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頌德沉聲道:“九思喜歡跳舞,在上大學的時候因為跳舞傷到了脊椎,成了高位截癱。”

“不過薛神醫來了,九思有救了。”

說著他看向李可淑,“我現在腿腳不方便了,快帶薛神醫進去,牧澤你去打下手。”

高位截癱!

牧澤心裏咯噔一下,很難想象楊九思是怎麽渡過這些年的,她那麽熱愛跳舞,她曾說她就是為了舞蹈而生。

“還好,我重生回來了。”牧澤暗自慶幸,他並沒有點破薛鶴鳴的問題,而是打算先看看,“老師,我扶你就好,打下手的話有學長和學姐呢。”

“也行。”楊頌德在牧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李可淑急忙走到楊九思的門前敲了敲門,“九思,我們要進去了。”

“好。”

裏麵傳來清脆的女聲。

李可淑這才打開門,房間內楊九思半躺在**。

她那張清秀的臉上沒了昔日的朝氣,以前那雙靈動的眸子清冷了許多,帶著看透世事的滄桑,這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

上大學的時候高位截癱如今過去了幾年時間,整體看上去她精神麵貌不錯,這必然得益於楊頌德和李可淑的精心照顧。

她剛才就聽到了客廳中的對話,此時目光落在牧澤身上,僅僅停頓了片刻就移開。

那目光,紮到了牧澤。

他從她的目光中感覺到了恨。

牧澤心中有些愧疚,老師受到牽連,楊九思恨也是理所應當。

這時,李可淑向一旁讓開恭敬的看向很像薛鶴鳴的老人,“薛神醫,請。”

老人踱步走進房間中,“小姑娘,我先幫你把把脈。”

楊九思伸出胳膊滿眼希冀的盯著老人,她太渴望再次站起來,哪怕不能再跳舞,隻要站起來,隻要能夠簡單的行走都可以。

老人將手指搭在楊九思的脈搏上,片刻後開口道:“太晚了,我現在出手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如果剛剛癱瘓的時候,這種情況隻要按我的藥方服藥,最多三個月就能痊愈,現在隻能看運氣了。”

他起身看向楊頌德夫婦,“我會給你們開個方子,至於能不能好,要看她的造化,因為不敢保證痊愈,這樣吧診金我退你們十萬。”

楊頌德急道:“多謝薛神醫,這診金不能退,談好的事情就按談好的辦,有您的藥方,就是我們一家人的希望。”

“要不是這藥方中用到的藥材極為珍貴,我也不會收這麽多的診金,十萬你們就收著吧,我會讓人和藥一起送來。”

“今天就先不打擾了。”

“老師,我和玉華送薛神醫出去。”高一泉見薛神醫要走,他急忙開口。

楊頌德點了點頭,“麻煩你們了,可淑你也去送送薛神醫,薛神醫我現在行動不便,多多見諒。”

老人連說客氣,這才踏步向外走去。

“等等。”就在這時牧澤開口了,他看向老人,“薛神醫,你剛才為九思把了脈,我也想為她把脈試試,如果我能治的話,想為我老師省下這筆診金。”

“牧澤是吧?”高一泉盯著牧澤看過來,“如果我記的不錯,你是因為猥褻、傷人入獄,剛出來就學會招搖撞騙了?”

“你就是憑這點伎倆哄老師高興的?”

“你知道什麽是中醫嗎,你知道薛神醫是什麽人物嗎,薛神醫名列醫者榜第六,醫者榜是全國排名,這其中的含金量你懂嗎?”

“你這是在質疑薛神醫的能力嗎?”

高一泉連珠炮一般發問,“你當前牽連楊老師被處分,剛出來又要斷送九思站起來的希望嗎?”

“你居心何在?”

“一泉,牧澤也是好心,當年他是被冤枉的。”

“冤枉?”高一泉冷冷的瞪著牧澤,“我怎麽聽說當年他父親是咱們雲海負責審批項目的要員,林家想要拿下雲海新城的項目,他父親想要給自己的親戚,怕林家攪局這才設計陷害林家。”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把牧澤送進了大牢,他自己也被踢了出來。”

“老師,成績和人品並不是正相關的。”

高一泉這種說法,也確實是當年林家利用公關團隊做的宣傳。

楊頌德怕牧澤難受,他急道:“一泉,別說這些了。”為了緩解現場氣氛,他急忙轉移話題看向老人,“薛神醫,讓你看笑話了。”

“那我是開藥,還是不開藥?”老人臉色拉了下來,“先前我就說過,我的出診費不低,現在不管你們是不是抓藥,這診金都不退了。”

“你就是個掃把星。”高一泉惡狠狠的瞪著牧澤,“這下你滿意了?”

“不滿意,我還是想要為九思診脈,等我診脈過後,再說給不給你診金的問題。”牧澤態度堅定,不管眼前這個老人是真是假,也不管他認識的薛鶴鳴是真是假。

這個老人的態度,牧澤不滿意,這錢也絕不能讓他掙了去。

“你一個剛坐牢出來的垃圾,也會診脈?我看你就是不想讓薛神醫給九思開藥。”

這時老人再次接話,“就算你真懂點醫術,你現在這種做法就是對我的挑釁。”

他看向楊頌德,“這個叫牧澤的小小年紀,卻狂妄的很,你身為他的老師,或許信任他,但我醜話說在前麵,你們可以讓他幫忙診脈,但他這樣做了,接下來我不會再管你們家的事情。”

“我剛剛從外地回來,不知道多少人等著我去看病,要不是一泉和玉華求我,我才懶得管你們。”

“薛神醫,你別生氣。”李可淑急了,“牧澤還小,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可淑看向牧澤,“快給薛神醫道歉。”

“師娘,診金是多少?”見老師一家臉色都不太好看,牧澤打算退一步,如果診金是幾十萬,那他就先服個軟。

雖然他現在沒什麽錢,可並不愁錢,有本事總能掙到錢,先讓老師一家寬心再說。

“這套房就是診金。”楊頌德握了握牧澤的手,顯然是讓他趕緊道歉,用一套房才換來的診治機會,來之不易。

一套房!

牧澤心裏多了幾分火氣,房和錢不同,房是家,眼前這個老人要是假的,那就是想把這套房坑了去。

思量片刻,他開口道:“老師,我師父也出獄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親自來為九思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