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烈日炎炎的一天,到了晚上風吹過來,依然會讓人心中生寒。
一個廢舊小區的地下停車庫裏,不知道是供電不足還是燈泡老舊,光源很昏暗,讓人連對麵坐著的那位臉都看不清楚。
李虎是跪著的,想要看坐著的王二龍,需要仰望。
他可以去看,但是他不敢去看,他給王二龍惹了禍,要是王二龍發了火,今天三刀六洞都跑不了!
“他怎麽敢!他怎麽敢!”
王二龍喃喃道,就連目光都變得有些呆滯,沒有聚神,整個人都在發呆。
李虎跟王二龍身邊的手下都不敢說話,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江南市的天,塌了!
國內最大的家族之一,馬家,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馬家家族內正在派高層人員趕往這座城市。
在馬家人還沒趕到這個路程,這極短的時間裏是李虎唯一能夠逃生的機會。
李虎跪在地上,心裏是焦急萬分。
到現在,從事情發生至此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了,他心裏還在後怕。
那個一直在微笑的男人簡直就是魔鬼!
他就不是個正常人!
權勢滔天的馬致遠在他手裏就如同一個小雞仔一樣,說殺就給殺了!都不帶紮眼的!
在得知那個男人名諱之後,一切又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淩烈……邊疆戍邊的烈王……
這種人物做事的風格,不是他們這種小混混能夠理解的。
他李虎算是倒了八輩子黴,弟弟色心起來撞到了這種人物,導致他跟著受了這無妄之災!
王二龍已經從出神的狀態緩了過來。
他收到了消息之後整個人都炸裂了,感覺腦子就嗡的一下,那一瞬間都產生了耳鳴。
他的手下殺了馬致遠!
這消息嚇得他心驚肉跳!
在把李虎抓來,讓他跪在地上說完詳細過程之後,王二龍徹底傻了眼,他也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會跟淩烈也扯上關係。
“大哥,我是真的冤枉的,可我也不敢追上去啊!”
“淩烈那種人物,喜怒不定,要是我追上去討要一個說法,恐怕我今天也別想活下來!”
李虎聲音委屈,帶著哭音說道。
現在王二龍就是他唯一活命的希望,隻希望王二龍能念在這些年他替他立下的種種汗馬功勞上,能夠救他一命!
王二龍陣陣冷笑傳來,“你還知道你找上淩烈就活不下來?那你知道你現在被人借刀殺人當槍使,依然活不下來嗎!”
他怒吼著,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桌子上站了起來。
一張肥臉是血紅色的,像極了新鮮的豬肝。
瞪圓了的眼珠盯著他,“知不知道馬家的人有多麽記仇?淩烈倒是說的輕巧,把你往偷渡的路線上送,你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那是他忽悠你的!”
“啊?”李虎愣了,“淩烈不是稱號烈王嗎?他那種人物……用得著跟我說假話嗎?”
王二龍憎恨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虎,“他沒有說假話,的確那是你唯一活下來的辦法。”
“可是你知道,那偷渡的路線是誰家開的嗎?”
“馬家!”
王二龍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接響徹在李虎的心頭。
“死定了……”
精氣神在這一瞬間像是抽離出了李虎的體內,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淩烈他為什麽要騙我?他為什麽要騙我!”
他恨啊!若是知道是這種結局,他就算是拚死,也要把淩烈留下!
哪怕是打不過淩烈,全部人一擁而上,把淩烈旁邊的那個女人給砍毀容總是能做到的吧!
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而起,都是因為她,她才是罪魁禍首!
王二龍看見他臉上變幻的表情,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想著活不了了,要去報複是吧?”
“嗬嗬,我告訴你,那三個人沒有一個是你惹得起的!”
“我就不說那淩烈了,西北的烈王,那種人物你連想都不要想,就說他旁邊那個女人,你知道是誰嗎?”
王二龍蹲下身子湊近他,將聲音壓低了後說道,“那女人叫蘇小軟,h國蘇家第三代的嫡係,還有那個男的馬文利,馬家的人。”
“原本你出來頂罪還隻是你一個人會死,你要是招惹了他們三個,就算你報複成功了又如何?”
“到時候你全家人,一個都別想跑掉,全都得死!”
王二龍回到了他剛剛的座位上,冷冷的說道,“想想你那剛剛上小學的兒子吧,我現在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我給你另外一條從北麵偷渡不走馬家道路的路,一路潛逃到戰亂之地,帶著你的家人一起走,那邊條件惡劣,能不能活著到達看你的運氣。”
“第二,你出來頂罪,我想辦法保住你的妻兒,他們得隱姓埋名,以後不會再跟著你的姓氏。”
王二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想清楚吧,給你十分鍾時間考慮,想明白了過後告訴我,我幫你安排。”
……
一隊有勞斯萊斯、賓利等豪車組成的車隊停在了一個與他們身份不符的地下停車場門口,司機下來給其中一輛車打開後門。
一根拐杖率先探出,拐杖落地之後,一個老頭從車裏從容的下來,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悅。
“讓王二龍滾過來見我。”
話罷,幾分鍾後,一個肥胖的身軀竟真的從不遠處來時趴在地上,努力的將自己比作一個圓球,開始滾動,一點點的滾到了這位老人的身邊。
王二龍不敢起身,他趴在地上獻媚的笑到,“二爺爺,怎麽是您來了,您早說您要來我就去找個好一點的地方給你接風洗塵了,哪敢勞您來我這破地方來主動找我。”
馬鋒拐杖在地上篤動,鼻息長長的出了一陣氣,他嘶啞的喉嚨才開口說道。
“致遠死了,死在你的地盤,我聽說是你手下的人殺的,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王二龍連忙辯解,“二爺爺,這件事絕對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馬致遠是您的親孫子,我哪裏敢對他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