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之前葉蕊在武道會館中氣極昏厥過去,被葉家下人七手八腳地抬回家,醒來之後,她便一直躺在**,神色呆滯,茶飯不思,就連她的貼身女仆鸚哥都勸不進去。
鸚哥數次去找葉南天,但葉南天均冷漠以對,態度,完全就與擂台比武之前,他對待二女兒葉菲,一般無二。
而現在,他對待葉菲的態度卻反轉了,不僅聽她的話,給了葉家老管家張福一筆豐厚的養老金,甚至讓葉菲插手家族中的事務,隻為讓葉菲借著和蘇軒的關係,多多說些好話,化解兩家的矛盾。
鸚哥回到房間中,把情況告訴了葉蕊。
“大小姐,你若再不振作起來,這葉家可就完全沒有您的立足之地了啊,您與二小姐素來不和,她若得了勢,還不知反過來如何刁難你呢!”鸚哥著急道。
但是,性格一貫強勢不講理的葉蕊,這一次竟沒有發作。
“厲輝,有沒有打電話過來。”她隻是望著天花板問道。
“沒有,從世豪少……從趙世豪輸給蘇軒之後,就沒有聯絡過了。”鸚哥說道。
“嗬,這樣啊,扶我坐起來,鸚哥。”葉蕊冷冷一笑道。
鸚哥上前,將葉蕊攙扶起來,道:“大小姐,先吃點東西吧,你看你都痩得不像樣子了!”
“痩得不像樣子了?拿鏡子過來!”葉蕊眉頭一皺。
鸚哥拿過鏡子,葉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頭發淩亂,麵色蒼白,形容枯槁……完全不見平日裏千金大小姐的模樣,她的拳頭默默攥了起來。
“大小姐,您隻有吃飽喝喝足了,才有力氣報仇,對付蘇軒啊!”鸚哥趁機勸道。
“報仇,對付?我現在哪什麽報仇,拿什麽對付?”葉蕊問道。
“這……”鸚哥語塞。
“要幫手我沒有幫手,要勢力我沒有勢力,在這個葉家中,我都不受待見,而他蘇軒呢,一身通天的本事,打的趙世豪跪在地上,連趙家的麵子他都不甩,父親被他嚇破了膽,還是哄著葉菲去給他求情。”
“還有那個厲輝,他早就知道蘇軒的能耐,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我,利用我們葉家作為跳板,利用趙世豪對葉菲的心思,成功把趙家拉下水,現在我,我們葉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甩手走人,留下個爛攤子讓我們自己收拾,真是諷刺啊,嗬嗬……”
葉蕊自嘲地笑著,從醒來之後,她腦中便一直想著這些事,竟有所頓悟。
“就算現在拿蘇軒沒有辦法,大小姐你也得振作起來啊。”鸚哥說道。
“是啊,我是得振作起來,我現在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麽?”
“想明白什麽是正確的路線!過去我把蘇軒當成了廢物,一門心思想著怎麽和他解除婚約,怎麽把他甩掉,怎麽去讓趙世豪注意到我,結果到頭來,是蘇軒他和我解除了婚約,他把我甩掉,他把趙世豪打趴在地!”“我一直走在錯誤的路線上,所以我到頭來一無所有,趙世豪依舊對我不屑一顧,我還失去了本來應該和我走到一起的蘇軒,那些賤民說的對啊,我把一手好牌,打成了爛牌,現在,我打算回到正確的路線上!”
葉蕊睜大著眼,麵目略顯猙獰。
鸚哥顯得十分驚愕,因為葉蕊這番話,想要表達的意思,似乎不同尋常!
“大小姐,你,說的回到正確的路線,該不會是……”
“沒錯,我要重新得到蘇軒,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葉蕊手掌握在臉前,雙目放光。
“可是,蘇軒和大小姐你,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又有葉菲這個絆腳石,趙四小姐趙冰雨,和蘇軒也不尋常,還有整天跟在他身旁的那個女仆,好像是叫小雅,蘇軒對她格外寵愛,肯定有一腿!”
“嗬嗬嗬,葉菲不過和蘇軒有一麵之緣,又沒睡過,能深到哪裏去?那個趙冰雨,更像是青梅竹馬,不足為慮,至於跟在蘇軒身邊那個小賤人,不過是個女仆而已,身份太低賤了!蘇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能讓那樣的小賤婢過門?頂多是個陪睡的丫頭罷了!”葉蕊不屑一顧道。
“而我葉蕊,可是和蘇軒,唯一有過婚約的女人,在這一點上,我是得天獨厚的,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具備的優勢!”
“至於蘇軒和我的矛盾,我承認,這是我一手造成的,但事在人為!我葉蕊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身份有身份,要魅力有魅力,這臥龍市曾追求過我的男人,我數都數不清了!隻要我有那個心思,他蘇軒憑什麽不喜歡我?憑什麽拒絕我呢?”
“趙世豪當初是一心被葉菲給迷住,所以才對我視而不見,蘇軒他又喜歡誰呢?那個賤人女仆?嗬嗬,這怎麽可能呢,所以,蘇軒一定會被我拿下的,到那時,我很期待葉菲那個小賤人的表情,期待冷落我的父親的表情,期待那個賤人女仆小雅的表情,更期待,對我不屑一顧的,敗犬趙世豪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葉蕊忍不住快意地笑了起來,卻未留意到,一旁,她的貼身女仆鸚哥,那寒心的表情:賤人,女仆?大小姐,我也是你的女仆啊!
“大小姐,總之先吃飯吧。”鸚哥說道。
“對,吃飯!吃完飯,你陪我出去買衣服,化妝品,我要利用好這些女人的武器,我葉蕊,才是笑到最後的那個人,其他人,隻配給我當墊腳石!”
葉蕊並不知自己方才的話語,此刻的樣子,有多麽膚淺,更不知,她這自以為正確的道路,通往的,卻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趙家。
趙世豪因傷勢過重,此刻尚未醒來,趙冰雨已經回到警局工作了。
而趙家家主趙滕隆,自打從武道會館回來後,便足不出戶,閉門謝客。
據說他將房間中陳列的牌匾都給砸了,隻因牌匾上所書‘一生思破紅塵路,劍藏廬軒隱迷蹤’中廬軒的‘軒’字,犯了他的忌諱。
可見趙滕隆對蘇軒的恨有多深,但恨歸恨,他卻又深深忌憚蘇軒的實力,內勁圓滿的武者,那便是在省城,都屈指可數啊!
“混賬蘇軒!若我趙家還是當年在江北市時,我何須受你這個窩囊氣!”書房中,趙滕隆將正看著的《能忍自安》,重重地摔在牆角。
“老爺,外麵有人求見。”這時,管家進門匯報。
“不是說了不見客嗎,門口警衛是幹什麽的?”趙滕隆眉頭緊皺道。
“這位客人,是從後門進來的!”管家說道。
“後門?好好的前門不走,走後門,是誰?”
“厲家家主,厲輝,說是為蘇軒的事情而來。”
唰!趙滕隆雙目驟然一眯:“讓他進來吧!”
“是!”管家退了出去。
趙滕隆走到牆角,將丟在那裏《能忍自安》書撿起,捋平之後放回了書架,又拿出一本《厚黑學》放在桌上,然後在太師椅上翻看了起來。
不多時,渾身被黑色籠罩的厲輝走了進來,在沙發上坐下之後,他將蓋住頭的黑色兜帽摘下,顯露出一張深沉多坑的老臉。
管家沏好茶水端上,深深看了厲輝一眼,然後到門外候著了。
厲輝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呷了一口茶水。
趙滕隆低頭看著書,也沒有說話,隻有偶用餘光瞥向厲輝。
兩個人誰都沒有主動打破局麵,就這麽僵持著。
厲輝挑明了是為蘇軒的事情而來,而趙滕隆又見了,說明兩人都承認,他們是為蘇軒這個人而鬧心,故而有合作意向,兩人卻都心知肚明,這種情況下,誰先開這個口,說明誰更加弱勢,更加渴望合作,誰的主動權就弱一些。
資本決定了底氣,終究是厲輝底氣弱了一些,他放下茶杯,率先開口了:“趙老哥,別來無恙啊。”
這時,趙滕隆將正看著的書闔上,看向厲輝,明知故問道:“厲老弟,好久不見,聽說自令郎出事以後,你就帶著令堂離開了臥龍市,如今你悄無聲息地回來,又以這副扮相來見趙某,不知所為何事啊。”
“厲某所為的事情,和老哥你所煩心的,必然是同一件……”厲輝目光深沉。
“你是說……”趙滕隆雙目微眯。
“蘇軒!他若不死,我和老哥,早晚,都得死!”厲輝聲色俱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