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軒,我已經死了嗎?”**,蘇旬醒過來之後,目光空洞地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沒錯,你死了,那個被毒癮折磨,沒有未來的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未來是一片光明的,但前提是你不再自甘 。”蘇軒後背倚著門框,深沉地說道。
聽聞此言,蘇旬那雙無神的雙目猛然一顫,便要坐起身子,但他的身體依舊沒有多少力氣,失敗了。
“雖然你已經脫癮,但身體卻被掏空了,後續我會為你全麵調養,包括你那方麵……總之現在你就老老實實地躺著吧。”蘇軒囑咐著。
聽了他的話,蘇旬不再動彈,安安靜靜地躺在**,這次戒毒的過程,他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心境發生了蛻變,特別是小雅抱著他對他說的話,仍舊刻骨銘心。
“阿軒,你可要好好對待弟妹啊,她是這全天下最愛你的女孩,你的福氣,當真不淺……”蘇旬感慨萬千道。
“這個,我比你要清楚。”蘇軒說著,坐在床邊,將拐杖放在一旁,點燃了一根古巴香煙,深吸入肺,吐出濃重的煙霧,道:“說說吧,你是怎麽沾上那玩意的。”
“是常貴。”蘇旬沉吟片刻後,說道。
“常貴,哪個?”蘇軒眉頭微皺,記不起有這個人。
“一個月前新來咱們家的傭人,半個月前你把我救回來之後,我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外出,這時那常貴來和我套近乎,給了我一種香煙,我抽了以後渾身說不出的暢快,就又問他要了好幾次,越抽越上癮,到後來他不給我煙了,直接拿出白粉給我,我雖然知道那是什麽,還是忍不住吸了,之後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再找他時,他說自己手裏也沒有了,就說讓我出錢,他去幫我拿貨。”蘇旬一五一十地說來。
“大哥啊,你被套路了。”蘇軒得出結論。
“我如何能不知道呢?可我當時已經上癮,離不開那東西了,我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也試著自己從外麵來搞,但外頭搞來的和他給我的,完全是兩種貨,根本解不了我的需求。”
“這時他知道了,找到我和我攤牌,說他是佛爺的人,專門尋找像我這樣無所事事,精神空虛的富家子弟,就是為了從我這種人身上榨取金錢,還明著告訴我說,我給他的錢,他自己扣下三成,另外七成才去幫我跟佛爺拿貨。”
“還說這種貨就是佛爺專門恭迎給咱們這些富家子弟的,隻有從他手裏能夠拿到,說這輩子別想戒掉,老老實實當他的搖錢樹,還說我若把這事說出去,就不給我供貨,讓我自生自滅。”
“最後,我實在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隻能任他擺布,給他錢,讓他幫我拿貨,最近他膽子越來越大,直接把錢扣下一半,還說一次拿貨,最少拿100萬的,也就是我必須給他200萬,他才肯幫我拿,我自己沒有那麽多錢,隻能從家族的戶頭上支取資金,整整200萬啊!”
蘇旬把話說完後,蘇軒眼神已是無比冰冷,想那八麵佛的人混進蘇家當傭人,吃蘇家的,用蘇家的,拿著蘇家的工錢,卻在蘇家眼皮子底下 蘇家大少爺染上毒癮,還挑明了威脅,心安理得將蘇家當成了提款機,這是何等的猖狂,何等的妄為啊!
“混賬!這是當我蘇家無人,當我蘇軒死了嗎!”蘇軒拄著龍頭手杖起身。
“三弟,你打算,怎麽做?”蘇旬問道。
“那還用說,當初來福吃裏扒外,收了厲強的好處,在我車上動手腳,我四肢痊愈後第一件事就是擰斷他的脖子,如今這個常貴更可恨,把大哥你害到這步田地,我不扒了他的皮!”蘇軒肅殺道。
“可常貴,是那個佛爺的人啊,你若殺了他,豈不是把佛爺也得罪了,眼下蘇家背腹受敵,厲家,葉家,趙家,若在得罪了八麵佛,真是四麵楚歌了,反正大哥現在已經好了,把常貴攆出去就行了吧!”
“不行!常貴我殺定了,八麵佛也是,就是真佛來了,也渡不了他!”蘇軒冷冷地留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房間。
不多時,管家李海走進房間中,對躺在**心事重重的蘇旬說道:“大少爺,你好好歇著,先把身體養好了,家族裏的事情,三少爺和老爺自會拿主意的。”
“我毒癮發作,然後戒毒的事情,家族其他人不知道吧?”蘇旬問道。
“除了老爺,三少爺,我,還有小雅,沒有其他人知道,畢竟人多口雜,傳出去對大少爺也不好。”李海說道。
“也就是說,常貴也還不知道我已經戒掉了吧,他估計正算計著,如何從我這個頹廢的蘇家大少手中,榨取到蘇家更多的金錢了,蒼蠅,不釘無縫的蛋,我蘇旬,原來是裂開的臭雞蛋嗎?嗨,真是諷刺啊,這種日子,也是時候到頭了。”
蘇旬有些自嘲的呢喃著,閉上了眼睛,他已經下定決心——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
咯吱!
時間是晚上,蘇家男傭人宿舍的門開了,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四處張望發現沒人之後,便翻牆溜了出去,他一路小跑,來到蘇家宅院不遠處的小樹林,一名穿著黑色披風的男子等候在此,手裏還提著一個黑色皮箱,背對著來人,冷酷的聲音飄向身後:“佛爺要誰三更死!”
這是接頭暗號,隻聽那蘇家傭人答道:“閻王不敢到五更!”
“你就是常貴啊,聽說你最近業績很出眾,佛爺非常器重你。”
披風男子緩緩地轉過身來,一張白俊的臉呈現在常貴麵前,他誠惶誠恐地下跪道:“鬼,鬼焱大哥,您,您怎麽親自來了!!”
鬼焱,八麵佛手底下第一戰將,臥龍市三大內勁武者之一。
“大批次的貨,一般由我親自運送。”說著,鬼焱俯 ,將那黑色箱子放在常貴麵前,又道:“這是你之前跟佛爺欲支的500萬新型A貨,都在箱子裏了,你確定有把握出手對吧?”
“鬼焱大哥,您讓佛爺放心就是,小的已經把那蘇旬牢牢地控製住了,一定都給他喂進去!!”常貴猙獰地笑道。
“嗯,很好,不過蘇家三少爺蘇軒,你要格外小心啊,那可不是個簡單角色啊。”鬼焱目光深邃地說道。
聽到這裏,常貴毫不在意地笑著,竟大放厥詞道:“那個廢物啊,聽那些傭人們說,那個小子臥床一年,屎尿都得人來伺候,嗬嗬,醒了之後,突然有了點拳腳功夫,要我看,根本不足為慮,我還尋思著把那小子也拉下水呢,他現在很得蘇戰器重,應該更有搞頭!”
鬼焱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嗯,很好,另外,佛爺還說了,對你這樣機靈,值得栽培的人才,可以將你賣貨的提成,加到兩成,不過……他不希望看到有私自克扣貨款的事情出現,你,明白嗎?”
話音落,鬼焱眼中驟然閃過寒芒,常貴猛地打了個激靈,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
原來,自己搞的那些小動作,根本沒瞞過那位佛爺啊。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以後安分守己,專心為佛爺賣命!!”他急忙說道。
“你明白就好,回去吧,別讓人發現。”鬼焱說道。
常貴拿起地上的黑色皮箱,對著鬼焱深深地鞠躬,轉身離去。
他走後,鬼焱摸出電話,打了出去。
“佛爺,我試探過了,那小子確實私吞了貨款,而且他胃口很大,還想對那個蘇軒下手,留著他,或許要惹出麻煩來。”他匯報道。
“等他幹完這一票,把他做了,然後另派人接手蘇旬這條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平和聲音,好似做掉一個人,就跟喝水吃飯一樣尋常不過了。
“明白了,佛爺。”
“哦對了,記得,做掉他之前,要把他吞我的錢,給吐出來。”八麵佛補充道。
“這個是自然的。”
嘟!電話掛斷,鬼焱轉身便欲離開。
但,當他轉身的瞬間,卻見一名修長青年,拄著龍頭手杖,一動不動地立在他身後一丈遠,而他鬼焱身為堂堂內勁武者,之前竟對這青年的存在,毫無察覺!
“蘇,蘇軒,你什麽時候!!”鬼焱通過特征認出了蘇軒,知道他實力之恐怖,便欲抽身與他拉開距離,“動,動不了,為什麽!?”但卻驚駭地察覺,在眼前這個男人氣場的鎖定下,他甚至連挪動雙腿都辦不到。
噠!蘇軒手杖輕輕點地,喀!兩根粗大樹幹破地而出,沿著鬼焱的雙腿糾纏而上,像擰麻花一樣,將鬼焱從頭到腳,包夾在中間……
對未知力量和以及死亡的恐懼支配了鬼焱的身心:“蘇,蘇軒,你要幹什麽,我,我是佛爺的人,你不能動我!!”
蘇軒隻是漠然地抬起了他的左手,眼中殺意已決。
“蘇軒,有話好好說,不要……”
喀!蘇軒左手一攥,鬼焱話語戛然而止,糾纏住鬼焱身軀的兩根樹幹,猛地擰合,收束,噗!!鬼焱的身軀,瞬間被激爆,破碎的血肉從縫隙中流淌而出,滲入大地,為這秋後的草木,注入最後一絲養分。
“內勁武者,不過跟廢物一樣。”留下這冰冷的話語,蘇軒手杖點地,消失在小樹林中,他現在要清理門戶了。
常貴回到蘇家宅院的牆外,準備翻牆而入,卻不知……牆的那頭,便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