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之後,文久一對舒若申的感激和依賴又多了幾分。

但畢竟有道德枷鎖束縛著,他們之間隻能止步於此。

一個下著秋雨的夜晚,文久一的車胎紮了。

她看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故障燈,到家發現時車胎都癟了。

她把汪赫詞送上樓,打電話給汪普求助。

汪普說“我這邊忙著呢,你叫個拖車,拖到附近的修理廠換個胎就行。”

文久一聽到那邊麻將洗牌的清脆聲音,還有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那是她的心。

果然,寄希望於別人是不可饒恕的,她後悔打了這通電話。

安頓好汪赫詞,她叫了救援。

開始她還想試著自己換備胎。

打開後備箱她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備胎在哪裏。

秋天的夜有點冷,絲絲秋雨落在肩上,她不自覺的裹緊衣服。

舒若申發來信息,“吃完飯了嗎?”

“還沒有,車胎紮了。”

“嚴重嗎?我看看。”

文久一拍了張換胎的照片。

“你自己嗎?”

“嗯,可能還要補一會。”

“好,外麵下雨了,天涼,你進屋待會。”

“好的。”

這是離她最近的小修理廠。

屋裏雜亂不堪,滿地機油,起重機上還駕著一台車,沒什麽地方能讓她落腳,隻能站在門口等。

文久一望著四周淩亂的秋葉,倍感淒涼。

不多時,一陣暖意襲來,突然有人給她蓋上外套。

文久一嚇得一個激靈,本能躲開。

她回頭,竟是舒若申!隨即驚喜萬分。

“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我在哪?”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你照片上拍到店名啦。”

“我可沒有,以後不給你發照片了!”文久一噘起嘴,一臉嬌嗔。

“你當然不會了,女神怎麽能發號施令呢,我們這些當粉絲的必須要有一雙發現機會的眼睛啊。”

“油嘴滑舌。”

那一刻文久一心裏有一條拋物線,從低穀到峰值。

“外麵冷,這不用看著,上我車待會吧。”

舒若申本想借機摟著文久一,卻被她躲開。

但躲得開懷抱,該來的卻躲不掉。

他倆剛走到舒若申車旁邊,一個女人從不遠處跑過來。

“舒若申,你還敢說你倆沒事?”

又是徐寶漁。

文久一的拋物線瞬間又跌到穀底。

舒若申先是一愣,隨即咆哮道,

“徐寶漁,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去,有什麽事等我回去再說。”

徐寶漁懷孕大概不到三個月,完全看不出來。

但她舔著肚子,扶著腰,努力做的像個孕婦。

一邊扶著肚子,一邊流淚。

文久一轉身走回修理廠,徐寶漁追著她,

“你真不要臉,你自己有老公有孩子的,非要勾引別人老公。”

徐寶漁放大聲音想讓路人聽見。

可惜了,今天下雨,街上的行人並不多。

又可惜了,文久一最不怕的就是丟人。

她撫摸著舒若申剛剛披上的外套,走向徐寶漁,“你說我要是給你打流產了,20萬夠不夠陪你的。”

那時的文久一還不知道,這個戀愛腦晚期的女人,竟然是個律師。

徐寶漁果然怕了,孩子是她唯一的籌碼。

她本能的往後退了退,“我是律師,你碰我一下試試。”

文久一輕蔑的看向舒若申,“你是怎麽在這樣高逼格的行業裏,找到這麽拉胯的一個人當老婆的?”

此刻文久一開始頭腦風暴,舒若申能幫她辦的事已經辦完了,短時間內轉正也沒有希望的。

這個女人三番五次來挑釁,舒若申又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到不行。

那今天就兩個結果,要麽讓這個女人從此閉嘴。

要麽讓他倆一起滾出她的生活。

“徐寶漁你別在這給我丟人顯眼,趕緊滾回家,明天我們就離婚。”

“我現在很正式的告訴你,在今天你出現之前,我跟舒若申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同為女人,我從沒想過傷害你,還一直勸你倆好好在一起……”

徐寶漁打斷她,“你有什麽資格讓他好好對我。”

“以前可能沒有,因為我不願意搶。

奈何你蹬鼻子上臉,幾次三番來我麵前挑釁,那現在有了。”

文久一轉過身,一把挽住舒若申的手臂,

“從現在開始,我是他女朋友了。”

徐寶漁歇斯底裏,“舒若申,你就讓這個女人這麽欺負我。”

文久一抬手輕撫著舒若申臉頰,戲虐的看著徐寶漁,呢喃道“你是跟她回家,還是帶我走。”

那嫵媚的眼神透著決絕,她故意在逼舒若申跟自己劃清界限。

但那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

舒若申猶豫了幾秒鍾,狠狠瞪著徐寶漁把文久一安置在副駕駛,開車遠去……

後視鏡裏,徐寶漁追著車跑了好遠。

他氣急敗壞,一路開的飛快。

他們都沒有說話,他開上橋往公司方向駛去,又開過公司,停在附近雜草叢生的荒地。

“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

文久一話音未落,舒若申就狠狠的吻了上來。

他身上清新的氣息夾雜著雨水混和香煙的味道,讓文久一欲罷不能。

這次她沒有躲開,而是瘋狂的回應。

唇齒交融之際,舒若申的手順著文久一的背脊輕輕下滑,隨即環住她的腰間,在她的身前遊走。

文久一用冰涼纖細的手指撫摸著他的胸前,感受他燃燒的欲火。

她柔舌掠過舒若申的臉頰**著他的耳畔,“抱我去後邊。”

舒若申瘋狂的衝下車,拉開副駕車門,抱起文久一放在後排,順勢壓在她身上,嘴唇一刻也沒有離開她軟唇。

他們的呼吸交織,時間隨即靜止。

舒若申炙熱而深邃,每一次靠近都讓她欲罷不能天旋地轉。

她用淺淺的呻吟傾瀉著濃濃的愛意。

他一次次觸碰,都溫柔不可抗拒。

伴著文久一聲聲軟語,舒若申額頭冒出晶瑩的細汗,充滿霧氣的車窗上,映射出兩人極盡纏綿的身影。

星光點映,須臾之前。在文久一近乎沙啞的嗚咽中,舒若申達成心中所願,癱在文久一身上。

他的頭久久埋在她頸間,沉寂了片刻,

“你今天答應做我女朋友了,不許反悔。”

文久一沒有說話,抬起手輕撫著他的頭。

第二天舒若申為了不讓徐寶漁再以妻子的身份騷擾文久一,不顧徐寶漁的哭鬧辦了離婚手續。

冷靜期後,他們正式離婚。

但徐寶漁的條件是,舒若申在孩子一歲前不允許離開這個家

…………

文久一被鬧鍾喚醒時,雙眼通紅。

她在這個冗長的夢境中回顧了那些埋在心底的記憶。

睜開眼依舊錐心刺骨。

那些不顧一切的偏愛,永遠堅定的選擇都是假的嗎?

如果當初他知道結果,還會不會那樣毅然決然的牽起她的手。

如果當初她知道結局,還會不會跟著他上車。

所有人都隻關心他們為什麽分手,卻沒有人在乎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

分手那年的風很大,吹散了很多人,卻吹不散文久一心中的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