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事情不如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夙夜不由的蹲下了身子,望著那一隻已漸漸有些開始腐爛的兔子,雙眉緊在了一處。
“嗯,照理,這兔子該早成了野獸或者那條蛇的美餐,絕不可能有機會漸漸腐爛。”
楚馥也隨著夙夜蹲下了身子,望著那一隻兔子的屍體,心中也漸漸的泛起了一些不詳的預感。
“難道說,這林子之所以如此的安靜,是因為所有的生物都死了?”
夙夜抽出了軟劍,在一旁的地麵上劃了劃,隨即,在那一層落葉之下,更是一些鳥兒、老鼠等等,腐爛,或者半腐爛的屍體。
“這……”
楚馥望著夙夜的新發現,心頭更是一緊,腦中極快的閃過了什麽,卻根本來不及抓住。
“都死了!究竟是怎樣的毒?居然這麽厲害!”
夙夜的臉色在這一刻,是從來沒有的凝重。
他的指尖緊緊的攥著軟劍,努力的思考著眼前的一切,卻尋不出半點的痕跡。
“很厲害的毒?”
楚馥聽著夙夜的話,不由的一低喃,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麽,
繼而,楚馥一把奪過了夙夜手裏的劍,又在那地上用力的劃了劃,直到那地麵上露出了有些水跡的泥土,楚馥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麽,一瞬徹底的變了臉色。
“跑!”
似乎隻是一個刹那,楚馥會意了心中的不詳,更是來不及再跟夙夜解釋什麽一般,一手握緊了那把軟劍,一手抓著夙夜的手臂,隨便的朝著一個方向不停的開始狂奔。
“馥兒……你這是怎麽了?”
夙夜微微的一愣,被楚馥的驚慌所動容,一邊隨著楚馥的動作,跑了起來,但卻還是不由的問出了聲。
“什麽都別問,我沒力氣,總之,趁著太陽還沒徹底出來,我們隻能拚命的跑……跑出去了,就能活下來!”
楚馥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著,側目望了夙夜一眼,苦笑著,算是解釋了這麽一句。
而夙夜隻聽著楚馥的話,依舊有些不那麽明確,可心裏也終是大抵有了一些隱約的輪廓。
可在下一刻,夙夜還是一把拉住了楚馥,驀然的停了下來,微微的氣喘著。
“可,你怎麽就確定,這個方向就是生路?”
“我不知道,隻是既然回不去,那就隻有隨便朝著一個方向跑了,總會有出去的時候。”
楚馥半彎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又倉惶的望了那越發明亮的天色。
“你這樣,能活下來的可能,也太小了。”
夙夜聽著楚馥的話,不由的一愣,半響才是帶了一些笑意。
繼而,夙夜也是抬眸,望了望天色,又在四周望了望,在那漸漸的安靜之中,也無聲的收斂了剛剛的笑意。
“怎樣?你知道方向了?”
此時的楚馥,根本沒有心思和夙夜鬥嘴。隻是單純安靜的望著夙夜的舉動,半響,才輕聲的問了一句,沒有半分的挑釁。
“大概吧,還不確定。隻是……你願意跟我賭這一把麽?”
夙夜的心中
似乎還在掙紮著什麽,可聽到了楚馥的話,夙夜不由的抬眼,對上了楚馥那一雙水眸,格外的認真。
“賭,為什麽不賭?!不賭就注定了會輸,可若是賭了,贏的機會就是一半!”
楚馥斬釘截鐵的應下夙夜的話,字字鏗鏘。
而這一刻,夙夜就那麽望著楚馥,再沒有開口說什麽,隻是重新握了楚馥的手,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極力的,再一次狂奔。
楚馥也再沒有出聲,甚至什麽都不曾再問,隻是隨著夙夜的腳步,死命奔跑。
生與死,輸與贏,在這一刻,沒有人知道結果。
但,楚馥卻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將自己這一條命,毫無保留的,交到了夙夜的手上。
……
“呼……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是多久的極速狂奔,當太陽已徹底的懸掛在高空的那一瞬,楚馥與夙夜終於狼狽的跑出了那一片深林。
“是啊,我們贏了。”
夙夜也是氣喘籲籲的跌坐在了地上,看著此時在身邊毫無形象可言,隻一直喘著氣,大笑著的楚馥,臉上也不由的牽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嗯,差一點,真的差一點,就不行了。”
楚馥還在這劫後餘生的欣喜之中笑著,喘氣著,就那麽倒在那草地上,望著蔚藍的天,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格外清新的空氣。
“是很險,不過還好,選對了。”
夙夜稍稍的平複了一些氣息,望著楚馥的愉悅,滿眼的溺愛,抬手幫著楚馥摘了摘發間的雜草。
“嗯,夙夜,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這麽偉大。”
楚馥懶懶的笑著,眯著眼望著身邊的夙夜,毫不吝嗇的讚賞。
“這就偉大了?可這話怎麽就聽著像是在誇你自己,若非你早一刻發現林中的詭秘,隻怕,你我真是要葬身於此了。”
夙夜唇角的弧度漸漸的拉開了,指尖卻是在不知不覺之間,輕輕的在楚馥的臉頰上婆娑著。
“哈哈,這都給你發現了!其實,我開始也沒想到,那地方會放出沼氣來,隻是那些腐屍,還有那潮濕的沁水的泥土,才提醒了我!不過,夙夜,你究竟是怎樣辨別出的方向?”
楚馥再一次深深的吸了口氣,眯著眼望著夙夜,一字字的解釋著,話音卻是懦懦的,漸漸的帶了一些慵懶。
“初時,我尚未會意你心中的判定,隻是在那一路的狂奔之中,漸漸覺得這情景和書上所寫一樣,至於那方向,也是在假定的真是一片沼氣林之後,才觀察那些草木而匆匆選的方向。”
夙夜聽著楚馥的話,望著楚馥那慵懶的樣子,溺愛的笑了,隨即更是微微的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披蓋在了楚馥的身上。
“觀察草木?難道你認識麽?”
楚馥理所當然的由著夙夜的動作,隻在夙夜的話裏,微微的動了眉。
“不認識,隻不過在那一路狂奔之中,也是可以發現的,整片的深林之中,普遍存活下來的草木也不過就是那麽幾種。而漸漸有一些其他顏色的草木的地方,必然……是會有些不同。”
夙夜難得細細的解釋著
所有的一切,而他的眉目始終也都是在楚馥的臉上流連著,仿若在這樣的一場生死狂奔之後,楚馥變得更讓他移不開目光了一般。
“漸漸有一些不同顏色或者種類的草木?嗯……適應於沼林的品種本就不多,而在沼林的邊緣,卻是很有可能有一些其他的品種,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楚馥低低的呢喃著,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最終是徹底的笑了出聲來,對上了夙夜的雙眸,再說出的話,卻是難得的帶了認真。
“果然是天下第一公子,果然是不同凡響。”
“倒是難得聽你讚我這一句!跑了半響,也是累了,你可先休息一會兒,我守著你。”
夙夜的臉上也當真是露出了一些真正的笑來,隨即,他微微的低了身子,去給楚馥蓋好衣角。
“不必守著,左右鬧不出什麽幺蛾子,你也休息一會兒好了。”
楚馥是當真累了,長長的歎出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根本不曾想到夙夜會來俯身給自己蓋衣服,而她那驀然的一揮,卻是更好碰到了夙夜的手臂。
驀然的一個失力,沒了重心。
夙夜的身子一瞬,直直的壓在了楚馥的身上,毫無預兆。
楚馥驀然的感覺到了身上的沉重,不由的動了眉,睜開雙眸,卻正是望見夙夜那一雙深瞳定定的望著自己。
“你……”
楚馥微微的動了眉,望著那一雙黑瞳裏,自己的模樣,心不由的有一瞬的慌亂與悸動。
而夙夜則始終是那麽定定的望著楚馥,望著楚馥臉上不期飄來的緋紅,聞著來自她身上的幽香,心神不由的一**,雙瞳更好似深深的吸進楚馥的眉間一般。
“馥兒,你的臉,好紅。”
低啞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夙夜的身子始終不曾動,隻就那麽望著楚馥。
“你看錯了。”
楚馥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法適應兩人這樣的靠近,與這樣的直視,這樣的鼻息相間。
“是麽?可你的心,也跳的好快。”
夙夜眼裏的笑意,在楚馥好似惱羞成怒的嬌嗔裏更濃了一分,大掌不由的緩緩的婆娑著,來到了楚馥心口的位置,感受著楚馥心跳的節奏。
楚馥一時的窘迫,徹底的被夙夜的話語,激得身子一顫,雙手開始推拒著夙夜。
可,也就是在楚馥開始推拒夙夜的那一瞬之間,夙夜徹底明亮的唇角的笑,雙手緊緊的握了楚馥的雙手。
十指相握之間,再不給楚馥任何拒絕的機會,直直的低頭噙住了那一雙他垂涎太久太久的紅唇,勾弄挑逗著那柔韌的丁香,流連忘返。
這一刻,風輕輕的吹著,帶著暖暖的氣息。
而楚馥與夙夜之間,更是越發的糾纏不清。
這一刻,再分不清究竟是誰迷了誰,誰惑了誰,分不清是誰先有了意,還是誰先動了情,分不清是誰的呼吸,誰的輕聲。
總之,在這一刻,他們是炙熱的,是彼此追逐的,是抵死糾纏。
甚至,是風中漸漸的傳來的一陣哢哢的細碎的聲音,也依舊沒有打擾他們之間的熱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