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宅院座落的街上,高貴而莊重的加長林肯駛來,這是趙家出席最最隆重的場合,才會啟用的座駕。
車子停在蘇家大院門口,趙家家主趙世豪,趙家二公子趙世傑,趙三小姐趙冰潔,還有……葉菲下車。
蘇家家主蘇戰,大少爺蘇旬,二少爺蘇沫都站在門前。
一身中山裝,梳著大背頭的趙世豪走上前去,大氣而不失禮數道:“蘇伯父,世豪攜家人冒昧前來叨擾,不會見怪吧。”
蘇戰微笑道:“怎麽會呢,現在誰人不知,蘇趙兩家,乃兄弟家族,是共榮辱,共進退的,說是一家人都不為過啊,既是一家人,還說什麽叨擾不叨擾,見怪不見怪的啊。”
趙世豪微笑道:“那倒是世豪見外了,對了……為恭賀即將到來的新年,世豪略備薄禮,還望伯父笑納!”
這時,隨車而來的趙家成員,抬了一個高貴大氣的箱子上來,先不說箱子裏的東西如何,光是這個箱子,就是一件古董,價值不下幾十萬呢,足以見趙家準備的隆重。
“賢侄真是有心了,快快請進,今晚咱們兩家舉案同飲,一醉方休才好,請進!”
“伯父先請!”
就這樣,兩家人其樂融融地進門了。
望著這一幕,蘇旬百感交集,幾個月前,三弟還和趙世豪,在擂台上決戰生死,沒想到幾個月後,兩家人就這樣親密無間了,正所謂是不打不相識啊。
這時,蘇旬看到了跟在趙家人後的葉菲。
她還是那麽文靜優雅,但比數月前,她身上多了與她年齡極度不符的滄桑和憂傷。
畢竟,經曆了那種家破人亡的慘禍,是個人……都要壞掉了吧,她還能站在這裏,足以說明她有多麽的堅強。
葉菲對三弟用情至深,此番她來,應該是奔著三弟來的吧,要不要告訴她一聲,三弟現在不在呢……
正在蘇旬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時,卻見小雅已經走到了葉菲身旁,跟她攀談了起來。
“也是唉,有弟妹在,這種事哪輪得到 心啊。”蘇旬想了想,將目光從葉菲身上移開。
突然,蘇旬眼前一亮,目光被一女子吸引了,那女子金色卷發,白嫩皮膚,簡直如同活生生的洋娃娃一般,卻又有著與洋娃娃截然不同的魔鬼身材,此她刻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眼睛充滿好奇張望。
“我記得她是……趙家的三小姐,趙冰潔!都已經出落成這樣了,若不是那場疾病,怕在這江北省,她都是炙手可熱的絕色美人,真是天妒紅顏啊!”蘇旬不禁惋歎。
這時,趙冰潔的目光也望向這邊,她盯著蘇旬半晌後,突然說道:“鴨!是蘇家的癮君子哥哥!”
“噗!”蘇旬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喂,你的眼睛在看什麽地方啊!”卿兒揪住了蘇旬的耳朵,又說道:“真是的,一時半刻不盯著的,你的花花腸子又犯了吧。”
蘇旬苦笑道:“卿兒,放手啊,這麽多人瞧著,我多沒麵子啊。”
“哼!給我管好你的眼睛,否則就等著跪搓衣板吧你!”
“是是是,以後不亂看了……”
“你瞧咱二弟,多麽的深沉儒雅,哪像你啊!”卿兒瞅著站在後方,目不斜視,溫文爾雅的蘇沫說道。
“再深沉儒雅,不也是個弟弟……”蘇旬貧嘴地說著,又好奇道:“不過二弟他,為何不進門呢?”
隻見,蘇沫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門,還有一個人同樣如此,那就是趙二公子,趙世傑,他走到了蘇沫麵前,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目光意味深長,道:“好久不見了啊,沫若,不顛國的大屁股洋妞,味道可還不錯。”
沫若,正是蘇沫的乳名,除了本家兄弟外,鮮少有人知道,但,趙世傑卻知道。
“傑蚩,你還是老樣子啊。”蘇沫扶了扶眼鏡,玩世不恭地說道。
傑蚩,正是趙世傑的乳名。
啪!然後,兩人在半空中擊掌。
原來,他們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交集了……那是性情相投者的相互吸引。
“我知道,你最近在調查一些事情。”趙世傑指的,是蘇沫在暗中調查小柔父母死因一事。
“那麽,你能幫我對嗎?”蘇沫也沒有問,趙世傑是如何知道的。
“那就要看看你今晚能喝多少,給不給我麵子了。”趙世傑笑道。
“這麽說,我還真得舍命陪君子了!”蘇沫笑道。
然後,兩人一同向大門走去,但進門之前,趙世傑轉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遠處那黑燈瞎火的胡同,微眯的雙目中,有精光流溢。
“看來,這場晚宴,會很熱鬧的。”趙世傑將手中高腳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
咯吱!厚重的大鐵門,緩緩地關上了。
蘇家外的胡同中,影影綽綽,站著不下百道身影,他們皆神色木訥,皮膚煞白,如同活死人一般!
站在他們前方的,乃是一名渾身包裹在黑色中的男人,他用低沉的聲音,與某人通著話。
“齊先生,藥人已經在蘇家附近就位了,但就在剛才,趙家的人似乎到了!”
“哦?趙家,趙世豪,內勁武者,戰力的確不容小覷啊……但不足為慮,蘇軒此刻不在家院中,乃是千載難逢的良機,行動照舊!”齊道仁那蒼老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明白!行動結束之後,這批藥人要如何處理?”
“哼哼哼……使用過的道具,當然是舍棄了,一旦作成藥人,他們的心肝都會在三天之內變質,也就失去藥用價值了,反正被社會拋棄的人到處都是,我們不過是發揮他們的餘熱而已,廢品,終歸是廢品!”
“明白了!”
“哼哼,真是期待啊,今晚蘇軒回到家中,看到那副慘狀的時候,會是怎麽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呢?和江北齊家做對,就算是有霍家撐腰,我齊道仁也有一百種法子玩死他,隻要,我手裏握著陰醫門,這張強大的底牌!”在齊道仁快意地笑著,掛斷了電話。
黑衣人轉身走在這些藥人之間,他知道,不管行動結果如何,等待著這批藥人的下場唯有一個,那就是悲慘的死去。
他停在一位女藥人的麵前,那女藥人生有幾分姿色,她雙目麻木而空洞地望著前方……雖然黑衣人就在她麵前,但她眼中,卻沒有任何反應。
黑衣人袖口掛落一把匕首,唰得一刀劃在那女藥人的臉上,紅中帶黑的血液,立時沾在了刀刃上,黑衣人伸出猩紅的舌頭,將之舔舐幹淨,啪啪!然後他又用匕首,拍了拍那名女藥人臉上的割痕,神色露出變態的快意。
他轉身時,並未看到……那名女藥人正對著他背影的空洞眼神深處,閃過瞬間的清明。
黑衣人望著蘇家宅院所在,獰笑道:“行動!”
嘩啦啦!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下,大批藥人,向蘇家宅院集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