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隻見方才還坐在那裏的蘇軒,此刻正飄忽不定地穿梭在持刀大漢之間,每到一個人麵前,就幹淨利落地戳出一根手指,頓時慘叫連連,血肉橫飛。

Biu!Biu!Biu!Biu!Biu!Biu!

“啊!!”

每一指,必伴隨著一聲慘叫,和身上一個血窟窿,以及一個倒地哀嚎的身影!

不多不少,一十三秒,不少不多,三十一指,這並不寬敞的坐席區,橫七豎八倒了整整三十一個人,他們手中刀片壓根連摸到沒摸到對方,身上就被對方手指開出一個血窟窿來。

幸好,血窟窿出現的地方,不是要害,否則他們就成為指下亡魂了。

“他,他不是人,他是妖魔鬼怪啊!!”一名手下捂著肩膀上的血窟窿,失聲尖叫道。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看法,而是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看法。

誰也想不到,這坐在夜總會坐席區喝著飲料的,毫不起眼的少年,竟隱藏著這等匪夷所思的身手,人們驚駭的同時,也思索著他的背景,以及,他接下來要幹什麽。

蘇軒伸著的右手食指上,正滴著血,他麵無表情地轉身,向著目瞪口呆譚強走去。

隻見譚強伸手入懷,摸出一把漆黑手槍,瞄準蘇軒。

“在動一下,老子開槍了!!”譚強大喊。

之所以沒有直接開槍,是因為這裏是鵬哥的場子,若在這裏動了槍,會惹上麻煩的。

且在他看來,功夫再高的人,麵對他手中這家夥,也絕對不敢妄動。

但,蘇軒根本是他無法想像的存在,麵對黑 象征著死亡的槍口,他依舊不為所動,徐徐接近。

“你的手,在顫抖啊,這樣能拿得穩槍嗎?要不要我站著不動,讓你打得更準一些?”

蘇軒幽幽的聲音,飄到譚強耳中,隻讓後者脊背有些發涼。

這是一個少年,麵對著槍口,能說出的話嗎?這個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怎麽沒聽說江北出了這麽一號人?是外地來的?

他終於開始意識到,蘇軒不簡單,十分不簡單,但這裏是江北,強龍不壓地頭蛇,他自信沒有自己背後那位靠山擺不平的事情。

“小兄弟,我不知你是什麽來頭,但我是鵬哥的人,你動了我,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地方!”譚強舉起槍威脅道。

“哦?鵬哥?”

“嗬嗬,不想這件事鬧大的話……”譚強眼神一亮。

“聽好了,把那個打電話叫到這裏,我有事和他談!”蘇軒卻是冷冷地說道。。

蘇軒坐在椅上抽著煙,腳邊是哀嚎的傷員,四周是圍觀的人員,譚強則站在幾米外打著電話。

“鵬哥,這小子十分猖狂,不隻打傷了我手下幾十號兄弟,還揚言要和您談談!什麽名字?他不肯自報家門,對,就在四海輝煌夜總會,您最好多帶點人過來,這小子功夫很邪門,好嘞!”

嘟!掛斷電話後,譚強點燃一根香煙,神態又充滿了底氣。

他手下弟兄被傷了那麽多,蘇軒能力遠超他想象,他已經很難收場了,早就想請出鵬哥,但終究不太體麵,沒想到蘇軒竟出動提出要見鵬哥,譚強是求之不得。

“光頭,咱們各位退一步如何,你跪下懺悔認錯,我就留你一條狗命。”蘇軒抬起頭,頗為認真地說道。

唰!眾皆嘩然。

“你說什麽!?你TM腦子壞了吧!”譚強出離憤怒。

“考慮考慮吧,我是覺得,這個買賣挺合算的,你丟點臉麵,起碼還能保住一條命,否則,這事就不好辦了啊。”蘇軒認真地說道。

人們再次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

“哈哈哈哈哈!我譚強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今天你能讓我認慫,我譚強跟你姓!!”譚強乖張地大笑了起來。

“唉,難得我開一麵,你竟然不領情,那就怪不得我了。”蘇軒無奈地搖搖頭,呢喃道。

嘩!

這時,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傳來,隻見數不清地黑衣人,從樓梯口擁了過來,肅殺的氣氛瞬間彌漫,圍觀者們大氣都不敢喘,自覺後退出老遠去。

黑衣人停了下來,偌大的夜總會已經水泄不通。

譚強那倨傲的神色頓時轉為謙卑,急忙掐滅了香煙,快步走到立於黑衣人前方的中山裝平頭男子麵前,躬身致禮。

“鵬哥,您到了!”

“嗯。”鵬哥點了點頭,目光望向譚強身後,見到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中的人時,他眉頭緊緊皺起。

“譚強。”

“在!”

啪!!鵬哥甩手一記耳光,扇得譚強臉上的肥肉亂顫。

“鵬哥,您。”譚強惶恐。

“你手下小弟受傷那麽久了,為何不先送去救治!”魏老九冷喝一聲。

“鵬哥,我。”

“想讓我看到這個場麵,徹底管這個事是吧!”

“是!是!我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鵬哥的慧眼!”

“譚強,我張鵬可以縱容自己的手下妄為,卻一向痛恨拿自己弟兄生命開玩笑的人,今天這事,你已經觸碰了我的忌諱,但是這麽多外人看著,我也不讓你太難堪,立刻,馬上,把受傷的兄弟送醫!”

“是是!都是我不好!謝鵬哥對我開一麵!”譚強急忙摸出電話,張羅著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

蘇軒看著腳邊的人被抬走,也沒有阻止,隻是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張鵬這個人。

待所有傷員都被送走,魏老九方才抬起眼來,看向蘇軒。

“小兄弟,挺勇猛啊,是武者?”張鵬挑眉道。

“算是吧,總之搞定這些廢物,輕而易舉。”蘇軒淡淡地說道。

“你說誰是廢物!!敢傷我譚強手下的好兄弟,我和你拚了!”譚強凶神惡煞地喊著,就欲上去和蘇軒拚命,為了挽回在張鵬心中的印象,還煽情了一番。

張鵬伸手製止了譚強,叼著煙走上前去,站在蘇軒麵前一丈。

“你說要和我談談,談什麽?”

“首先,談談你管教手下不力的問題,我和朋友是這裏的客人,這光頭卻公然調戲我朋友,我朋友已經明確拒絕了他的無禮要求,他卻變本加厲,打算動手動腳。”

“我製止了他的作死行為,並不與他一般見識,他卻糾集了一批打手,欲在這公共場合下,公然報複我,並強行霸淩我的朋友,你是這裏的老板,看樣子也是個體麵人,你憑心而論,這樣的社會渣滓,該不該教育?你張鵬,又是不是管教不力!”蘇軒注視著張鵬,有理有據地說道。

張鵬抽著煙,眉頭緊皺。

啪!啪!戰鳳拍了拍手掌,神色冷豔依舊。

現場鴉雀無聲,人們看向戰鳳的表情,充滿忌憚,若每個美女都是一朵花,戰鳳肯定是毒刺玫瑰。

蘇軒從地上撿起那把手槍,拿在手中把玩著。

“譚強,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的直升機駕駛員,特種兵出身,你這樣的捆在一起,十個都不是她的對手,最初我阻止你,是為你了救你,你不領情。”

“張鵬來之前,我曾希望息事寧人,保你一命,你再次不領情,就在剛才,我還沒有明確說出要你死,張鵬準備砍你一隻手,保你一條命,你卻仍舊沒有領情,三次活命機會都沒有把握住,你說,是不是這天要亡你?”

蘇軒手掌揉了揉,漆黑手槍在他手中,變成了一堆碎屑。

“我錯了!再原諒我一次吧!!鵬哥,軒爺啊!!廢掉我一隻手,不要殺我啊!”譚強哀嚎道。

“自作孽,不可活,色字頭上一把刀,譚強,上路吧!”張鵬打了個手勢,手下人將譚強抬了下去,他的命運,可想而知。

“諸位賓客,不好意思,本店今晚因突發狀況,要提前打烊,你們看到的一切,我希望老老實實的保密,若是泄露出一星半點,相信我有能力查出你是誰,後果……”張鵬舉目顧盼四周,冷峻道。

“不敢不敢!我們隻是來跳舞的,其他什麽都不知道!”圍觀群眾如何不知輕重,紛紛點頭應和,爭前恐後地離去,不過任誰臨走時,都不忘多看了一眼蘇軒。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待客人離去,張鵬再度伏下腰去。

“軒爺,家事已經處理完畢,現在,我聽憑您的發落!”

“哦,發落就不必了,今後務必嚴加約束自己的手下,不要波及到無辜平民,你可以直起腰來了。”蘇軒說道。

張鵬再度直起腰來,但沉思片刻後,似下定某種決心。

“軒爺,這次的事情,我難逃管教不力之罪,譚強死了,我這個當大哥的,亦當受到牽連!”

張鵬說著,竟是摸出一把小刀,將自己左手小拇指,幹淨利落地削了去!

“鵬哥”手下們紛紛驚呼。

“我,沒事,但切記……今後約束自己的行為,不可對無辜平民下手,否則,決不姑息!!”張鵬布滿虛汗的臉上,帶著一股狠勁與決心。

一幹手下皆人人自危,張鵬能狠到對自己動刀子了,看來是鐵了心要一正風氣了。

“鵬哥,我們明白!”眾手下齊聲響應。

蘇軒默默看著這一幕,心中點了點頭。

“伸出手來。”蘇軒說道。

張鵬不明所以地伸出手來,蘇軒屈指一點,柔和的綠光湧入紗布,張鵬那截斷指,竟生長了出來。

“這!?是什麽手段??”張鵬驚駭道。

“一點小伎倆罷了,不用大驚小怪。”蘇軒平淡地說道。

“可斷指是我應該受的啊。”

“斷指的疼你已經受過,但十指缺一,生活終歸不便,我說了,我也護短,但前提是有資格讓我護短。”蘇軒說道。

剛出夜總會不久,看見錢波捏著一張道符,站在路中間,錢波口中振振有詞,身旁也跟著一幫狗腿子。

“蘇軒,這是天師道的天師符,讓你見識下我的厲害!!”

眾人都瞪大了眼睛。

嗡!嗡!嗡!

突然,錢波手中符篆劇烈閃動了起來。

轟!!!!

一聲巨響,萬事休矣。

錢波,被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