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我上課隻是做做樣子,你要表演的話,我給你騰地兒。”

對手已經拿出了古色古香的銀針盒子,秦越天卻依然一臉平淡,還走下了講台。

吳俊的眼神更加倨傲,鼻音一哼道:“你怕輸?放心吧,輸給我不丟臉,如果有時間,我可以點撥你一下。”

**的挖苦,輕蔑的激將。

秦越天的確不喜歡被人擺布,也不想讓曦姐過多的擔憂,但並不表示他願意被人嘲諷,他……戰國第一神醫,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

臉色一冷,腳步停頓,一股不算威猛,但卻讓人心神收縮的寒氣,在秦大神醫身上緩緩彌漫開來。

華淼淼激動了,她終於要看到秦老師大顯身手的畫麵了!

陳舒笑了,她終於有機會看透這個男人了!

就在眾人的呼吸即將爆炸的一刻,門口突然響起了歡呼的童音。

“叔叔,真得是叔叔!”

在無數驚訝的目光注視下,一個七八歲的短發小女孩從人縫中鑽出,無比興奮地衝進了教室門,然後一個飛撲,抱住了秦越天的大腿。

“你……”

秦大神醫看著眼前這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足足用了五秒鍾,這才遲疑地問道:“你是……小豆芽?”

“叔叔,才一天你就不認識我啦。”

小豆芽用力在英雄叔叔的腿上吹了一拳,用暴力表明了身份,隨即埋怨道:“老爺爺也騙人,他還說你在等我;哼,大人就是不可靠!”

孩童的純真輕易抹平了秦越天心中的煩躁,他習慣性地揉了揉小豆芽的短發,眼睛看向了門口。

這時,門口的人群異常地安靜了下來,還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小豆芽嘴裏的老爺爺出現了。

“啊,是老神醫,真得是老神醫!”

李校長使勁眨了眨眼睛,終於確認後,他激動得渾身顫抖。

陳老神醫已經十年不出席公開場合,今天的出現,必然是醫大的榮耀,也會是他校長政績上的一大亮點。

“爺爺,你怎麽來了?”

陳舒迎了上去,先是迷惑不解,隨即本能地生出了不好的猜想,擔憂問道:“奶奶沒事吧?”

“你奶奶沒事。”

老神醫簡單地回應了一句,然後直接從孫女身邊走了過去。

吳俊眼睛一亮,大踏步走下了講台,滿麵驚喜道:“老師,你是來看我的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是……”

不待吳俊的話語說完,老神醫再次擦身而過,根本沒有注意到徒弟的存在。

在所有人迷惑與驚訝的目光下,老神醫來到了講台邊,然後彎腰俯身,行了一個華夏傳統的大禮。

“神醫,我終於找到你了!請神醫受陳華一拜。”

咣當!

刹那之間,不知多少眼珠子掉在了地上,不知多少大腦當場死機。

老神醫竟然叫秦越天……神醫?還給他行大禮?

華淼淼樂了,樂得眉開眼笑;陳舒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秦越天。

吳俊傻了,傻乎乎地看著這一切。

一直以來,身為陳老的關門弟

子,這是他驕傲的資本,是他光環的根源;現在,陳老竟然給人鞠躬,而那人竟然是他正在蔑視嘲笑的無名小卒!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所有的榮耀都會被奪走,會被那個無名小卒奪走。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吳俊不由自主衝了上去,強行阻止了陳老行禮的動作,急聲道:“師父,你認錯人了吧?”

“小俊,不許對神醫無禮,他是老師我的恩人。”老人蒼老的麵容紅光彌漫,白須白發不停微微顫抖。

“恩人?”吳俊的呼吸失去了控製,近似吼叫道:“老師,他就是個教書的,算什麽神醫!”

吳俊這一聲大喊,把小豆芽嚇了一跳,她雖然是個喜歡暴力的小孩兒,但始終還是個小孩兒,渾身一哆嗦,下意識躲到了英雄叔叔身後。

秦越天眉頭一皺,給了小家夥一個安心的微笑,隨即走出一步,接過話頭道:“陳老,你還是叫我的名字秦越天吧,叫我神醫還真不習慣。”

“秦越天?”

直到這時,吳俊才知道,這個秦老師原來就是秦越天,鼎鼎大名的……人渣秦!

一聲大叫後,燕北第一針陡然雙眼發亮,指著人渣秦再次大喊大叫。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秦家那個丟人現眼的廢物;你這家夥,憑你也配叫做神醫,挖開你家祖墳,你也沒有資格!”

“小俊,閉嘴!”陳老的嘴唇再次哆嗦,不過不是激動,而是生氣。

“吳神醫,你不是要‘請教’嗎,那咱們就玩玩,銀針刺穴可以吧?”

秦越天走回了講台,腳步一定,先前那個平淡悠閑的他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爆炸的火焰,是一把出鞘的神兵。

真要鬥醫了!

教室空間再次沸騰起來,眾人的緊張與興奮飛速彌漫。

在陳老心中,一個是他唯一的學生,老友的遺孤;一個是他的恩人;他自然不想兩人出現矛盾,況且,吳俊怎會是秦神醫的對手,那可是傳說中的針神之音。

老人神色焦急,阻止的話語衝到嘴邊,卻遇上了一股無形的壓力,秦越天隻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就讓華夏第三神醫自己閉上了嘴,隻能暗自歎息。

華淼淼雙眸閃閃發光,陳舒眼中嫵媚**漾,兩女的目的雖然不一樣,但期待的光華一樣灼熱。

而最興奮的則是小豆芽,在她小大人的目光中,英雄叔叔就是無所不能,就是天下無敵!

吳俊也在歡喜,也在興奮。

一定要踩死這個廢物,要讓老師看看,我吳俊現在可是燕北第一針,要讓陳舒明白,到底誰才是配得上她的白馬王子!

帶著無限的遐想,吳俊亮出了銀針,迫不及待地道:“咱們武鬥,敢不敢?”

文鬥是理論切磋,武鬥則是在對手身上行針,武鬥自然精彩得多,也凶險得多。

一個真正的古醫,眼睛不僅要會“望病”,還要懂得查看人心,秦越天準確地逮住了吳俊眼底一閃即逝的戾氣。

嗯,華淼淼沒有說錯,這人真是個小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心腸狠毒。

“沒問題,規則由你定。”

秦越天隨口答應

,話語神色雖然雲淡風輕,但骨子裏的冷傲卻彌漫而出。

陳老身為華夏第三神醫,自然知道銀針武鬥的危險,他也知道徒弟已經聽不進勸說,自然地把希望放在了孫女身上,急聲道:“小舒,快阻止他們,鬥不得,一不小心就會傷殘。”

老會長出聲,兩個醫協的職業保鏢立刻從人群裏走出,不料,陳舒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去。

陳舒走到爺爺身邊,低語道:“爺爺,讓吳俊受點教訓,對他隻有好處;他這兩年自我膨脹,越來越不像話了。”

話語微頓,陳舒的目光轉向了講台,微笑道:“秦老師,吳俊是我爺爺唯一的學生,請你看在老人家這麽大歲數的份上,適當給點教訓就好了,千萬別傷著他。”

陳舒的求情,讓吳俊的臉頰完全扭曲,認為陳舒這是看不起他,怨氣噌地一下衝上了頭頂,怨恨的目標自然是秦越天。

秦大神醫當然不會像吳俊那麽愚蠢,一眼就看穿了陳舒真正的心思,他禁不住苦笑了一下。

妖孽,這個女人真是妖孽,唯恐天下不亂呀,這個時候還要火上澆油!

玩味的笑意在秦越天眼中閃過,他順著陳舒的話語,淡然微笑道:“吳神醫,你先來吧,十針,夠不夠你施展?”

銀針武鬥,就是兩回合的一攻一守,攻守互換,不能解除對手下的禁製,就算輸!

先攻者明顯更加有利,秦越天卻拱手相讓,陳老等人還以為他是大家風範,華淼淼與李校長都見識過他隱藏的一麵,不由愣了一下。

“好啊,秦先生,那就請你多多指教了。”

吳俊笑了,不是感激的笑容,而是猙獰冷笑。

緊接著,銀針在手的吳俊突然情緒平靜,他雖然心胸不足,但燕北第一針的名號也算是真材實料。

寒光一閃,吳俊一針紮入了秦越天後背的神堂穴。

銀針入體,秦越天仿佛沒有絲毫感覺,不言不動,還微微閉上了雙眼,任憑吳俊繼續下針。

吳俊雙眼一縮,陰毒的光芒已經不可抑製。

大椎、身柱、神道……銀針沿著秦越天的脊椎經脈,飛速下滑,接連刺了十針,每一針都是凶猛狠辣。

十針結束,吳俊收針後退,這才呼出了一口得意的大氣。

按照他的經驗,秦越天的脊椎經脈已被凍結,別說行針解穴,就是想活動手腳都會無比艱難。

而且,他還用上了師父嚴禁使用的秘法,即使秦越天能夠解穴,事後也會留下終身的暗疾。

“秦先生,你可以認輸,我馬上給你解穴,時間久了,身體會受傷的。”

貓哭耗子的感覺分外舒爽,吳俊勝券在握,平日裏的紳士微笑又回到了臉上。

秦越天的雙眼悠然張開,波瀾不驚地看了吳俊一眼,然後輕鬆地抬起了右手,輕鬆地拿出了銀針,輕鬆地在自己後腦的風池穴上刺了一下。

一針,隻用了一針,秦越天就解開了禁製。

“啊!”

吳俊的驚叫脫口而出,臉色一片死灰,身軀猛烈顫抖。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難道他身上沒有經脈嗎?還是自己在做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