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帶路吧,不然……”
夙夜一手拎著小綠,一手點著小綠的腦袋,陰陽怪氣的教訓著。
而小綠不知是不懂,還是不知,又或者是其他,始終是嗷嗚嗷嗚的亂叫,眼淚更是亂飛。
最終,楚馥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出手將小綠解救到了自己的懷裏,輕笑。
“你也是,怎麽就跟個畜生計較起來了?它真的帶了路,你敢走?”
“可這小吃貨不是一般的畜生。你想想從遇到它之後發生的所有的事情,而且你想想這一路走來的環境,你我都是勉強存活,它又如何毫發無傷?”
夙夜一字字的反駁,甚至是字字在理。
傳說中的青璃,傳說中整個大陸隻有巫女才有資格擁有的chong物,如何能夠是一般的畜生呢?
“呃?”
楚馥聽說夙夜的話,不由的一愣,細細想來,似乎夙夜說的都沒錯。
可是這一刻,她低頭望著懷裏委屈的可憐巴巴的小綠,似乎……一切都是那麽的矛盾。
“小綠,你乖哦,告訴我,你知道出口在哪裏麽?”
左右的躊躇過後,楚馥最終選擇溫柔的‘糖衣炮彈’--她一邊輕柔的給小綠順著毛,一邊誘哄著小綠。
“嗷嗚,嗷嗚嗷嗚!”
小綠又嗷嗷的叫著,舒服的懶洋洋的享受著楚馥的照顧,而那眼神、那模樣好像根本是在說,它小綠這麽的英勇無敵,自然是知道的。
“小綠,你乖哈,你看咱們在這裏已經很久很久了。你也餓了,很想吃東西,對不對?所以咱們都要快點出去,這才能有的吃,對麽?”
楚馥從來沒有的溫柔細聲著,甚至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在撓小綠的肚子。
而夙夜在一旁看著楚馥的模樣,一直隱忍的憋著笑。
小綠則始終是嗷嗚嗷嗚的,但它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轉了很多轉之後,驀然的朝著楚馥點頭的同時,似乎是在說,它真的好餓,所以它同意了楚馥的說法,早點出去,就早點有好吃的。
繼而小綠直接從楚馥的懷裏跳了出來,繼而又竄來竄去,終是驀然的一陣聲音,隻見在對麵的一麵牆,卻是開始移動,露出了一條狹長的縫。
“隆隆隆……”
“怎麽樣?還是我比較有辦法吧。”
楚馥看著前麵驀然出現的路,一時笑開了,對著夙夜稍稍的一揚下巴,似有似無的挑釁。
“嗯,跟畜生交流,你果然是有一套。”夙夜也輕輕的笑著,望著楚馥的小得瑟,滿滿的,全是縱容。
“嗷嗚!”小綠回頭望向了楚馥,隻叫了一聲,便一頭紮了進去。
“小綠,等等……”
楚馥一見小綠跑的極快,一時激動,緊接著跟了上去。
“馥兒……”
夙夜剛是抬手,想拉住楚馥,但楚馥也已是跑了進去,隻剩下了夙夜空置的手,還有在前麵隱隱的楚馥的聲音。
“夙夜,快點跟上……”
夙夜聽著楚馥的聲音,無奈的輕笑,但卻還是搖著頭,歎息著,一步步的走進了那麵石壁。
“傻女人,跑那麽快,都不擔心再有機關……”
然而,就在夙夜踏進那另一個黑暗
的空間裏,在夙夜的身後,又是轟隆隆的聲音,那一道石壁又重新的合上。
……
黑暗,一直在持續。
道路,狹小的隻容許一人通過。
夙夜快步的前行著,試圖追上楚馥和小綠。
隻是,在不多時後,夙夜漸漸的發覺,在他的前麵,已然沒有了楚馥的聲音,又或者說是,根本沒有任何生物的動靜。
“馥兒?”
“馥兒?”
夙夜的心裏極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麽,繼而他開始呼喚楚馥,但得到的,卻是無限的回音。
這是怎麽回事?
夙夜的雙手在袖中微微的握成了拳,但步子卻一如最初的堅定的繼續走下去。
馥兒,你究竟跑到哪裏去了……
夙夜幾乎不敢想楚馥消失的後果,隻全身戒備著,朝前走著,直到這黑暗似乎漸漸的淡去,道路也漸漸的寬闊似的。
門,又是一扇門。
隻是,這檀木的雕刻,看在了夙夜的眼中,卻是那麽的熟悉。
是在哪裏,在哪裏見過呢?
夙夜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卻還是輕輕的推開了那一扇門,輕輕的,全身戒備的走了進去。
漫目的紅色紗幔,妖嬈而動人心魄。
悠然的冷香,自那嫋嫋的香爐中散出,沁人心脾。
夙夜站定在了原地,望著那妝台前的婀娜身姿,心一瞬停滯了一般。
“你……”
“你怎麽來了?”
那女子似乎被夙夜的出現所驚,微微的一愣,聲音裏卻帶著顫抖。
“真的是你。”
夙夜低低的呢喃著,話再不是他以往的風格。而他唇角萬年不變的笑容,似乎在這一刻也銷聲匿跡了一般。
“是我,真的是我。也許,是老天聽到了我的思念,所以才將你帶來見我。”
女子一瞬之間,徹底的激動了起來,快步的走到了夙夜的麵前,手指輕輕的撫著夙夜的臉頰,目光裏滿滿的,全是留戀。
“嗬,嗬嗬……是吧。當年,你離開的那麽義無返顧,如今還會思念我麽?”
夙夜始終是站在原地,聲音沙啞,身子微微的顫抖著,任由著那女子的動作。
“我想你,從來都不會比你想我少。我對你的愛,也一樣。”
女子的臉上漸漸的有淚水滑落,一顆顆的晶瑩剔透。
“是麽?原來,你曾愛過我,原來,你愛我一如我愛你一樣!那……你當初怎麽舍得離開我?!”
夙夜望著女子的淚水,心痛到了窒息。
可他還是一字字的質問著,咆哮著,悲戚滿溢,好似這一刻,他再不是夙夜,再不是儒雅翩翩的天下第一公子,而隻是一個人,隻是他自己而已。
“我隻是迫不得已!從離開了以後,我天天夜夜的,都在思念著你,從不曾有一刻放下啊!”
女子的淚水似乎越來越多,雙手更是顫抖的捧著夙夜的臉頰,滿目淒涼。
“是麽?可你卻依舊呆在這裏,依舊情願天天哭泣,天天思念,卻不願回去……嗬,嗬嗬……這就是你的愛啊。”
也許,是兩人之間的糾纏,讓夙夜煩躁,所以,在這一刻,夙夜冷笑著
,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他與那女子的距離。
“夜,夜兒……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該放棄,不該放棄你。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不如這樣,不如你就留下,留在這裏陪我,好麽?”
那女子情緒複雜的看了一眼夙夜,更逼緊的上前一步,再一次拉住了夙夜的手,緊緊的握著,滿眼的祈求。
“你要我留下陪你?你確定麽?”
夙夜原本還在自己的情緒裏,原本還眼眶發熱的幾乎要落淚,可突然女子這樣的一句,讓他不由的一愣。
“確定,很確定。你不也天天在思念著我麽?你不也不希望我們分離麽?那麽……留下來,不是最好的選擇麽?”
女子有些不明所以的望著夙夜,卻繼續不依不饒的勸說著。
“嗬,嗬嗬……你確定要我放棄現在的一切,留下來陪你?”
夙夜的唇角漸漸的散出了一些笑來,但那笑裏卻隱約的帶著絕望的氣息。
“是,留下來!”女子堅定。
“你不是!你根本不是她!”
夙夜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清醒了一般,抬手出招,運起他五髒六腑之內剛剛有的那一絲絲的內力,朝著那女子的心口打去!
“噗!”
女子一下被夙夜打的連連後退了幾步,更是一口吐出了血來。可,就算是這樣,她似乎依舊不肯死心一般,直直的望著夙夜。
“你心裏不正是希望我們可以在一起麽?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
“嗬,嗬嗬……她……已經死了。而且,就算是活著,她的世界裏永遠有太多太多其他的存在,而我,隻不過是她愛的眾人中的……一個。不是唯一……”
夙夜深深的吸了口氣,甚至是不願再去看那女子,隻是悠悠的,緩緩的說著每個字,每個關於夙夜心底最重要的那個女子的一切。
隻是,這一次,當話到了這裏,卻再沒有了下文。
黑暗,似乎依舊還是黑暗的。
一切,也似乎都還是原本的模樣。
隻不過,夙夜緊握著的手心有微微的汗意。
隻不過,在這一刻,當夙夜再睜開雙眼,看著一切都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他唇角的笑變得格外的苦澀。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幻覺!
夙夜苦笑了出來,心卻還是痛的。
因為所謂幻覺,一般都是當事人心中最想要,最迫切,最執迷不悟的!
隻不過,夙夜心中的執念,隻是當年墨紈的離開,隻是她放棄了他。
可夙夜的心中也是明白的,他明白墨紈的心裏還有太多太多的其他,不隻是他這個兒子。
夙夜更明白,墨紈最終將他留在了夙府,為的便是守護,傾盡一生的守護。
所以,剛剛的那一刻,當墨紈說著讓夙夜留下的時候,夙夜才明白,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真正的墨紈--他的娘親!
靜,依舊是四靜無聲。
夙夜站在原地,久久的無法平息自己心裏的傷痛。隻是,當他意識到這一刻,也許楚馥也將遭遇這些的時候,他的神經再一次的緊繃了起來,更是快速的,去尋找楚馥的蹤跡!
馥兒,一切……不過是幻象,要堅持!
(本章完)