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鶴鳴沉著臉盯著牧澤繼續道:“你拿針很穩,姿勢也沒問題,確實學過針灸,可不能亂來啊。”

“既然學過針灸,眉心穴是什麽你不知道嗎,又叫印堂,是人體要害穴位之一。”

“你用長針刺印堂,別說他腦部受傷,就算不受傷,這樣一根針下去也有可能造成他的死亡。”

“現在長針沒入的深度,已經處在危險邊緣,現在千萬不要亂動。”

薛鶴鳴的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牧鴻業夫婦更加慌了,聶冬菊看著薛鶴鳴,“老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

說著她就要下跪。

薛鶴鳴急忙扶住她,“別這樣,救死扶傷本來就是醫者的使命,你們先別慌,我想想辦法。”

牧鴻業急忙上前扶住聶冬菊,“先冷靜,老先生應該有辦法的。”

夫妻二人現在心裏都難受萬分,小兒子躺在病**,大兒子施以援手,可這位中醫大師說大兒子的行為足以害死小兒子。

他們是埋怨也沒辦法埋怨,夫妻二人知道大兒子肯定更加難受,夫妻二人都感覺一口氣憋在心裏,上不來下不去。

聶冬菊急的直掉眼淚,薛鶴鳴看著如此一幕,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他盯著牧澤,“小夥子,千萬不要亂動。”

牧澤有絕對的把握,可他怕這個時候亂動會引起父母的過激行為,隻能是牢牢的捏著長針,“老先生,你打算怎麽辦?”

薛鶴鳴走上前去,“我先替他把把脈看看具體情況。”

他拉過一把凳子坐在病床前伸手為牧陽把脈,片刻後開口,“這個孩子已經受到長針的影響,我沒有足夠的把握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把長針取出來。”

聶冬菊一聽這話雙腿瞬間就軟了,要不是被牧鴻業扶著肯定會倒在地上。

她看著牧澤,隻是流淚,也不忍心埋怨。

牧鴻業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老先生,我有把握用我的方式把我弟弟治好。”

“你有什麽把握,你這是草菅人命,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跟隨薛鶴鳴一同進來的女孩怒視著牧澤,“我爺爺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中醫大師,你憑什麽認為自己有把握,年紀輕輕的不知道務實,就會說大話。”

薛鶴鳴瞪了女孩一眼,“別亂說話,他們作為病人家屬心情比咱們難受。”

女孩退後一步,這才沒有繼續說牧澤。

一旁的主治醫師盯著牧澤看去,“薛老先生在國內醫藥界屬於泰鬥,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不要以為學了一些皮毛或看了一些偏方就敢用到你弟弟身上,這件事事關生死,不能兒戲。”

牧鴻業看著牧澤,“讓薛醫生幫忙吧。”

如果是一些簡單的症狀,牧澤也就退讓了。

可牧陽的情況並不簡單,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爸,媽,他是我弟弟,親弟弟,我不會拿他的性命開玩笑。”

他看向薛鶴鳴繼續道:“薛老先生,你剛才說把針取出來也沒把握,既然同樣存在風險,不如讓我試試。”

“胡鬧。”主治醫師被氣的瞪圓了眼,“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

“在醫學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就是謀殺,如果你弟弟死了,我就報警抓你。”

主治醫生真的非常生氣,他見過很多不理智的家屬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導致病患離開這個世界。

而牧澤的行為讓他更加憤怒,這已經不是不理智,這就是草菅人命。

“我好不容易從手術台上把他的命保住,他是我的病人,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主治醫師的心是好的,薛鶴鳴的心也是好的,這才是讓牧澤最為難的地方。

加上薛鶴鳴的身份,顯然沒有人相信牧澤有能力。

哪怕是父母,也不會相信他可以救牧陽。

父母雖然並未埋怨,可藏在眼底的一些細節已經表達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牧澤看著主治醫師,“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這是承不承擔後果的問題嗎,如果你弟弟真被你治死了,就算把你槍斃了能救他的命嗎?”

“還是你認為,你的醫術比薛老先生更強?”

“牧澤,別鬧了。”牧鴻業的聲音沉悶了幾分。

麵對好心人,有些話牧澤不願意說,可現在也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