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倒是沒再多說。青哥走回自己的鋪位,對著旁邊的幾個人說,

“去,依次往那麵動。給我讓出兩個鋪來……”

說完,衝我和石頭招招手,

“你倆從今天起,就在這兒睡!”

我心裏大喜。能挨著青哥,除了安全上能有保障外。最起碼能平躺著睡覺了。想想在這種地方,平躺睡覺居然成了一種奢侈。

青哥之所以把我倆挨著他。實際也是收買人心的一種做法。他雖然是頭鋪,這些人都聽他們的。但他見我和石頭完全是不要命,他也不想招惹我們這樣的人。不如收買一下呢。

為了安全起見,我讓石頭挨著青哥,我挨著石頭。石頭一下成了我們號子裏的二鋪。

其他人都躺下了。青哥卻沒有一點睡意。他盤腿坐在鋪位上,看著我問,

“兄弟,你混哪兒的?我怎麽感覺你進來的有些蹊蹺呢?你不應該是搶提款機吧?”

這青哥果然有些能耐。但因為有那幾個人在場,我肯定不能說什麽。就把管教給我的兩盒煙拿出來,遞給他說,

“青哥,多謝你了!如果我能出去,我肯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青哥也沒客氣,接過煙,遞給我一支。我倆邊抽邊瞎聊。我隨口問了青哥一句,

“青哥,你是怎麽進來的?”

青哥笑下,歪頭說,

“我啊!我進來的也挺有意思的……”

他說到這裏,就沒再多說。我見他不說,也沒好再追問。倒是那邊的小不點兒忽然插話,

“青哥仗義。是給人頂包才來的……”

小不點兒所說的扛包是指替人頂罪。我奇怪的看了眼不點兒,反問一句,

“頂包兒?”

小不點兒得意的點點頭,

“是啊!要說替誰頂的包,說出來能嚇死你!”

我好奇的看著小不點兒。小不點兒慢悠悠的說,

“尚集團的人!”

我有些奇怪,心裏暗想,他會替尚集團的誰頂包呢?最近也沒聽說尚集團有什麽動靜。可看小不點兒,他還不像是撒謊。不過這事我也就隨便一問,也沒太當一回事。

這後半夜睡得還算安穩。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因為是過年。早飯居然還有包子。不過包子餡兒基本難見肉,全都是菜。

就是這樣,眾人吃的也是津津有味。吃過早飯,那幾個死刑犯先後被叫了出去。我猜可能是有人問他們昨天晚上的事。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會把我和石頭的號子調開。如果那樣的話,石頭恐怕就要危險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直到初六。也沒人把我和石頭分開。也幾個死刑犯雖然還在我們的號子裏。不過他們卻再沒有什麽動靜。不過我知道,他們不可能就這麽罷手的。

初六晚上,我和從前一樣,正和青哥閑聊著。忽然管教開門,這管教是個新人,我沒見過他。一進門,他就指著我喊,

“你,出來!”

我一愣,這麽長時間也沒人找我。他怎麽忽然叫我呢?我腦子裏第一個想法就是故意把我調走。他們好對石頭下手。

想到這裏,我猶豫了下,看了看石頭。又看了青哥一眼。青哥衝我擺擺手,點頭說,

“政府喊你,快去吧!”

說著,衝我點點頭。意思告訴我放心,有他在,石頭沒事。

我這才跟著這管教走出號子。出門後,他直接帶我上樓。這一上樓,我心裏才算踏實。原來他帶我是來找上次那個管教。

他並沒跟著我進門,而是讓我自己進去。進門後,上次那管教正坐在沙發上抽煙。見我進門,馬上指著旁邊的沙發說,

“石老板,快坐!”

他對我的客氣讓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現在屬於嫌疑犯。剛一坐下,他就把手機遞給我說,

“還是張局,你給他打個電話吧,他找你!”

一聽是給黑胖子打電話,我立刻想到,有可能是趙副市長那麵又有了新的消息。

我直接撥號,黑胖子一接通,就說道,

“中宇,趙副市長現在好多了。說話什麽都沒問題了!今天上午安局還去醫院探望他,我猜他倆肯定會談到石頭的事!”

一聽趙副市長已經能說話,能見人。我心裏多少有些踏實些。我馬上說道,

“謝謝你,張局!我現在就打電話,爭取早點見到他……”

黑胖子對我要見趙副市長始終覺得有些奇怪,他問說,

“中宇,你見他要和他談什麽?況且,你怎麽才能見到他呢?”

我也沒和他解釋,而是告訴他說,

“張局,三兩句話也說不明白!等有機會我詳細告訴你!”

黑胖子見我這麽說。他也沒再多說。放心電話後,我先給京城的吳總打了電話。吳總一接電話,我就直接說,

“吳總,是我,中宇。您現在有時間嗎?”

吳總一聽是我,立刻笑了,他說道,

“別人找我沒時間,你找我肯定有時間啊。你現在是在南淮還是來京城了。怎麽這號碼我沒見過……”

我苦笑下,告訴他說,

“我在南淮,不過是在看守所!”

吳總似乎有些不相信,我也不想和他多說,直接告訴他說,

“吳總,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下軍分區的田大校。我有件事想麻煩他……”

吳總二話沒說,立刻答應說,

“行,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我讓他直接聯係你,就打這個號碼嗎?”

我答應一聲,就掛了電話。大約一支煙左右的時間,電話響了。我連忙接了起來,就聽田大校在那頭說道,

“中宇嘛?我是田文濤。青山說你找我……”

田大校的聲音洪亮,給人一種特別豪爽的感覺。

我立刻答應一聲,同時對他說道,

“是的,田大校。我有件事想麻煩你,事情不難,就是想讓你幫我給人傳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