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那藥劑，您還能再煉製一次嗎？”
北山武盟分部，吳平清將華秋請來，一臉不好意思地問道。
華秋聞言當即皺眉。
“我上次煉製的一桶，足夠整個北境用了。”他淡淡說道。
那種藥劑高度濃縮，隻要正常發放到北境各處，隨便一滴化開都能拯救數百人。
生怕劑量不足，他還是超量煉製的。
“華先生……”
吳平清臉色不好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唐進站在他旁邊，神色充滿羞愧，似乎不敢麵對華秋。
“有話就說，那批藥劑出了什麽問題？”華秋沉下了臉。
吳平清醞釀了一下。
“華先生，您煉製的那批藥劑……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便全部蒸發了……”他低聲說道。
“胡說！”華秋露出慍色。
“那藥劑在空氣中並不會蒸發，除非遇到土壤中的一些物質才會發生反應，難不成，你們把藥劑都灑進了土裏？”
吳平清被嗬斥得不敢說話，支支吾吾。
華秋看出了端倪。
“說吧，誰的錯？是誰毀壞了藥劑？”他直接開始質問。
“華先生，由我來說吧。”唐進一臉愧色。
“您煉製的那批藥劑，是被我那些師兄弟們毀壞的……”
華秋眉頭皺得更深。
“理由。”他吐出兩個字。
“神醫門的弟子說，您煉製的藥劑……根本不能拯救瘟疫，甚至還對患者有害……”吳平清歎氣道。
“那藥劑運送到北境主要受災處，還沒來得及分發下去，就被神醫門弟子們搗毀了。”
華秋臉色瞬間陰沉。
神醫門跟他有仇，神醫門弟子會對他藥聖的藥劑有所抗拒乃至懷疑都是情理之中。
但藥劑有沒有用，他們應該很清楚！
華秋萬萬想不到，那些人會如此的偏執自私，竟直接毀壞了他的藥劑。
那可是能拯救北境無數黎民百姓的藥劑！
他們這麽做，是完全不管北境人民的死活！
華秋不是什麽憂國憂民的聖人，但也止不住此刻心中火氣滋滋地冒。
“華先生，這件事，是我的師兄弟們做得不對，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固執，隻因為偏見就完全抗拒您的藥劑……”唐進趕緊給華秋行禮道歉。
“他們真應該好好試驗一下的，哎，他們太魯莽偏執了！”
“嗬……”華秋露出譏諷的冷笑。
“你真以為他們沒試驗過？”他反問。
“若不是這藥劑真的有用，他們又怎會毫不猶豫地直接毀壞？”
神醫門弟子的那些心思，華秋清楚得很。
他們被神醫門派出來，是為了建立聲名，為神醫門招攬人心，好為以後的入世奪權做鋪墊。
然而神醫門弟子根本對付不了這場可怕的瘟疫。
華秋的藥劑，對他們來說是打臉的東西，會令他們功虧一簣。
隻是華秋也沒想到，神醫門能如此冷漠狠心，置無數百姓生命於不顧。
“唐進，如果你不是什麽白癡，有些事情，你應該能想的清楚。”華秋冷冷地說道。
唐進啞口無言。
雖然不敢相信不願接受，但他知道華秋的說法有七八成的真實性。
“華先生，能請您再配置一批那樣的藥劑嗎？需要什麽材料您盡管開口，我們分部定會找來。”吳平清懇求道。
“我向您保證，這一次我將親自押送，絕對不會讓藥劑再出任何問題！”他拍著胸脯保證。
華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神醫門弟子毀壞藥劑這件事，便不追究了？”他質問。
吳平清語塞，說不出話來。
毫無疑問，迫於如今神醫門的聲威，武盟並不敢拿那些人怎麽樣。
“如今情勢危急，許多地方還需要仰仗他們……”吳平清底氣不足地說道。
“可笑！”華秋目光冷然。
這些人，能幹出一次那樣的事，又怎麽會做不出第二次？
他們根本就是禍害，危害大於本身作用。
“藥劑可以再煉。”華秋冷漠說道，“但這樣的事情，絕不容許發生第二次！”
“是是是……”吳平清連忙應聲。
“在下會稟報總部，讓總部調動頂級強者來親自護送，保證藥劑安全送到北境各處並投入使用！”
“不必了。”華秋直接擺手。
“這一趟，我親自去！”
吳平清神色一震。
他十分為難。
華秋去了，事情可就難收場了。
以他的脾氣，十有八。九便是流血事件。
“華先生……您……”吳平清想要勸解，讓他別去。
“我要去，武盟盟主來了也攔不住！你攔得了？”華秋神色一沉。
瞬時間，吳平清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事就這麽決定了。”他淡漠說道。
“華先生，我跟您一塊去！”唐進主動請纓。
“我要親自去問問他們，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身為醫師，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
“你要跟著，隨你。”華秋不以為意。
他已經預料到即將出現的畫麵。
唐進跟那些人對質，根本得不到結果，更不可能說服他們。
到時候，這個神醫門唯一醫者仁心的弟子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華秋很快讓武盟分部收集來藥材，他重新煉製了一批藥劑。
華秋親自看著藥劑裝車押送。
吳平清和唐進跟隨左右。
車隊日夜兼程，朝著北境瘟疫爆發的中心桃源縣奔赴過去。
一路上，越靠近桃源縣，便越能感受到瘟疫的可怕和嚴重。
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車隊甚至還碰到運送死亡病患的軍隊。
一車車的屍體，將要運送到荒郊野外焚毀……
這樣的情景，看得唐進留下淚水。
若是華秋的藥劑能早點投入使用，也許他們都還有機會重獲新生。
“他們，不可原諒！”唐進情緒崩潰，哭著說道。
相比他的情緒起伏，華秋卻顯得十分平靜。
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稱之為人。
越是身份超然的，越不會把普通黎民百姓的生命當回事。
他們隻會權衡利益，隻在乎自己的聲名。
“造成這樣的後果，有的人應該付出代價。”華秋冷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