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世豪親口承認失敗的時候,沉寂的武道會場瞬間沸騰了,有人歡喜,有人驚歎,有人怨忿,有人憂愁,但唯一一件事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是經此一役,蘇軒的大名將享譽臥龍市這個江北小城。
旁人敬畏也好,歎服也罷,哪怕恨蘇軒恨得牙根癢癢,卻也不敢再稱蘇軒為廢柴。
試問,站著不動,接了趙世豪一百零八拳,九十六腿毫發無傷,最後用一根手指頭,將趙世豪連身和心統統挫敗,這種驚為天人的戰績,若說蘇軒是廢柴,這世上,誰又是英才?
“哈哈哈哈哈!阿軒,真不愧我蘇戰的好兒子!我蘇家的未來!”蘇戰酣暢淋漓地大笑了起來,他是發自內心地高興和自豪啊。
“三弟,你真的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不像大哥一樣啊……”蘇戰身旁,蘇旬由衷感歎一聲,但他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虛汗散發,手指頭哆嗦著,像是在強行壓抑著什麽。
“太好了,這下,看誰還敢瞧不起少爺!”小雅悄然拭去眼角因激動流下的淚滴,微笑地望著蘇軒。
有人歡喜有人憂,在蘇家上下一片歡天喜地時,之前一直叫得最歡實的葉家,不知為何卻鴉雀無聲了。
不過,還有那些因為蘇軒的獲勝,趙世豪的慘敗利益受到損失的人,卻發起滿腹的牢騷來。
“我把一百萬拆遷款統統投了趙世豪!虧我那麽相信他的實力,對他寄予厚望,但是他卻輸了!媽的,這個該死的廢物,活該讓人給綠了,沒本事還有臉打擂台,害我輸得傾家**產,我詛咒你下地獄,蘇軒,快點殺了這個廢物!”
“沒錯,趙世豪這種廢物如何能跟蘇軒比,不過仗著自己門第優越些,便不知天高地厚,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牆倒眾人推,當即就有人將自己的失敗和愚蠢,統統歸咎到趙世豪身上,甚至惡毒地咒罵著他,昔日高高在上青年才俊跌落神壇,被打上廢物的標簽。
不過,這些人滿腹的牢騷,很快被來自趙家人冰冷的眼神,生生瞪回了肚子裏。
是啊,趙世豪雖然敗了,趙家依舊是趙家,臥龍市的龐然大物……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夠評頭品足的,如此也隻能苦笑著,自咽苦水了。
這便是人性的醜陋,蘇軒早就經曆過了,所以看淡了,不管別人叫他廢物也好,天才也罷,他通通都不在乎,他蘇軒便是蘇軒,他的強大和耀眼,不會因他人的意誌而轉移。
趙世豪戰敗,一心求死,諾大的會場又安靜地下來,人們紛紛見證著,蘇軒,今日的勝利者,臥龍市的新晉黑馬,將如何處置落下神壇的趙世豪。
蘇軒伸出手,咻!他扔在台下的龍頭手杖,飛入他手中,噠!他拄杖而立,淡漠地俯視著神色頹然的趙世豪。
台下,趙家家主趙滕隆五指緊攥椅子扶手,在其上留下深深的指印,趙家其餘子女,亦是沉默不語。
這時,趙滕隆突然看向趙冰雨,道:“冰雨啊,咱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大哥死在蘇軒手上啊。”
“戰書是大哥下的,你也同意的,蘇軒,是你們逼著他接受挑戰的,事到如今也是咱們自食苦果,父親,你若是肯放下顏麵,和蘇家,和蘇軒道歉,並澄清葉菲的事情,隻是以訛傳訛的謠言,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趙冰雨說道。
但是,趙滕隆老臉緊繃,沉默不語。
“說起來,你還是不願意放下你臥龍第一家族家主的身段,去救自己親生孩子一命吧,豪門寡情,所以我才討厭自己出身豪門!”趙冰雨失望地說道。
“冰雨啊,眼下還有一個辦法,能夠救你大哥!這個辦法,隻有你能夠做到!”趙滕隆不置可否,話語突然意味深長。
“什麽辦法?”趙冰雨秀眉微蹙。
“你現在開槍,殺了蘇軒,當然,是以你警察的身份啊!理由我已經幫你想好了,就是,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闖入,不知道生死狀的事情,眼下蘇軒殺人便欲阻止,但不小心擊中了要害,誤殺了蘇軒,這個理由你必然會受到處分,但你是趙家四小姐的身份一公布,處分應不至於太嚴重,然後,父親今後就全力支持你的事業,你看怎麽……”在趙滕隆眼中,這似乎是筆很合算的買賣。
“夠了!”趙冰雨打斷了趙世豪非人的話語。
“冰雨!這都是為了你大哥和趙家的未來啊,蘇軒如此年輕便是內勁圓滿武者,今後還不知成長到什麽地步,眼下趙家已經得罪了他,若不除去,必將後患無窮,甚至對我們趙家而言,都有滅頂……”
“滿口趙家趙家!你眼裏隻有你的家族,連做人基本的良知,都舍棄了嗎!!”趙冰雨盯著趙滕隆,眼神中,是對這個男人的失望透頂。
“可世豪是你的哥哥,你不想救他嗎!”趙滕隆陰著臉道。
“救人,不等於殺人,既然你放不下自己虛偽的身段,那就由我,來幫你出這個頭好了!”趙冰雨說道。
“你?你還打算和蘇軒講道理?”趙滕隆荒誕地說道。
“我和蘇軒有過交集,我為大哥求情的話,他興許……還能夠看在往日情分上,放大哥一馬吧。”趙冰雨說道。
聞言,趙滕隆驚疑地看著趙冰雨。
擂台上。
“蘇軒,你還在等什麽,動手,殺了我啊!”趙世豪再次求死。
“你想死,那還不容易啊。”蘇軒漠然地說道。
趙世豪和蘇軒並未有什麽深仇大恨,此次發難,也不過是他對葉菲用情至深,另外對蘇軒存有誤解,在蘇軒眼中,趙世豪並非必死的那一類,可殺,可不殺,老實說,趙世豪冷靜而理智,卻又是個性情中人,蘇軒對他倒格外有些欣賞,從內心講是不願殺他的。
不過,眼下生殺予奪的權限掌握在他的手裏,就算不殺,也要體現出不殺的價值,不能平白無故地,說不殺就不殺,畢竟他蘇軒可不是什麽善類。
至少,利用放趙世豪這一馬,爭取到他覺得物有所值的交換才可,比方說……人情,一般人的人情還不行,必須,是他能看上眼的人。
咻!蘇軒將龍頭手杖拋到半空中,那手杖被一股氣勁卷著高速旋轉,又緩慢下降,尖端向著趙世豪的腦袋迫近。
蘇軒環顧會場後,盤膝坐在擂台之上,冷聲道:“這個拐杖,六十秒之內,便會鑽透你的腦袋,有什麽遺言,就趁現在交待清楚吧,這滿場的人,便可為你作見證。”
蘇軒明著是要趙世豪交代遺言,其實是提醒在座的人,為趙世豪說情的機會,就在這60秒之內!
“遺言?嗬嗬,但求一死!”趙世豪無畏地說道。
十秒鍾過去了,望著迫近趙世豪腦袋的手杖,會場中靜得連呼吸都聽不到了。
葉家座區。
“大小姐,蘇,蘇軒是真的要殺世豪少爺啊,你,你再不想想辦法,他可就……”鸚哥顫巍巍地說道。
葉蕊兩眼死死盯著雷霆上一跪一坐的兩人,竟是神經質般地冷笑道:“不,他不是世豪!我的世豪,是高冷的美男子,不是這種渾身是血,跪著的廢物,這種廢物,就讓他死掉好了,嗬嗬嗬嗬嗬!”
這一刻,就連鸚哥都用無比驚恐地目光,看著她眼中無比陌生的葉蕊。
原來,對葉蕊而言,所謂的愛情,也不過如此涼薄!
趙家座區,趙冰雨站了起來。
“蘇軒,求你看在往日我們的交情上,放我哥一馬吧!”她對蘇軒說道。
“哦,趙四小姐,往日的交情,你指的是小時候那一次見麵嗎?恕我直言,那點交情,似乎不夠換你哥一條命。”蘇軒平靜地說道。
兩人的對話,引起在場一些小聲議論,趙冰雨既然說出來,就並不在意了,但讓趙冰雨有些意外的是,蘇軒聽了她的求情之後,竟然沒有她想象中那般動容。
難道,對你而言,我僅僅是個過客?趙冰雨攥緊粉拳,內心竟有些不甘了。
片刻後,她複雜地望著蘇軒,道:“如果我說,你蘇軒當年一句無心之言,成了我趙冰雨,一生為之奮鬥的夢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