羅鄰溪講解著,她耐心傾聽,生怕遺漏了一個字。

兩個多小時後,二人才回到住處,讓牧澤有些失望的是島上並沒有木佛骨和寒冰龍騰這兩種藥材。

“晚安。”羅鄰溪看著牧澤淺淺一笑,巧笑嫣然不過如此。

“晚安。”牧澤說了一句,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就再次看到了奇跡。

成片成片的靈植連同泥土如同飛向天的空中花園般向著遊輪飛去,牧澤腳踩一根木頭,就這樣帶著大片的靈植向著海上遠去,將這些靈植運送到了遊輪上。

這就是陣法帶來的好處。

完成了靈植的搬運,眾人也都登船,大船開拔。

羅鄰溪站在船尾,朝海島方向揮手告別。

這一次,不僅是羅鄰溪前往雲海,羅鄰溪島上的那些工人,也全都隨行。

根據羅鄰溪所說,這些女工同樣都是苦命人。

牧澤同意讓這些人隨行,讓羅鄰溪心中更加感激。

當大船在港口停靠,早就有人準備在岸上,沒了陣法,隻能用人力來搬運船上的靈植。

丁霖親自盯著,囑咐眾人小心再小心。

在搬運過程中,牧澤發現同行的那些女工不由自主的躲到了羅鄰溪身後,一個個臉色有些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

牧澤順著這幾名女工所看的方向看去,在一百米外,正停著一輛卡車,吊機正把集裝箱裝到卡車上。

這幾位女工在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