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報警,如實說正上小學的孫女被扣留在這裏一個多月了,無法回到監護人身邊……”陳一嘯抬頭說道。
“哦~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呢,小萌是未成年人,就算她想留在這裏,警方也會把她遣送回監護人身邊,這麽說,我真是非答應不可了呢。”蘇軒摩挲著下巴道。
“就是這樣,但不是萬不得已的話,我也不想鬧成這樣……還希望你行個方便吧。”陳一嘯說道。
二樓扶梯旁,悄悄望著這一切的小萌,小臉浮現焦急之色。
“別急,你師傅他會有辦法的。”小雅蹲在小萌身後,撫著她的肩膀道。
沙發上,蘇軒深吸了一口煙,道:“陳老先生,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小萌跟著我學武,也許是最好的路呢,你也是習武者,明白我說的意思。”
陳一嘯說道:“是,那孩子根骨奇佳,悟性奇高,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若加以培養,將來不可限量,你蘇軒是當代少年宗師,驚世之才,讓你來培養,的確是不二之選……但比起光明的前途,我更希望她……安安穩穩地生活!”
蘇軒手拍在桌上,沉聲道:“迂腐!你口口聲聲你希望你希望,孩子自己的路,不應是她自己來選擇嗎?長者的職責是引導,而不是代勞!”
陳一嘯老臉一抖,索性也直起腰來,紅著眼道:“她若跟著別人也就罷了,唯獨你蘇軒不行!”
“哦?搞了半天,還是陳老先生,對蘇某懷有意見嘍!”蘇軒嗤笑一聲,將雪茄按滅在煙灰缸裏,又道:“好啊,還從來沒人敢當麵指責我的不是呢,今反倒覺得新鮮,你就一五一十地說吧,我是不會怪你的。”
豁出去了!
陳一嘯攥著拳,咬牙道:“好!你要聽,那我就說了!除了之前我提到的能惹事,仇家多之外,我還認為你玩世不恭,身上透著一股子邪氣,毫無習武者應有的浩然正氣!小萌這孩子本身就邪性,跟了你,隻會邪上加邪!”
“嗬,我蘇軒就是玩世不恭,也不屑與自詡正義的偽善者們為伍,這我不反駁,你繼續說~。”蘇軒邪氣一笑。
“我還認為你戾氣殺氣太重!厲家因何而亡,葉家因何而亡,刀疤龍和八麵佛因何而亡,上千條人命,全部與你脫不了幹係!你說我怎麽能允許小萌呆在你身邊呢!”陳一嘯喝道。
“厲家陰狠歹毒,屢次要置我和我家人於死地,咎由自取,葉家我有心放其一馬,奈何氣數已盡,也算是因果報應,刀疤龍和八麵佛,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防患於未然,沒有一個算是無辜的,上千人如何,幾萬人又如何?他們活著,也隻是毒瘤,會有更多人受害,這些人裏,很可能就會有你的親人朋友!”蘇軒問心無愧道。
陳一嘯一時被駁得啞口無言了,不說別的,就說八麵佛之死,就讓臥龍市乃至江北為之清新了不少。
“沒有要說的了嗎?”蘇軒道。
“有!我覺得你女人緣好到過分了!”陳一嘯道。
“噯?有嗎?”蘇軒一愣。
“有!”二樓,小萌和小雅脫口而出。
“哼!光是我知道的,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就不下五指之數!將來隻怕會更多!我不知你身上有什麽魔力,反正小萌還小,我怕她早晚步了後塵……”陳一嘯臉紅脖子粗。
二樓,小萌小臉通紅,小雅神色古怪。
蘇軒道:“我單就事論事,感情這種事,為人力能幹涉,小萌崇拜我,千裏迢迢跑來,你卻攔不住,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唉。”陳一嘯歎氣。
“而且據我所知,陳老先生,你曾經也是個情場浪子……”蘇軒話鋒一轉。
“這,這……小萌那丫頭,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嗎!!”陳一嘯突然急眼了。
“跟陳老先生比,我蘇軒起碼不濫情,那些女孩不管喜歡我與否,我蘇軒敢承認,我心中所係之人,今生今世唯有小雅,那麽,陳老先生你呢?”蘇軒問道。
二樓,小萌小嘴撅起,小雅嘴角上揚。
陳一嘯無言,他年輕時,光是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就超過十指之數,直到結婚才收斂,但直到他結發妻子去世,過往那些女子中,仍舊有人未出嫁……隻為能與他再續前緣。
“罷了,罷了,我陳一嘯一生,耽誤的女子太多,實在沒有資格在這件事情譴責你……”陳一嘯緩緩坐在了沙發上,拿出煙卷抽著,平複心緒。
蘇軒再度點上一根古巴雪茄,道:“小萌這孩子,很討人喜歡,我會當她是家人,是家人,便會護她周全,你不用擔心。”
陳一嘯沒有答話,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他在考慮著,蘇軒也沒有打擾他。
客廳中靜悄悄的,隻有秒表時針走動的聲音滴滴答答,幾個小時過去了,煙灰缸已經被煙蒂填滿,陳一嘯依舊眉頭緊鎖著。
蘇軒摩挲了一下須彌玉扳指,將一個瓷瓶放在陳一嘯麵前。
“這,這是?”陳一嘯問道。
“可以讓你打破先天限製的丹藥,服下後,你可以在內勁大成的基礎上,更進一步……”蘇軒說道。
“內勁,圓滿!?”陳一嘯兩眼圓瞪,他一生習武,四十歲修成內勁,至六十歲內勁才大成,之後隨著衰老,已開始走下坡路,此生圓滿已是無望了。
這是他此生一大遺憾,哪個浸**武學之人,不希望攀登更高的山峰呢!
用顫抖的老手,抓起那小小瓷瓶,老眼望著,近乎窒息!
蘇軒又道:“我還會把小萌,培養成最頂尖的武者。”
“最頂尖?比,比我還要頂尖嗎?”陳一嘯顯得有些激動。
“嗬嗬。”蘇軒淡淡一笑,道:“別說是你,宗師,絕對不是她的終點。”
罷了。
陳一嘯心中歎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後,突然下跪行禮,振聲道:“小萌能得名師,乃是天賜的機緣造化,老朽之前咄咄逼人,有失禮數,還請蘇軒先生受我一拜!”
蘇軒拄著龍頭手杖起身,將陳一嘯攙扶起來,說道:“無妨,護犢乃人倫之本,我理解你的心情。”
這時,小雅引著小萌走下樓來。
爺孫倆終於見麵了。
“去吧。”小雅一笑。
“爺爺,偷偷跑出去,讓你擔心了……”小萌紅著眼眶上前。
“好孩子,好好跟著你蘇軒師傅先生學武,不要調皮,不要給師傅和師娘添麻煩,明白嗎?”陳一嘯蹲著身子,將小萌摟入懷中。
“嗯,爺爺放心吧,等小萌學武有成,一定回去照顧爺爺。”小萌乖巧地點了點頭。
“哈哈,有這份心爺爺就很開心了,爺爺健朗得很,還不到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呢,你就好好學武,逢年過節回去看看爺爺就好。”陳一嘯欣慰地笑著。
交待完一些事情後,陳一嘯婉拒了蘇軒留宿的邀請。蘇軒和小雅將他送到門口。
“陳老爺子,這個您還是留著吧。”小雅將那100萬的銀行本票,還給了陳一嘯。
“這個,兩位還是收著吧,否則老朽心中有愧啊,就當是小萌寄住在這的花銷了!”陳一嘯道。
蘇軒卻道:“我說過,小萌是我家人,對家人,照顧她就是應該的,沒什麽花銷不花銷的。”
陳一嘯感動,卻也不再推諉,將那100萬收了回去。
他知道,光蘇軒送他的那味丹藥,價值就如何是這100萬能抵得呢。
唉,看來,我真是有些老眼昏花了,一直忖度了蘇軒先生的心胸啊!陳一嘯心中歎息一聲,讓司機從車上取下一個盒子,這是他除了銀行本票外,準備的另一樣東西,若是沒能將小萌帶走的話,就把這件東西給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