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個億嗎?”許長安立即瞪向淩烈:“這點錢我們許家還拿得出來。”

“但是,我們拿出了這筆錢,今天的事就得一筆勾銷。”

“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找後賬。”

這話一出,薑雲飛立即衝上來,抓起許長安的衣領,又是啪啪兩個耳光扇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許有山立即臉色一沉。

“幹什麽隨便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薑雲飛拽著被打懵逼的許長安,扭頭看向許有山:“你們欺負人的時候,講過什麽是王法?”

“你……”許有山咬牙切齒地喝道:“這件事是許長樂幹的,跟我們許家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沒關係……”薑雲飛冷冷地瞪向許長安:“你們嘰嘰歪歪個什麽?”

“就是。”柳寒媚也立即看向許有山和許長安:“又要把兒子拉出來頂包,現在又要替他還債,這是既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聽完薑雲飛和柳寒媚的一唱一和,許長安和許有山對視了一眼,同時啞口無言。

而此時的淩烈,依舊背著手,冷冷地盯著許長樂。

“理,不辨不清,帳,不算不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

說著,他扭頭看向方伊人。

“具體金額是多少?”

麵對這個問題,方伊人一愣,接著深吸了一口氣。

“我隻知道還款金額……”

“我來吧。”上官楚君扭頭看向淩烈,順手打開了一個文件夾:“淩恩公司和樂天金融投資有限公司的借款合同金額是六億,分36個月償還,按年利率10%計算,連本帶利,三年一共是六億九千多萬。”

“然而,淩恩公司的借款實際到賬金額,隻有兩個億。”

“其中,3000萬用於生產擴大,2000萬用於墊付材料貨款,還有4000萬用於淩恩公司流動資金儲備。”

“至於剩下的一億一千萬,經核查,樂天金融投資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許長樂,瓜分8000萬,剩下3000萬,由淩恩公司財務主管婁月分得一千萬,合夥設局的五大淩恩公司客戶,每人各400萬。”

聽到這裏,許長樂和婁月同時抬起頭,衝上官楚君露出震驚無比的神情。

這些事,都是他們私底下的隱秘操作。

如此清晰的賬目,就連他們也都有些弄不清楚,居然被上官楚君一個外人所得頭頭是道,分毫不差,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更為關鍵的是。”上官楚君抱著文件夾,再次看向淩烈:“淩恩公司每月都分期足額償還欠款1936萬餘元,連續堅持到上上個月,直到淩恩公司的所謂五大客戶徹底翻臉,拒不結算淩恩公司到貨的大筆貨款。”

“這樣一來,淩恩公司一共分期足額還款20個月,總計三億八千七百二十餘萬。”

“還款數額,比實際借款金額超出整整一億八千七百二十餘萬。”

“再加上被這幾個人瓜分的一億一千萬,拋開淩恩公司真正的使用本金利息。”

“對方至少應該退還淩恩公司兩億九千萬。”

兩億九千萬!

聽到這個數字,在場的所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對於方伊人而言……

這兩億九千萬,不僅僅是淩恩公司所有人拚了命,整整一年多的銷售利潤。

同時,還包括她和方家的一切財產在內。

兩套老宅,三套豪華別墅,僅存的七個祖業門麵,最愛的車和最愛的包包衣服。

還有,她個人背負的上千萬債務。

這不僅僅是個數字,這還是融合了她和方家僅存的所有身家性命,尊嚴和血淚的全部。

然而……

這一切,竟然全都是這幾個人的算計和陷害。

她是傻白甜嗎?

不,她從來都不是。

而且,她不僅頭頂江南第一美人的美譽,還有江南商界天賦奇才的讚譽。

她之所以中這樣低級的圈套,全在於她太過信任所謂雪中送炭的同學和閨蜜。

感情用事,婦人之仁,不是愚蠢,勝似愚蠢。

故而……

她在聽到這份數字時,沒有半分激動,反而在內心中產生了一股濃濃的悲哀和自責。

她又仿佛再次聽到了爺爺在耳邊的教誨。

欲財者,察五事。

一曰仁,二擇地,三應時,四觀人,五辨物。

她在這件事上,竟然一事也未察,所以才被這麽低級的套路給擊中。

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閉上眼睛,顫抖著聲音開口。

“兩億九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聽完這話,現場的所有人同時露出緊張的神情。

尤其是許有山,在此刻心急如焚。

別說兩億九千萬,就是二十九個億,他許家也能馬上拿得出來。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不能以許家的名義管這事兒。

否則,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恐怕連整個許家都得搭進去。

想想剛才,一通電話,三兩句話,這神秘來頭的小子,就免了一個帝國三星戰將的次長。

如此背景,簡直聳人聽聞。

再加上,他曾親眼見到過新任江南總督雷亞軍,對這個神秘小子畢恭畢敬。

如此一來,這個神秘小子的身份背景,不由得讓他毛骨悚然。

“還錢。”淩烈像看死人似的看著許長樂和婁月:“否則,千刀萬剮,賣肉抵債。”

一聽這話,趴在地上的許長樂頓時急了。

他立即哭喊著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噗通一把抱住許有山的大腿。

“爹,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我是您兒子,您平時最疼我。”

“這……這個心狠手辣的王八蛋,他真能幹得出來呀。”

“你得幫我還錢,兩三個億對我們許家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爹,你不能看著兒子被人活剮了呀,嗚嗚嗚!”

說著說著,許長樂抱著許有山的大腿,嚎啕大哭。

看到這一幕,淩烈虛眯起眼睛。

“薑腸子!”

話音落下,薑雲飛立即心領神會地衝出來,一把拽起抱住許有山大腿的許長樂。

“爹……爹救我呀。”

“爹,您不能不救我啊……”

在許長樂鬼哭狼嚎中,薑雲飛像提小雞似的將其提了起來,並且手中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淩烈:“先卸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